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乾坤殿中鬼打墙
紫冰苑的中心建筑名叫乾坤殿，大有气吞天下的豪气，如此雄壮的气势，想必就连紫冰府本身，也不忍心放弃这座建筑，抱定了徐图发展，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迁回这里。 可能是对其中的四绝阵法太过自信，乾坤殿的门口竟然没有一个守卫，甚至连门也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有上锁。 萧晴走在最前面，直接用手推开了门，三个人鱼贯而入。 一推开门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贯穿始终，走廊两边都是精美的镂空的雕花木窗，不过看样子都是假窗，木窗后边都是镜子。宫灯盏盏，甚是华美，但是纵观周围，都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布置，并没有什么内力充盈在空气中的那种明显的阵法的感觉。 “小阮，就是这座乾坤殿阻碍了你的感知，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萧晴笑着说道，“最快速度探清楚这里的环境，并且找到夏目和白先生在什么地方。” “白先生一直在二楼瞎转，移动得很快，不过仍然是在瞎转。”小阮说道，“至于夏目，应该在三楼吧。” “我们也会瞎转，如果搞不清楚方向的话。”萧晴说着，便拿出了罗盘转了两圈，然后平置。盯着上面的指针，萧晴嘿嘿笑道：“说出来你们两个可能还不信，我们刚走进乾坤殿之中不到十步，但是比起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已经偏移了三分之一周了。” 萧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这一条长廊可能并不是笔直的，或者说这里的空间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其实它非常弯曲，但我们就是无法用眼睛分辨出来，甚至连小阮的感知力也没能发现，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先生到了这里小阮你就和他断了联系了，之前你说白先生在到处乱窜，其实也未必，可能我们这一层同样处于不停地变动之中，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小阮看着萧晴的那个罗盘，心中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之前在地道之中的乱象还历历在目，已经远超出了他之前的认知水准，只不过还是问道：“格格你从哪里拿来的罗盘？它很准，对吧？” “嗯，某位暗线人员给我的，她还说了。”萧晴缓缓说道，“什么都是不可信的，唯有手中的罗盘能告诉小女孩儿......我是说，能够告诉我们真相。” “那她肯定也告诉过你怎么破开这种空间的骗人小把戏吧？”小阮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其实并没有，她只告诉过我四绝阵的破法。”萧晴耸了耸肩膀，语气之中透着些微的戏谑，“我们现在身处的，应该是一个空间的阵法，似乎和四绝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是掌门还是有办法的。”唐俊眉悠然说道，“否则也不会是这一种语气了。” “哈哈，什么也瞒不住唐姊姊。”萧晴笑道，“我坚信这一位暗线队员，也相信她不会不知道这一层空间阵法的存在，而她只交给我这一块罗盘，还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我觉得玄机应该在其中。” 萧晴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罗盘，一边朝着身边的参照物比比划划。唐俊眉和小阮就站在一旁看着。 “任何的阵法，其实都是一个体外的循环......（更专业的说法其实应该是，任何一个阵法，其实都是一个拓扑群，都可以用某个矩阵进行量度刻画，不过萧晴应该没有学过拓扑）”萧晴缓缓说道，“关键在于怎么破掉这个循环......小阮，唐姊姊，我想我知道破解的方法了。” 唐俊眉和小阮一起朝着萧晴看去，等着她说话。 萧晴说道：“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都闭上眼睛走，小阮不能用感知去代替眼睛，唐姊姊也不可以用声音勘测，大家需要做真正的瞎子，不能看，不能听。 这一次，由我来带路。唐姊姊跟在小阮身后，小阮再跟在我的身后，我不说结束，你们就不能睁开眼睛，可以做到吧？” （笔者ps：下面说的这一段话可有可无，其实整个空间阵法就是一个超维的矩阵，整个阵法启动的必要条件就是呈现出发现状态，所以萧晴才不准小阮和唐俊眉感知外界。 举例来说，薛定谔的猫中，在箱子打开之前，猫的生死就属于未发现状态，这个时候的猫处于生与死的重叠状态之中；但是一旦打开了箱子之后，猫或生或死，已经被确定了。类比的说，现在处于发现状态的两种结果，都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大家断绝一切连接手段，才可能有第三条出路，即真正的出路。 不要问萧晴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楚江玉随口告诉她了吧。） 萧晴原以为自己最后的问题只不过是一个无意义的提问而已，并没有指望两个人回答什么。 然而，小阮却提出了异议，他摇了摇头，说道：“格格，你说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到。” “啊？”小阮的异议很出乎萧晴的意料。 “完全不勘测周围的环境这一点，我做不到。”小阮说道。 “为什么？你不能控制吗？”萧晴猜测道。 小阮却还是摇头，说道：“可以控制，但是......我做不到。”“那是怎么回事？”萧晴有些着急，语速稍稍快了一些，“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破阵方法，如果小阮你一个人不配合的话，我们都出不去。” 小阮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有某种心理障碍，如果断掉所有和外界联系的话，还不如叫我困在这里。” “但是......只要一个人睁着眼睛就不行啊......我们也要为大局考虑啊......”萧晴感觉到十分地头疼，一直以来小阮都是亲近随和的样子，而且小阮是最迁就她的一个人了，她说什么话，小阮一向都会言听计从。 “告诉我为什么吧。”萧晴轻声说道，语气很温柔，但是这是一声命令。 然而小阮却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萧晴隐隐约约感觉到小阮在这方面有一个心结没有解开，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不禁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唐俊眉。 唐俊眉到了这个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轻轻一指点在了小阮的左耳后方，小阮登时失去了意识。 看着萧晴惊奇的眼神，唐俊眉只是说道：“掌门和他的对话，已经不会再有什么结果，倒不如这样干净利落，对大家都好。干脆这一次不要带着他走了。” 萧晴更觉得诧异，惊声说道：“唐姊姊你要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吗？”唐俊眉微微颔首。 “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和外界没有什么联系了，我们可以带着他一起走。”萧晴争辩道。 唐俊眉静静地看着萧晴，眼神之中满是冷静和睿智，只说道：“现在这一次当然没有什么问题，那以后呢？找到老白之后，我们还要继续去找夏目，还有一个我们现在还没有遇到过的四绝阵在等着我们，还可能有未名的敌人要对付。 这一次带着他当然可以，那么以后呢？我这一指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还不如先把他放在这里，我们回来再接他。” 萧晴也看着唐俊眉，却不能相信这就是从唐俊眉口中说出来的话，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说道：“唐姊姊，论阅历，论经验，论对人心的理解我都远远不及你。所以这一次，姊姊你要以你前半生的浮沉告诉我，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唐俊眉点头重复了这一句话：“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姊姊怎么保证他的安全？”萧晴又质问道。 “老白同样在二层一个人待了那么长时间。”唐俊眉说道。 “但这并不是理由。”萧晴始终狠不下心来。 唐俊眉有过一瞬的语塞，遂一字一顿地说道：“若事与愿违，俊眉愿以一死谢罪。” 以一死谢罪，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不容辩驳。 萧晴不舍得小阮，也同样不舍得唐俊眉有恙，在两者之间她很难做出抉择。所以萧晴只好同意了唐俊眉的提议，与其说她弃小阮于不顾，还不如说是她自己费力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小阮不会出事儿。 临走之前，萧晴给小阮留下一个字条。 萧晴用自己斗篷把自己整个身子遮住，确保不让自己看到外界的一丁点光亮。在斗篷之中，萧晴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红光匕首。唐俊眉闭着眼睛，双手捉着萧晴的肩膀，两个人以很慢的速度朝前走着。 世界上本来没有路，我真的相信这里有一条路，便真的有了一条路。 有的时候就连萧晴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走的路线，甚至又一次，两个人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折回，按照罗盘指出来的路线，很多时候两个人应该一起撞到墙上才对，然而并没有，前方自始至终畅通无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现在可以了。”萧晴说道。在她摘掉斗篷的同时，唐俊眉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两个人的面前，是一条通向上层的台阶，至于身后，则是一堵厚实的墙壁。 “这一层的空间阵法，我们已经破掉了。”萧晴说道，“顺着这一条台阶，我们能够上到二楼，然后找到白先生。” 唐俊眉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