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宝剑有心同门惜
萧晴原以为挑选兵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看见谁比较顺眼，便跟身边的师兄说“我要”，然后英俊帅气的师兄便会帮自己取下来，简单粗暴而且有效。然而在实际cao作之中，萧晴却发现想象和现实相差甚远，萧邈几乎在这个阴暗的武器库之中给她上了一节深刻的兵器专业课。 所谓上课，当然教材是必不可少的了，所以萧邈叫身旁的弟子把武器库的名册送了过来，一共有三本，分别是黑、红、绿色，封面分别写着一二三。三本武器录中，第一本是黑色的外皮，厚度比较薄，翻开之后里边都是成批量的寻常兵器，常见有刀枪剑戟都有，萧晴随意看了看每件兵器之后所记录的数目，不禁张大了嘴巴，她原本就知道都门不像是个穷酸的主儿，但是这般看来，似乎都门的财力的雄厚，还要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第二本红色的兵器谱则是记载了第二百到四百排的兵器，相比第一本来说它要厚得多，大概相当于第一本的十倍以上，里面记录兵器的方式具体到了每一件兵器，针对每一件兵器书上会详尽地记录了制造时间，地点，制造的匠人名字，制作材料，合适人群，以至于重量长度质感等等。就连萧晴也看出来这本书上记录的东西是所有的兵器中的上上品了。 一旁陪萧晴的萧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一把随身的兵器在你的修炼过程之中至关重要，所以我会顺便教给你一些兵器上的常识。”萧晴见到萧邈这么一丝不苟，所以也就合上了书，认真地听了起来：“师兄你讲吧，我听着呢。”大概是萧邈一向都是认真的样子，所以萧晴不敢像小阮那样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兵器嘛，就是刀枪剑戟这类的防身物品。行走江湖，随身兵刃必不可少。咱们组里的轩明家的哥哥，就是天扬剑的传人，他的兵器可以算的上是神兵的等级。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带着点什么来防身，小燕子拿着‘初阳埙’，小阮拿着‘芸香’。比较特别的是师姐，她是出了名的赤手空拳，基本上不用兵刃，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的手掌上会变成一只绯红色的手刃，效果也不赖。要不是这一次对付明哥的时候不能用内力，她也不会去找那一只弩机。”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谁给萧晴上课，总会拿煞星小组成员来一一列举，萧晴也渐渐习惯了。 “那师兄你的兵器呢，就是刚才拿着的那个。”萧晴不由自主地问道。萧邈又拿出了刚才的一把双刃匕首，递给了萧晴，让萧晴把玩，萧晴感觉到这把匕首似乎全身都是玉质的，以至于它的刃一点也不锋利，根本不能伤人。 萧邈慢慢介绍道：“刚才我也说过，这一套兵刃的名字叫做‘上穷碧落’。有一句诗就写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这个是仿制品，不过仿制手段十分高超，其意尚有，作为布阵的法器是很好的。上穷碧落是上古就流传下来的神兵，也不输于郭灿师姐师门的沧浪剑，不知怎么竟然没有流传下来，不过通常来说玉器不同于铁器，往往可以不随时间流逝而发生兵解，像上穷碧落那样神兵的兵魂往往又不易凭空消散，存在个几千年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我和师父都觉得这把神兵尚存在于世间，只等待有哪个小子踩了狗屎运得到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萧晴重复地念了一遍，“难道还有兵器叫做‘下黄泉’吗？”萧晴只不过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谁知道认真的萧邈却郑重地点头道：“有，这个真有。‘下黄泉’也是一把神剑，位列三神剑之一。” 随后在解释了三神剑是什么东东之后，萧邈终于将话题转回了正道：“兵器的品质，寻常看来无外是关乎三点。 一是材质，通常来讲是一方水土一方铁，天下之大，却没有哪两处铁脉是完全相同的，因此打造的兵器也是有好有坏，最上乘的铁打出来的剑，即使窝成一个圈在地窖里放上几十年再找出来也能恢复原状，不损分毫。 二便是门派，格格不要笑，我是认真的，兵器也分门派，一个门派造出的武器都是自成一流，这样的门派，会积累下十几代的经验，这对于武器制造十分重要，比如说武器录上的很多剑都是出自一个叫做秋叶的家族，秋叶所铸的剑，素来有一个特点叫做‘同门相惜’，也就是相同一对秋叶家的剑如果相聚一尺之内的话就会同时发出轻鸣声，可见其造剑技艺的高超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三就是保养，一件兵器只有遇到一位珍惜自己的主人，才能发挥自己最好的状态。” 萧晴一一记在了心中。 萧邈又说道：“话说回来，同时满足上面三条的兵器，还只能称之为‘形兵’。形兵只能算作是行军打仗的上品，放在军营国库自然是宝贝家伙，但是咱们武林之中，还有一条更为特别的指标，就是注灵。 现在某些街边茶馆中的说书先生，一张嘴就是什么大侠拿着一把神兵，乃是千年的玄铁造就而成云云，我个人不屑于听这些人胡说。要知道，上千年的铁不要说锈迹斑斑，就连一个渣估计都剩不下，就算是千年之前造的新剑，也是远不如现在的剑，因为千年以前铸剑技术远没有今天好。 真正的神兵也不是靠着本身材质出名，而是靠着上面的灵。我相信，世间任何一件艺术品都有自己的灵魂，兵器也一样。随着时间的增长，陪伴在主人身边的兵刃上面会附着灵气，这便是蕴灵兵。灵气再高一个级别，便形成了兵魂。拥有兵魂的兵器，才是绝世的兵器。 拥有兵魂的兵器，能够更好地帮助你出招，会使招数的威力更加强大。 放在十年之前，灵与剑体本身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最近几年里秋叶一门中创造了一种新的技术，便是将已经成形的剑魂从原有的兵器之中抽出，然后注入新的兵刃之中，所以兵器中又多了一项叫做灵力的评判标准。第三本上面记载的就都是蕴魂兵。” 萧晴不知道听去了几成，不过“剑魂”这个词大概是熟记于心中了。 “放在这里的，包括最珍贵的十三把蕴魂兵，只要你想拿走的兵器，师父都不会拒绝。”萧邈说道，“不过找到一把契合自己本源的的蕴魂兵是非常困难的，在你选择兵器的同时，也会被兵器所选择，不如我们去现在就挨个去看看吧。”萧邈带着萧晴走到了武器库最里面的地方，在那里，每一件兵刃都有自己的房间。 都门拥有的蕴魂兵总计二十五件，每一个都是绝世的兵刃，其中半数已经有了自己的主人，另外半数则还躺在武器库之中。 萧晴原本还抱着侥幸，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把蕴魂兵当做自己的兵器，结果把十三把蕴魂兵一一试过之后，萧晴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留下仓库之中了。 几乎没有一把能用到！他们之中，有几件兵器奇形怪状，比如说第三个房间之中的兵刃是一只用精钢打制而成的老鹰，栩栩如生，细化到每一片羽毛，老鹰的总重量不及五两，但是萧晴不明白拿着一只“铁公鸡”该怎么与敌交战。另一些兵器，则很有脾气，萧晴刚握住剑柄的时候，就被刺痛。还有几件完全是男性的兵器，类似宣花大斧什么的，萧晴连试试的兴致都没有了。总之试来试去，没有一件能够上手。 相比之下第一等级的蕴灵兵就好得多，最起码萧晴还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兵器。萧晴不喜欢太女性化的兵器，而过于重的她也用不顺手，所以最后选择的用剑。说实话确实有好几把上好的蕴灵剑很适合萧晴，尤其是其中一把叫做“兰刺”的剑，就连身旁的武器行家萧邈也觉得它好像是为萧晴准备的一样。 但是萧晴还是不满意，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喜欢这一把剑，把它带在身上，身体会抗拒。 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萧晴目光所至，顺手把一个箱子从架子上抽了下来，这个箱子虽然和之前的箱子规格一样，但是却出奇地轻，就算是萧晴凭借自己的力量也绰绰有余。 箱子的上面规规矩矩地写着“伊人”两个字，此外再无标注。 而一旁的萧邈看着萧晴，疑惑地说道：“你真的喜欢这一个吗？这只是一件形兵而已。你确定？”似乎是被剑的名字所打动，萧晴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要紧，上面的剑魂我自己培养。”萧邈见萧晴这么坚持，自己就用一把“上穷碧落”的匕首缓缓切开了箱子的蜡层。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禁不住喜乐包子铺的老板的热情款待，于是就在那里吃过了中午饭，萧晴的身边并没有看到任何剑的影子，而相比于来的时候，她的右手中指上却多了一枚银色的戒指。“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谁拿着同样的另一把？”萧晴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