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厉兵秣马

    当嵬名安惠的快马驿递到达兴庆府的时候，金国的使者也到了开封，颐指气使的金国使者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奉命交了一封信和大金的国书给大宋朝廷。

    “兄若来中国，当以皇兄之礼相待，位燕越二王之上，赐邸千间，女乐三百，给所以奉养”。当赵佶看到这封书信时，大惊失色，这是自己亲笔写给大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一封密函，做成蜡丸后派人送给天祚帝的。

    按照宋金海上之盟，双方是不能相互招降纳叛的，金人这时候送来此密函，这就意味着金国知道了大宋背盟，金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攻宋了。

    送金国使者回鸿胪寺后，赵佶强作镇定问道“诸位卿家，金人遣使问难，当如何处置？”

    在听完金人的条件后，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很快就分出了两大阵营，主战派和主和派，还有少数人沉默不语，属于骑墙派。

    金人要求将所有在幽云十六州投降宋廷的人员全部遣返，将领一律处死，燕山府及北面归于金国，另增加岁币至五十万两白银和五十万匹绢帛，末尾注明如不许，则南下自取。

    看到紫寰殿吵吵嚷嚷的群臣，赵佶感到头疼“金人战力如何？”赵佶问道。

    赵佶以前是很鄙视金人的，这不怪他无知，大宋一直以皇朝正宗自居，对于蛮夷，历来鄙夷。但在相约攻辽后，赵佶对金人的态度又发生了大逆转，由藐视变为惶恐，自从自己在端王位时，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国政，被人莫名其妙架到皇帝位置上后，很长时间都还在云里雾里，骨子里还是那个逍遥王爷，只不过现在比王爷更加肆无忌惮的享乐，还没有人约束。

    赵佶一方面享受着皇帝的特权，一方面又厌烦国事，所有徽宗一朝最为黑暗，昏君佞臣将大宋花花世界搞得乌烟瘴气，此时赵佶已经毫无主见了。

    给事中李烨出班奏道“回陛下，臣上次去过金朝，金人可谓人如龙，马如虎，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

    听到李烨的话，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赵佶差点从龙椅上栽下来，急忙问道“然则如何？”

    李烨没有回避立即答道“中国如累卵”。

    几位参与灭辽之战的大臣都没有出声，他们是知道金人的战力，李烨的确没有危言耸听。

    “李大人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陛下可万万不能信李烨一面之词，想我泱泱大宋，岂可惧怕区区蛮夷”太常少卿李纲出班奏道。

    蔡京此时已经眼疾不能上朝了，蔡攸为首府，听到李纲的话，立即出班道“李大人，我大宋和辽国相较，孰强孰弱？”

    李纲立即明白蔡攸想说什么“相若，战或不如，但此一时彼一时，女真灭辽，国力必然大伤，况且北人善骑，如我中国，沟壑纵横，必不能战”。李纲纯粹是书生意气，还从天时地利人和逐一分析，这就是外行人充内行了，咋一听似乎很有道理，其实没有一点能站的住脚。金人通过战争实力是大大加强了，而且巨大的战争红利已经令到他们的好战情绪高涨，凝聚力也空前加强。

    在听了蔡攸童贯等人意见之后，宋徽宗坐不住了，他马上要人去答应金国的条件，一心苟安的赵佶只希望金人不要掀翻他的龙椅就好，其他的他不在乎，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韩昉没有回黄龙府，而是直接赶到西路军大本营云中，这次被张以破坏了计划，他很是郁闷，但他却是知道了西夏的实际情况，西夏灾害连连，李乾顺已经无心征战，暂时急需要休养生息。

    “你是说几个汉人就杀了你的护卫？”完颜宗翰觉得不可思议，大金勇士骁勇异常，在敌我近三倍的情况下，居然被人杀的全体阵亡，其中还有一个千夫长，杀他们的而且还是宋人，这令到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帅，的确是这样的，对方勇武不在我大金勇士之下，由于本官要急切回来复命，还没有打听到是那什么人”韩昉说道。

    完颜宗翰点点头道“嗯，这件事暂时放一放，你带回的消息很重要，西夏应该是不会有异动，我已经派完颜希尹去守天德军和东胜州，只要扼守牟那山黄河南北，西夏不足虑，我已经在准备南下大军的粮草辎重了，韩相就随我南下狩猎吧”。

    韩昉似乎还有些顾虑，如果没有张以的出现，他会毫不犹豫的认为西夏必然跟随大金的步伐，如果签订盟约，西夏也必然会南下猎食，那么南朝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就没有援军东顾，大金则会势如破竹南下，河北三路将指日可破。

    张以的意外出现，令到韩昉有些吃惊，宋人也有如此悍卒，好在人不多，如果真有一支这样的宋军，那么就要格外小心了。

    令韩昉想不到的是，张以此时在浊轮寨和李良辅的人两军对战，当然是演习。

    李良辅在张以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提出了小规模军演的要求，张以只有不到一千亲卫，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和猛人打交道，不用多说，战场上见真章，从来都是这样，说再多不予将对方打趴下。

    浊轮寨的大小将领笑了，他们被女真人打怕了，可在骨子里还没有将这群年轻的宋人放在眼里，这其中也包括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