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感觉不同
苏灵芸这些日子以来,从来没有睡的这么酐畅淋漓过。 她恍恍惚惚还似做了几个美梦。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她才穿越来的那个时候,雾灵山被血洗,自己被青帮追,直到遇到了温子然。 他是风流不羁,神医转世的绝代公子,几次相遇,几次纠缠,几次生死与共。 恍恍惚惚中,画面陡然一转,又似回到了他狠厉绝情那番,利用她,欺骗她。 这些场景似真又似幻,让她深深沉醉其中,不忍醒来。 再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他和别人在尸横遍地的空凉之地,翻天覆地地决斗。 电闪雷鸣,声动中原。 她在下面看的心惊rou跳,恨不得跳上去去帮一把手。 偏偏她欲要上前,却蓦然看清了与他对峙那人的容貌,心中一紧,那不是病哥哥吗? 他手中握剑,招招狠绝,不留丝毫情面的冲温子然挥去,眼眸中泛着的骇人戾气,根本就不是苏灵芸认识的那温润如玉,疾病缠身的病哥哥了。 他们之间打斗异常惨烈,时不时就有鲜血溅出,空气中氤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忽的,有一滴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腥甜,让她像烫伤似的一抖,猛地醒了过来。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熟悉无比的房屋摆设,案几上放置这小香炉飘着几缕安甜的香气,这是……这不是她在陵王府的房间吗? 苏灵芸轻微一动,忽的觉得下体有点撕裂的微痛,她眉头蹙起,努力回想起,在昏厥过去之前的画面,她只记得,自己被宋伯仁下了药,然后就被扔到了他的房间,在昏过去之前最后的画面是…… 那抹白色的模糊身影站在她身前,样子实在是看不清。 难道…… 她被轻薄了?还是已经**了,被谁?不会是宋伯仁那个混蛋吧! 苏灵芸努力晃了晃脑袋,一面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一面则想要起身要问个明白,可她刚支起半个身子,视线蓦然就落到了趴在床榻边还在沉睡的宋伯陵身上。 他双眼紧闭,双眉都快皱成一团了,苏灵芸虽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太子府脱身的,可看到这一幕,十有**必定是病哥哥救了自己。 他一定是为了她这一夜都没有休息好。 苏灵芸心头一软,刚想要将盖在身上的锦被分给宋伯陵一点,可还未盖上,宋伯陵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本是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难掩疲惫之色,他抬眸望了望刚醒没多久的苏灵芸,声音有点沙哑:“灵芸,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他支起已经略有麻木的身子,步伐有点踉跄,可也还是将水完好无损地端到了苏灵芸的面前,细心温柔地送到她的唇边,看她亲口喝下去,才放心。 苏灵芸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宋伯陵,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病哥哥,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记得……” 宋伯陵眸光一暗,见手中的茶杯放于一旁的案几上道:“是季渊回来跟我说,你在宋伯仁的房间里的。” “然后,我就获救了?那有没有……”苏灵芸其实是想问,被下了药的自己,是不是已经神智模糊做出了一些丢人的事情,或者…… 宋伯陵覆住苏灵芸的手背,眼睛很是坚定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灵芸,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昏迷在床榻上,而宋伯仁不知为何,昏倒在地上,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宋伯陵是不会说谎的,苏灵芸听后,虽然有点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不过…… 凰族秘术的布绢被宋伯仁那家伙给夺走了,这次虽然没赔上夫人,却折了兵。 苏灵芸想着就气愤,手不禁攥紧了身下的锦被,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好奇的是,宋伯仁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凰族灵女,而且身上还带有秘术布绢的? 不自觉中,脑海中就印出一人的身影。 苏灵芸眉头一舒,该不会是温子然告诉宋伯仁的吧?虽然不像是他的性子,但是再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宋伯仁就像是个生了病的老虎,但是老虎毕竟是老虎,温子然若是与他联手,夺得凰族秘术,也不是难事。 可,他会那样做吗? 苏灵芸有点拿不定注意,身体里好像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说着温子然纵然想要得到凰族秘术,可断断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而另一个则吵着嚷着,温子然城府颇深,谁知那些维护自己的事,是不是做出来,迷惑视线的。 宋伯陵见苏灵芸有点发怔,有点担心她是不是还耿耿于怀,便道:“灵芸,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别想那些扰乱心智的事情。” “嗯,我知道,但是病哥哥,我现在必须要出去一趟,有件事我想要搞清楚。” 苏灵芸脸上少有的严肃让宋伯陵只能妥协:“好吧,但是一定要在中午之前回来。” 苏灵芸答应了宋伯陵,便起来收拾了一番,就进宫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刚刚迈进太医院的门槛,苏灵芸就蓦然看到一袭白衣的温子然正背对着她,好像修建院子里的花枝。 说也奇怪,这深秋时节,本就是万物凋零的时刻,怎么只单单太医院的花花草草跟盛开在夏至时分一般。 她缓缓走下台阶,还未靠近温子然,不知为何心就不知不觉提了起来,这种感觉五味杂陈,好是奇怪。 温子然的眸光一瞥,他手上虽然在修建着花枝,但耳朵早就听到了苏灵芸的脚步声,她并非学过武,脚步虽放轻了不少,但还是悄然踏进了他的心中。 他没有开口,反而等着苏灵芸会说些什么。 经历了昨晚,他的心态不知为何有所改变,心里既期盼着能看着她,却又蓦然害怕了几分。 苏灵芸站在温子然的身后,已经许久,她缓缓抬起手,可指尖未触碰,心就下意识地退却了,好像是在逃避些什么,反反复复很多次,苏灵芸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就像趁着温子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直接溜之大吉,可身子还没有转一半,就听到温子然开口道:“你站在那里那么久了,可是想问我什么事吗?” 惨了,被他发现了。
苏灵芸咬紧了下嘴唇,正纠结要不要问出口,可抬眸间就看到温子然转过身来,那俊美如玉的脸盛着点点的阳光,越发的俊逸了起来,苏灵芸张大了嘴巴,脸颊却不禁红了起来。 怎么以前见他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才一晚不见,这感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呢? 苏灵芸赶紧垂下眸子,变得结巴了起来:“那个……那个,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心虚,一看到他,怎么就心虚了? 苏灵芸想要溜,可温子然却蓦然再次开口道:“你要是没事,那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啊?”苏灵芸紧张地手直哆嗦,她为了不失态,只能拼命的捏紧了衣角,才僵硬地回道:“什么话?” 温子然眸光似深海,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灵芸,轻叹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再到街市上去寻二十两的贺礼了。” 苏灵芸一怔,他怎么知道前些日子,自己满大街找寻二十两的贺礼? 没等她反问,温子然就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不和凤昭公主成亲了。” “轰”苏灵芸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说什么?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禁惊诧地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跟那清纯小meimei成亲了?!” 温子然瞥了她一眼,将她眼中的错愕尽收眼底,默默转过身去,又拿起剪刀修建开枝叶,没有回答,沉默就是默认了。 苏灵芸满是不解:“你又抽的哪门子风啊?凤昭公主可是富二代,最重要的是,她可是能助你回陈国夺回大业的人,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温子然眼睛中只有花叶,完全把苏灵芸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剪刀很是有规律地“咔咔”声,有点枯燥,回荡在他们周身。 苏灵芸等了许久,不见温子然回答,便继续道:“好吧,你一向都是这样,我永远都看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也永远不说,你知道昨晚,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剪刀蓦然停下,温子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昨天被宋伯仁骗到了太子府,还被他下了药,若不是病哥哥及时赶到,恐怕我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苏灵芸咬紧了嘴唇,看着像是个木头一样的温子然,质问道:“你连我在街市上找寻二十两的贺礼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 “我不知道。”温子然直截了当的干脆。 苏灵芸微微一怔,她有想到很多的答案,也有想过这种,可没有想到温子然会用这种漠不关心的口气说出来。 不是早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吗? 不是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了吗? 怎么此刻,听他说出这四个字,心会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