第二十一章 史前文明

    龙十一左右睡不着，索性就和苏珊一起研究起《监正手册》来。

    按照手册上的记载，钦天监至少有60万年的历史了。几万年前，盖亚星球曾经有过一个辉煌的文明。其文明程度之高，远非今天的盖亚星球可比。今天盖亚星球上的许多神话和传说，其实是那个时代真实历史的写照。

    只是在几万年前的某个节点，这个高度文明突然毁灭了。这次灾难，源于幽冥宇宙的大规模入侵，它们与人类内部叛徒互相勾结，控制了盖亚星球60%以上的面积，异化了70%以上的人口。这些人口丧失了自我意识，成为幽冥的冥奴，在能源被吸尽后，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具干枯的骨架。

    此时的龙族主力正在外星系平定叛乱，等他们抽调力量回到盖亚星球时，已经不得不面临和幽冥决一死战的局面了。

    在这场灾难中，人类分成了2个阵营。一个是与幽冥勾结的叛徒阵营，在幽冥与龙族决战之前，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幽冥把它的人类盟友也全部异化成冥奴，留下遍地白骨。

    龙族归来，是为了保护未与幽冥勾结的人类阵营。但在大战之前，这个阵营胆怯了，虽然没有公开叛变，却可耻地采取旁观的立场，坐山观虎斗，他们的如意算盘是：谁获胜，就投靠谁。

    他们的逻辑依据是：如果龙族胜利，以龙族保护者的身份和仁慈的天性，不会对他们怎样。如果幽冥胜了，因为幽冥需要人类作冥奴，至少人类还可以苟延残喘。如果两败俱伤，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以人类高度的文明水平，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兴旺发达起来。

    这一战，龙族胜了，彻底消灭了入侵的幽冥势力。但龙族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第101代钦天监监正、盖亚星球的龙族守护使，龙族长公主喜马拉雅殿下战死，一位天龙骑士、3位天龙战士、4位飞龙骑士和40位龙语战士牺牲，包括鼠族、戌族等十几万龙族联军士兵阵亡。

    自从人族诞生以来，一直就是受龙族保护的。人族的所有文明成果，其最初源头也是龙族传授的。这次背叛，在龙族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于是龙族开始了战后清算。

    盖亚星球的文明，本就大部毁于战争。剩下的文明，也被龙族毁灭殆尽。科学家等人类精英，被龙族发配到一个遥远的荒凉星球——弥赛亚，任其自生自灭。剩下的人类，被划分成几千个部族，剥夺了所有的工具，驱赶到森林里，与野兽为伍。

    人类重新回到了几十万年前刀耕火种，采集狩猎的石器时代。

    这一战的后果，一直延续到今天。

    原本的一块大陆，分成了七块。原本人类统一的语言，也分成了十几个语系，几百个语种，数万种方言。

    通过这一战，使龙族对人类的看法发生了一个巨大的改变。他们认为，一味的仁慈和给予，不一定会带来忠诚和感恩。于是对人类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不再让人类形成统一的思想和力量。

    也就是在这个背景下，龙族开始于神族合作，同意神族的力量进入盖亚星球，协助教化人类。这就是人类宗教信仰的源头。

    那些逍遥自在、无所事事的神族，正急于传播自己的教义，于是与龙族一拍即合。通过宗教，神族得到了信徒的崇拜。龙族则试图让人类学会敬畏，控制自己的贪婪。

    以前的钦天监，毁于那次大战。现在的钦天监，就是在那次大战之后重建的。体现了大战前人类文明的最高水平。这个文明水平，即使是今天，也是人类文明水平远远不及的。

    比如钦天监的量子传输装置，可以把人瞬间传送到另一个星球。现在的盖亚星球文明，虽然也进行了量子传输实验，但是，最好的成绩，也只不过是把一个20克的物品传送到十几公里之外，且还需要在严格限定的条件下，才能做到。

    按照这个水准，如果传送一个人，则需要花费4500亿年的时间。盖亚星球的年纪，是50亿年。以这个速度，如果从盖亚星球产生时就开始传送一个人，则需要90个盖亚星球的时间史全部加起来，才能把一个人传送到另一个星球上。

    另一个延续至今的影响，则是钦天监职能的改变，大战前的钦天监，主要职能是对人类的保护和给予。现在，虽然仍然有保护职能，但已经转变为监视和控制为主了，甚至连暗杀这样的极端职能都有了。

    这源于龙族的一个基本认知或者是思维逻辑：人类是不可靠的。

    自喜马拉雅长公主以后的历代龙族守护使，在历史上都不太有名。这源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守护使们都很低调。二是源于龙族的不干预政策。

    虽然自那时起，部落战争、种族战争、王朝兴替甚至世界大战不断发生，但都没有触及龙族的底线。所以，龙族对于人类，基本上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政策。

    那次大战，也让龙族吸取了教训，开始主动出击，发起了对幽冥的远征。幽冥势力虽然偶尔对盖亚星球进行渗透和sao扰，但均没有构成有效的威胁。

    所以，大战以后的守护使，大都是守成之辈，象龙十一的师父，基本上可以算是平庸之辈。甚至于他在龙族内部的地位，都是不高的。

    种种迹象表明，幽冥势力最近在盖亚星球又有活跃之势。人类的贪婪心性越发疯狂，道德滑坡，信仰缺失，对大自然无限索取，使盖亚星球的人类文明，又一次面临一个十字路口，很可能引发盖亚星球历史上的又一个大转折。

    就在这个时候，紫云走了，留下龙十一，来当这个守护使了。

    “看现在这架势，至少需要喜马拉雅长公主那样的守护使，才能担当起使命，我现在的本事，连几个修士都对付不了，如何担此大任？”

    龙十一不禁有些郁闷。

    “书要一页一页地读，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守护使不是一天练成的，这个世界也不是一天就毁灭的。既然进入了钦天监，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苏珊安慰道。钦天监的科技水平，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以前天下无敌的学霸心态，顿时收敛，跟龙十一讲话，也没有了教训的口吻。

    “我这个钦天监监正，似乎还不是正牌货呢。你看这条：‘监正必须经过钦天监全体属员考核，一致同意后，才能行使监正权力。’”

    “这就是说，你还得经过那11个家伙的考核，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不同意，你就不能当监正？”

    “看来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条款也真够奇葩的了。我当他们的领导，还得他们同意。在青藤大学，我是个旁听生，在钦天监，也只是个旁听监正。”

    “你还感觉委屈了？我是教授，到这里，连个旁听生都算不上了，我又找谁说理去？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了。”

    “还有这条：‘欲为监正，先习龙语。’我还得先学一门新的语言，龙语是个什么东西，你听说过吗？”

    “没有。”

    “幸亏还没说要学龙文，要是再学一门文字，我恐怕又要从小学读起了。不过，就算只是龙语，也够要命的，学习我倒是不怕，问题是，我跟谁学啊？盖亚星球只有我自己是龙了。”

    “那11个家伙不会吗？”

    “那个宫雾猿的话你也听见了，他不是说了吗，他们也没人会龙语。”

    “我倒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既然有这个条款，就一定有实现这个条款的途径。况且，《监正手册》不是他们定的，这一定是龙族的意志。既然选定你当监正，龙族就不会设置一个让你不可能做到的条款，把你挡在门外的。”

    “算了，现在做不到的，就不想那么多了。先挑自己能做到的事儿做吧。你能在钦天监安顿下来，也是大功一件。原以为让他们接受你，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们对你没有任何排斥，看来你和他们蛮有缘分的嘛。”

    “我这人亲和力强嘛。”

    还亲和力强？强到你这样把自己玩儿死？与导师甚至罗贝尔奖评委会作对？

    这话，龙十一也就在心里嘀咕一下，没敢说出来。不过，苏珊虽然在钦天监是安全的，但也只是在钦天监。他和苏珊都不可能永远呆在钦天监。

    自己在钦天监之外的安全问题，钦天监都不管，何况是苏珊？

    本以为进了钦天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帮毫无人性的家伙。不供饭还不说，还不保证安全。他们不保障我的安全，也就罢了，我还得保障他们的安全。

    我一个16岁的小孩儿，既要保护盖亚星球上的1300多亿人，又要保护这帮至少活了几万年的神，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联手欺负我一个小孩儿，有意思吗？又要学什么龙语，又要他们考核……。

    这个守护使当的可真是窝囊啊，怎么觉得都像是一个不平等条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