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运筹帷幄一室内
秋莘棠是中午回来的，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位女子，经过赵蕊事先的提醒，萧晴已经可以猜得到这位女子应该是秋莘棠的未婚妻秋水。 秋水的相貌确实还算清秀，她是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只不过脸色太过苍白，几乎像是一张白纸。秋莘棠一如既往地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双方的身份，便再没有言语了。萧晴和赵蕊分别向秋水问了声好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晴忽然发现秋水脸颊上似乎存在着浅浅的泪痕。 秋莘棠看了一眼圆桌和旁边碎成渣的椅子，紧接着又撇了一眼旁边的墙面，最后眼神又扫到了萧晴背后，顿了一下，说道：“秋水你帮萧晴看一下，有了内伤就不好了。” 秋水抿了一下嘴唇，还是走了过来，示意萧晴坐下。用食指和中指按了按萧晴的后背，说道：“你若是有什么感觉的话，就告诉我。”秋水的力道很特别，像是银针刺透萧晴的后背，深入到了内脏。“有一点酸的感觉，痛倒是没有。”萧晴说道。 秋水很快下了结论：“淤血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不是很严重罢了，内脏的经脉没有人外表的密集，所以就算受了伤也没有那么容易直观地感觉到。只要这几天不再添上新的伤，再服上一副伤药，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说罢向秋莘棠看去。 秋莘棠对着秋水点了一下头，算是给予了肯定。然后对萧晴和赵蕊说道：“秋水此行，是为了给我们送一些兵器补给。我料想这回的敌人不是好相与，只能提前有所防备。另外都门的情报也已经很及时地送到了我们手上，此次数回袭击都门的人，是东洲几家地头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任何一门单独肯定是没有实力和都门抗衡的。几家联合甚是少见。依我所见背后还有人物。” 萧晴赵蕊都没有很强的主见，听了秋莘棠的介绍之后只能尴尬地笑笑而已。至于萧晴更多地则是想到了自己的师傅交给自己的刻在核桃上的任务。 秋莘棠说道：“经过都门调查，调查出了这几个帮派集结的地方所在，既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现在还不可能一走了之，我们要的就是去别人家里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此次行动，我们实力上还是处于弱势，强攻不可取。所以还是要赵蕊和萧晴你们两个配合才好。” 赵蕊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对着萧晴说：“你看看，我前几天说什么来着，他把咱们两个带出来肯定是有能用得到咱们的地方，不然凭着这位爷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的。” 萧晴没有理睬赵蕊，对秋莘棠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虽然说我的想法跟不上你，但是听一听心里总是有些底的。” 秋莘棠想了想，说道：“现在也该告诉你们了，首先据我推测袭击都门的人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得到都门总部的位置。都门作为情报机构，隐秘是极重要的，因此除了个别要好的帮派之外，旁人是决计不知晓的。 就算是其他的情报组织可能也大多只知道都门的一个大概位置。 而都门总部身边的疑冢是不少的。所以只能先把一些能看到眼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都门的主体应该就会被引出来。这也是我推断出他们还在这里守候的原因之一。 动机很是明显，近来都门之中连续出现两名星官，某些大人物显然是看着有些碍眼的。所以想要吃掉都门。可是都门消息灵通，地点隐蔽，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不说很有可能被蛇反咬，所以先让一些不太扎眼的小家伙们来探探路，大哥们才好作为，合情又合理。你们听懂没有？” 萧晴点了点头，嘲讽道：“小虾米嘛，炮灰而已。无非又是大人物的博弈。” 秋莘棠见萧晴这种反应，仿佛是早在意料之中，继续说道：“现在对方就是要引我们来，而我们也听话地来了。至于怎么去做，我倒是也有一个腹稿。原来想着直接去捉住主脑人物，用些手段也就得到情报了，但是我后来看他们的行动，却像是不一定知道身后的大人们的身份了。” “说了半天烦不烦啊。”赵蕊说道，“你口中的敌人到底在哪儿啊？” 秋莘棠用手指了指上面，说道：“在下面的一层。”而赵蕊一时间没有跟上秋莘棠的节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秋莘棠道：“在这间客栈的地下，我们的下边。”萧晴道：“这么说来，你是早有预谋的咯？” “原本我是想到你师姐郭灿执行任务的地方在调查一番，来这里只是为了找辆车来乘，只不过我到了这里之后，发现一点点的不同。 我感觉如果我是他们的话这里是一个很理想的地点。这里地处偏僻而且阡陌发达，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性也蛮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离都门的几个明着的堂口都很近，从这里的命令出去之后，半日之后执行人就可以收的到。 马厩的马有很多，不像是普通商家豢养的马匹，更像是战马。说到底这些还都是推测，所以我让你们先在这里住下，观察了一段时间，应该是不会差错了。这几天他们也有来监视过咱们，不过终究没有动起手来。” “要是动起手来呢？”萧晴追问了一句。 “不会。”秋莘棠只说了简短的一句。 “我是说如果。”萧晴紧抓着不放，“我是说假如动起手来，假如我和赵蕊在某个时候和他们动起手来，你有对应的办法吗？” “没有假如，所有的假如哪怕是存在一丁点儿我都会慎重考虑。你和赵蕊都不会主动去找别人去动手，而对方现在做的是暗地里的事情，监视就是他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秋莘棠淡淡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打起来了，我用自己的生命来挽回便是。” “你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了吗？”萧晴明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有充分的理由去相信秋莘棠的计划。但是萧晴心中却泛起了一种想要抬杠的冲动。只轻蔑地说道：“那你猜得到今天我和赵蕊掰了手腕吗？你猜得到秋水今天要来吗？你了解我多少便敢这么说？你以为你让我填了一份问卷就可以说很了解我吗？未免有些，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自视甚高。既然你能料知所有的一切，那为什么还要带着我们出来查幕后黑手？你不是后来才知道我喜欢自由吗？” 秋莘棠的脸上微微泛红，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如果你想告诉我世上之事太过繁琐不是我个人能够全部料想，其实你大可不必，从我儿时耳边便有这些声音。 但是人的行为都是有章可循的。你喜欢自由，不喜欢被强加在身上的东西，这使得你对感到某些法则充满鄙视，比如强者支配弱者的法则。 你既不喜欢被支配，也不喜欢支配别人，你会像蝉蛹里的蝉一样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别人就算是看透你也会感到莫名的不安。 表现出来的则是像这样没来由的怒火。简单地说，因为你被看透了，所以才会发脾气。只不过，我恰好不是你应该出气的人，因为我确实可以看透你。明白咯？”秋莘棠很少在说话中加入语气词，这一次是一个例外。 萧晴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被顶的说不出来，不禁朝着秋莘棠看了一眼，发现秋莘棠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表情。憋了一阵，语气却变软：“你别在意，我平时脾气还算蛮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秋莘棠也没有就这件事情再做纠缠，却说道：“其实我在想反正被别人监视，匆忙离去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不如就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也算是兵行险招，不过反而更加安全。计划的话，勉强有一个。现下的情境，就算是我们把他们全部擒下来，恐怕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事情的真相。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身后的人的身份。所以只能先让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顺藤摸瓜，从而揪出后边的人。” “那你觉得。”萧晴问道，“最有可能的幕后帮派是哪一个？” 秋莘棠看了看周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说道：“我自然有想过这个问题，最有可能的前几名帮派我都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是没有胆量讲出这些名字的。只有日后证据确凿，经过大家证实之后，才不至于出什么叉子。所以基于这一个理由，赵蕊的见证也很重要。” 赵蕊瞪了秋莘棠一眼，大有“我就知道”的潜台词印在了脸上。萧晴一时间也没有听得懂秋莘棠话里的意思。眼神转向了赵蕊的身上，希望赵蕊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蕊“哼”了一声，小声说道：“他是说，人家帮派势大，他们秋叶惹不起，现在贸然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真有其事，在真相未明之前也只能算作是诋毁，叫人家知道有人背后诋毁，他们秋叶家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咱们这些人虽然说现在还是在一张桌子上谋事，但是日后关系怎么样是未知的，万一我们拿着他今天诋毁人家帮派的把柄威胁他，那也够他受的。他这么精明，怎么可能出这种漏洞？所以只好找到确实的证据，并且得到我的亲眼认证，才不会出什么差错。我家的名声还是独树一帜的，有我的亲眼见证，人们应该就能相信是真的了。可能他早想好了这件事情了吧？” 经过赵蕊的解释之后，萧晴虽说对秋莘棠的迷惑有所减轻，但是对于赵蕊的身份却是更加感到诧异。之前赵蕊说自己当上了秋叶家的客座长老，这一件事情就让萧晴觉得赵蕊的身份其实不简单，另外前几天在来的路上秋莘棠也提到过赵蕊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秘辛，还有让萧晴感到很是惊奇的赵蕊的带有攻击性质的特殊体质，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让萧晴越来越感觉到赵蕊的身份很不简单。赵蕊是一个心里藏不下事情的人，有什么秘密几乎会和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说起，但偏偏就是自己的身份这一件事情就连赵蕊也是讳莫如深，回避不谈。 秋莘棠等待赵蕊解释完自己的话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所以就让他们知晓都门总堂的真正位置好了，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找幕后的老板接头。到时候我们再留下他们。这件事情同样有很高的风险，因为都门的位置一旦公布，可以想象得到，有多少仇家前来寻仇。但是隐藏位置终归属于是标，只有将敌人击垮才算是本，治标不治本是不行的。话又说回来，毕竟是关系到都门自己的安危，秋叶家绑得再紧也终究是旁人，萧晴，这个方案执行与不执行还是由你来下决定。” 萧晴听闻后，想了一阵子，最终道：“那就执行吧，反正现在已经到了敌窝里来了，放弃的话我也是不甘心的。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便是。我能做的不是很多，听话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