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与剑
雷扬随赵志高走进画枪坊后院，看到了几十名弟子练习长枪与棍棒。 “这些是新来的弟子，在练习基础。”卢世茂向他解释。 后院很大，三人又向前走，路上不少弟子都停下来向赵志高行礼。赵志高向他们点头示意。 最后他们来到武器架处。雷扬看到二十多个摆成两列的武器架上放满了武器：长枪，长刀，棍棒，矛……，每一个架子有七柄，总共是一百四十多多柄。 如此壮观的一幕，令雷扬不禁动容。 “好多武器”，他发自内心的说。知剑阁的弟子们从来都是随身携带佩剑，绝不会有如此的一幕。 赵志高得意的大笑，披散的灰白头发颤动。“看好哪件了，随便挑。” 雷扬大喜，刚想去挑一把，可是忽然摸到了腰间的灼心剑。他停了下来，看向卢世茂：“师兄，我已经在知剑阁修习剑术，还能来学画枪坊学习吗？” 卢世茂眼角瞥向赵志高，然后快速移回来。“当然”，他说道。 雷扬放了心，开始围绕武器架挑武器。他的心很大，不想止于剑术，什么都想涉猎涉猎。 最后他在一杆大刀前停了下来，大刀的位置不算太高，刚好到他肩膀处，他伸手去拿，却没拿动。卢世茂走过来，盯着刀微微蹙眉，接着双手握着刀柄，轻轻的取了下来。“给”，他递过去。 雷扬去接，他准备了十分的力气，却没想到还是拿不住。大刀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赵志高哈哈一笑。“连刀都拿不住，还怎么练刀法。” 雷扬发窘，脸色通红。 “你还是太小了，这刀五十多斤呢”，卢世茂说道，替他打圆场。 雷扬回身看向那些将大刀舞的行云流水的弟子们，心里发了狠。他双手掌心在院服上蹭了蹭，擦掉汗水，俯下身子，再次握住了刀柄。 赵志高饶有趣味的瞧着他。 双脚紧紧蹬住地面，腰部用力，雷扬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刀竟然一点点的升了起来。 卢世茂朝他露出笑容，喊道：“加油”。 雷扬的双臂在发抖，忽然他猛地一使劲，大刀成功的被举了起来。 “好”，卢世茂拍手叫道。 砰地一声大刀被丢在地上，雷扬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看向赵志高，“怎……怎么样，还行……吧”。 赵志高哈哈一笑，“还不错，有点蛮力”。 雷扬弓着腰也笑，“当然，那些弟子能转起来，我也能。” 卢世茂却道出了真相，“刚才没告诉你，这柄刀是钢做的，格外重，而那些弟子舞的，不过是二十斤的杂铁大刀。” “啊？”，雷扬不禁一愣，“才二十斤。” 卢世茂点点头，“是的，二十斤”。 赵志高走过来，将倒在地上的大刀捡起来，放回到武器架上，转身对雷扬说道：“这个太重了，你换一柄吧。” 看着他的动作雷扬一阵生气，明知道那么重还让我试，明显是耍我。 赵志高走到另一台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大刀，回身递给雷扬，“这把轻点，你试试”。 雷扬双手接过。真的好轻，他竟然可以转起来。耍了一阵后他停下，并好奇的看着赵志高：“赵山长，你要教我什么武学？” 赵志高想也不想，“太极刀”。 卢世茂大吃一惊，“会不会有点难了，卓师弟才开始学。”，他所说的是低他两级的画枪坊弟子，卓超，也就是大雷扬一级。在赵志高的教导下，他刚刚接触太极刀。 赵志高却不理他，只看着雷扬，“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学？” 雷扬听着挺感兴趣，便说道：“愿意”。 赵志高十分满意，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刀，走到一处空地上舞了起来，引来一些弟子观看。 “世茂过来”，他忽然喊道。卢世茂闻言，从武器架上取一柄长枪。 “我给你演示第一招，滚龙刀。”，他左腿向前，右腿向后，双手握住刀柄置于胸前，刀背朝前。“这是引而不发”。 “攻击我”，他向卢世茂喊道。卢世茂点头，举起长枪向前刺去，速度之快，仿佛在瞬间发生。 雷扬紧紧盯住赵志高。他的速度更快，用刀背磕住长枪，向左一转，长枪竟然被转了出去。同时他的刀刃向前，可以劈出去。 “这就是滚龙刀？”，雷扬问道。 “没错”，赵志高收回长刀，站定，乱发被甩的腾起。“知道四两拨千斤吗？” “知道,是一个道理？” 赵志高点点头，“滚龙刀就是这个道理，可以化解敌方的蛮力，同时能进攻。” 这时一个少女走上前来，众弟子纷纷给她让道。“如果敌方是大锤类的重型武器，该怎样转呢？”，少女向赵志高拱手一礼，认真的请教。 少女一身与雷扬相同的黄白色相见的院服，秀发垂至腰间，大眼睛，面容俊美。她身上带着一股灵气，仿若是从大山间走出的精灵。她的名字叫林珊珊。 赵志高同样很喜欢这个弟子，于是快速的应道：“如果对手是重锤类武器，那就不应该转啦，应该砸。跳起来砸。” 林珊珊似懂非懂，道了声谢后离开了。她练的是枪法，刚才看到赵志高演示滚龙刀，觉得有些意思便过来请教，没想到对枪一点都不适用。枪头太窄，既不能转也不能砸。 雷扬紧随众人的目光—看着林珊珊离开的背影。好一个天人，他赞叹道，我见过的所有人中，美貌我给你排第一！ 赵志高咳嗽了一声，“先把第一式练好，再教你别的。” 雷扬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向赵志高，看着他的脸庞心想，她可真漂亮。 见雷扬发愣，卢世茂忙提醒道：“雷扬师弟，山长说的你明白了吗？”，他就站在雷扬身边，又特意加大了嗓音，吓得雷扬一怔。 “明白了”，他说道，看了看卢世茂，后又转向赵志高。 “那就去练吧”，赵志高转身离开，面色不悦。 待赵志高走远后，雷扬才敢说话，他向卢世茂问道：“师兄，那个女弟子是谁啊？” 画枪坊的女弟子极少，能引起瞩目的更少。他说的自然就是刚才那位惊为天人的少女。“她叫林珊珊”。 “真漂亮”，雷扬赞道。 卢世茂瞅了他一眼，“还用你说，不过你可别打我们画枪坊人的主意啊，这么多人等着呢。” 雷扬撇了撇嘴，“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想法。” “那最好啦。” “你赶紧练习山长教的刀法吧，要不然他该生气了。 雷扬嗯了一声，找了一块空地，开始练起来。 从此雷扬就踏上了刀剑双修的道路，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此后雷扬便活跃在知剑阁与画枪坊之间，岳如山知道这件事，但也没多加干涉，只是让他练好三却剑。雷扬后来终于有机会向赵志高问到在武器上附加元素攻击的秘诀，当天下午就兴高采烈的回知剑阁修炼，但结果依旧如此。他真是个怪人，连赵志高都说，雷扬刷低了他对人类天赋的了解极限。但是雷扬依旧锲而不舍，就算元素附加不成，他还可以依靠基本的武学招式，于是他日日练，不断的将武学招式当成自身的本能。 某天下午，知剑阁某处，南天竹青绿的树叶上闪烁着耀眼的太阳光芒，空气中时见棕色的元素波动。 雷扬继续他在剑上附加元素气息的任务，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他转过身去，看着李如恒那张猥琐的笑脸。“怎么了？” 李如恒嘴巴一努，把头转向某处。干什么，雷扬心想，也跟着把视线移过去。 他看见孟江龙站在那里，旁边是个穿同样颜色院服的少女。“你要说什么？”他问。 “你猜那个女的是谁？”，李如恒不回头，目光一直盯着两人。 “孟江龙meimei。” 李如恒忽然哎呀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聪明，一猜就中。” 雷扬不置可否，“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大吃了一惊，“你以前见过？” “嗯” “我们过去聊会天啊”，他显得十分激动。 雷扬却摇摇头，“我还要修行。” 李如恒沉默，计上心头。过了片刻，他说道：“听说他meimei实力也挺高的，在冷月堂人气很高呢。” “冷月堂，是那个短武器的学堂？” “是的” “他们的近战武学非常强，你最近不是单纯的练武学吗，可以切磋切磋啊。” “说的不错。”，单纯的武学招式雷扬早就烂熟于心，看着不远处的孟江燕，他跃跃欲试。 两人站起来，向孟江龙兄妹走去。 孟江龙早就瞥见了他俩，他停下了与孟江燕的谈话，看着不明来意的两人。 “雷扬，李如恒？” “是的”，李如恒回答。“可以耽误你点时间吗？”，他十分绅士的望着孟江燕。 “嗯”，她先看了哥哥一眼，然后看向他俩，“有什么事情吗？” 雷扬看着面前这个双眉修长，肌肤胜雪的少女，话还没出口，脑中忽然想起岳如山的警告：未凝结出元素之前，不准与别人对练。 他张开口，又合上，好像一条吐泡的鱼。 孟江燕掩嘴一笑。李如恒恨铁不成钢的拽了他一下，见他仍然沉默，替他说道：“雷扬想找你对练”。 孟江燕两人看向雷扬。孟江龙问道：“你凝结成功了？”，却见雷扬摇了摇头，“那你还找人对练，忘了岳山长的警告。” 雷扬被他说的发窘，一时语塞。“没事了”，他说道，快步跑了回去。 留下李如恒站在原处。他摸摸头，干笑几声：“本来雷扬过来，我就跟着一块，他走了，我也就没事了。”，他看向孟江燕的脸色发红，接着也转身走开了。 孟江龙沉着脸，被他们奇怪的行为搞得有点蒙。孟江燕则是无奈的向哥哥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