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 街头偶遇

    看着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张以有些小伤感，清明节到了，其他时间都好说，每当过年过节的时候，是张以最不好过的，以前的温馨大家庭会时时浮现在脑海中，虽然他感觉越来越远，但画面却越来越清晰，这令到他很矛盾。

    张以觉得存在感这东西很难说的清楚，他经常将自己弄得很忙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真实，特别是他的一些命令和主张得以执行后，看到结果的张以内心就会格外真实。

    日子还是要往前走，张以写了一篇小文章，号召大家不要喝生水，水要煲开了才能喝，不能随地大小便，要勤洗澡。这是他答应欧阳毅给《义刊》写的文章。欧阳毅要张以从国家民生大计给三府路写一篇文章，张以觉得讲讲卫生知识就很好，他可不会去讲什么天大的道理，谈论什么主义。

    张以来到了军械所，由于外面下着小雨，没有人在外面做试验，张以去了火雷制作的工坊，现在的火雷制作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硝石硫磺的纯度都有了提高，硝石和硫磺本来就是中药不可或缺的东西，对于这些东西的提纯改进难度并不大，木炭就更加容易了，就是配比的问题。

    看过现在火雷的杀伤力，张以还是很满意，基本可以达到张以心目中要求，现在改进的火药捻子都不怕雨雪了，麻麻线用猛火油泡过晒干，粘上硝石，外面是一层油纸套住，张以当场试过，比之当初有了很大进步。

    大宋其实不缺乏能工巧匠，只是没有理论去指引，张以只是根据后世的一些常识作为理论依据，那么就会实现一些基本的构想，火器的运用其实张以很矛盾，对于战争他只是想以最快的方式结束，在战马缺乏的大宋，火器的使用无疑是弥补速度最好的方法。

    张以将火雷的秘密一直列为最高军事机密，火雷必须要在潼川府内制作，不允许任何其他地方制作，就是军械所其他武器制作的人员都不能进入火雷制作场所。

    张以又去了几个其他制作军器物品的地方，在数量很质量上都有很大的突破，三府路的安危应该是没有问题。每当武器有更新，张以就将以前的武器卖给大理吐蕃和西夏，要知道，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外藩极其缺乏的。在大宋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禁军的装备都很差，何况是大理吐蕃和西夏，当他们在得到这些武器后，更是雄心万丈，也将三府路看成了最大助力和真正的盟友。

    张以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但他却成了军人的偶像，他也不是一个政治家，但他却成了三府路官员的脊梁骨，他的纯粹成就了他在三府路无人可比的威望，这一点连他的大掌柜周兴都是俯首称臣，他骨子里不想这样，但这个年代将他裹挟到洪流中。

    想到即将到来的婚事，张以更是觉得无奈，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俩位公主，他索性不去考虑。

    张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和老爹一家吃过晚饭，张以回到书房，刚坐下，听到有人喊“相公”，张以马上抬头，他看到了南昭出现在门廊下。

    “南昭公主”张以起身微笑着打招呼。

    “相公，我想去买些祭拜之物”南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老爷。

    “直接叫下面人去买就可以啦，难道他们不帮你办？”张以很奇怪问道。

    “相公误会了，我们大理有些习俗和大宋不同，我又不想大家都知道，只是想在清明偷偷祭拜逝去的先祖，想你陪我去，我们马上成亲了，也不想在府上弄这些”。南昭这样说张以就明白了，这是怕别人说他不懂规矩。

    张以笑着说道“只要你没有问题，我是很乐意陪你去”

    周冬玉很久没有出门了，这天下一点麻纷雨，这一阵子总是下雨，心情也也有些阴郁，晚饭后叫上贴身丫鬟小桃准备去大剧院看戏，听说今天演柳毅传，这个故事很小就听过。

    当周冬玉出府后，没有坐马车，现在的潼川府非常安全，她也想随便走走，小桃帮她撑着雨伞朝东市的大剧场前进，刚到东市大街的时候，周冬玉忽然停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

    张以帮南昭撑着雨伞也在大街上漫步，两个人有说有笑，这引起了很多人侧目，这里毕竟是王化之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本来就罕见，现在还是一对极其惹眼的神仙般人物，这就更加少见，想不被发现都很难。

    周冬玉忙拉住小桃朝旁边一些铺子的回廊下走，正想上前打招呼的小桃觉得莫名其妙，那不是张以吗，为什么要躲开，南昭公主她也认识，听说他们马上要成亲了，难道自家小姐讨厌见到他们，应该不会啊，以前总是问她张以的情况，现在怎么要避开。

    看到张以和南昭肩并肩离开的背影，周冬玉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天空的小雨点，地上的肩并肩，中间的油纸伞，这是多美的一副图画场景，周冬玉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马上扶着小桃。

    “走，我们回去”周冬玉对小桃说。

    “哦”小桃应了一声，她觉得小姐今天很奇怪，不是说要去大剧院去看戏吗，包厢都定好了，她嘟着嘴扶着周冬玉开始往回走。

    回到家后，周冬玉马上要小桃离开自己房间，她想要静一静，看着小桃离开后，眼泪马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为何会这样，为何要让我看见”。她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发现没有什么作用，索性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整个脸，她怕自己哭出声。

    对于张以的出现，开始周冬玉没有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冬玉发现很多时候，张以的影子在她眼前浮现，特别是张以出奇的冷静和处理事情的方式，张以也很快的证明自己的确是人中龙凤，他被大宋皇帝封了侯爷，此时周冬玉才发现他不在属于周家货栈，当张以拿着盘子砸向卢勉的时候，周冬玉就开始嘲笑自己的无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她后悔自己失去了很多机会，当初还是从内心把张以当成了周家货栈的伙计，还以主家的身份经常去压制。

    其实这些都是周冬玉想象出来的，张以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封建礼制下的人，怎么会知道张以的心事，他早就将周家人当成了自己人，如果说有人欺负周冬玉，他拼命也会维护周冬玉，这一点连周冬玉都不怀疑，但那好像又是不同的一种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