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达成共识

    东边黎明的曙光冉冉升起，又是一个天明，又是一天清静而人又少之又少的客栈，它并没有因为谁家的悲哀而西落，胡八号故事讲到最后，也只是感叹世事曲折，没人敢与官宦斗争，蝼蚁都如尘埃，碾一碾就灰飞烟灭。

    烟儿也入睡了，只有白天烟儿才会安静许多，之前店小二说的疯女子说的就是他的小侄女烟儿，胡八号抹了抹双眼，一夜未眠，这是多久没有这样了，坐下来竟然和两个素未蒙面的年轻人聊了一整夜。

    胡八号拍拍大腿，艰难的站起来，对着店小二道：“小五，后厨的厨娘没有来这么早，你就去后厨烧一些过来，给这两位客人洗洗脸。”

    店小二也是困得很，惺忪的眼睛都有血丝了，极不情愿的还是答应了，慢悠悠的向后厨走去。

    “唉，跟你们讲这么多做甚，难为你们听我这个老头子讲了一晚上，之前还对你们那样无理，对不住，对不住。”胡八号直从这事发生过后，人都憔悴了不少，看着都比以前老了十多岁。

    晃荡着脑袋，解开烟儿都捆出红印子的手，吃力的背着他的烟儿离开。

    “胡掌柜，若我说能助你完成你心中所想，你可会信？”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细看都能看见小腿颤抖了一下，空气中都弥漫着窒息的气息。

    一步两步，胡八号不闻不问不回答，继续向前走，乎而再次停下脚步继续说道：“我为何要相信姑娘，你我从未有过任何交际，不跟我说你是听了这个故事，可怜我们的遭遇，呵，我胡八号还不至于要让一个小女子来可怜，姑娘请便！”

    “胡掌柜自是不信的，就如同没有人会相信胡掌柜你说的这个诡异的事情，不是吗？”一听季蛮儿这样一说，胡八号就知道是这样，他们二人只是在戏弄他。

    正准备难得听他们二人说无用的废话，转而又听到季蛮儿说道：“可是，我季蛮儿信了，就还请胡掌柜像我信你一般信我。”

    这话一说出口，胡八号就不得再会把它当作戏言了，他让季蛮儿和凡生随他走，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虽还没有正式打开门做生意，但还是多长个心眼的好，隔墙有耳。

    来到了后院，胡八号把烟儿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轻轻的合上房门。

    后院更是了无人烟，凡生一路都随着季蛮儿，左右一看这后院就是不常于打扫。

    胡八号指了指这后院的一片狼籍，无奈的解释着说自从妻子随着浣儿的离开，这后院便很少打扫了，要不是还有小五，兴许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荒院子了，夜间还有烟儿起来发疯胡闹不睡，谁还有心思来打理。

    三人来到另外一间房子，胡八号警惕的看了屋外，确认没有人这才反锁上了门：“姑娘适才是何意，当真不是拿我胡八号戏弄玩耍？”

    看着季蛮儿无论走到那里都有凡生站在身后，如今这世态炎凉，权贵世家，能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小人物该有的：“我看姑娘也不是那种寻常人家，姑娘称自己姓氏是什么？莫不是？”

    正如胡八号所猜想的那样，季蛮儿告诉他她确实是季氏一族。

    当年他初来临安之时也是听过季宗是中原战神的威名，现在临安有人称自己是季氏一姓的人听都没听过。

    虽不知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说自己是姓季，凭着多年的经验，如果真的能帮他胡八号，要了他这条命他也会给她！

    三刻时间过去了，三人一前一后的从屋内出来，刚出来店小二跑过来埋怨：“胡叔，你让我去烧水给他们用，这倒好，烧好了出来就不见你们人影了，才在这里找到你们。”

    如果店小二没看错，胡八号刚才是笑着对他说话的，让他再去准备一些好酒好菜送到季蛮儿和凡生的客房，说完就去看他的烟儿了，留下店小二呆傻的样子。

    店小二想问季蛮儿，又没好开口，就虎头虎脑的又去了后厨，乖乖的做早膳去了，苦得他一夜都没睡。

    天这时已经大亮了，街头上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所有人都在重复着昨日的生活，这一切不可否认的都是为了生计。

    在屋内已经季蛮儿和胡八号达成了共识，有利才有益，如此才能相得益彰。

    凡生也从季蛮儿口中听出，傅太师过不了多久太平日子了，也算是季蛮儿回中原还他傅太师上次的回礼，礼尚往来，如此才好。

    从天明到天暗，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来这客栈主要的目的并不全是为了解决胡八号的事，更重要的是今晚的伊香阁黑市交易……

    借着八号客栈的清净，季蛮儿倒也补了一场好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个凡生在，即使这样季蛮儿睡觉那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做到浅眠。

    今天不同往日，伊香阁生意比起已往生意好得不行，这才酉时，斜阳正落的时候，伊香阁就已经聚集了各路大人物，只见进，未见多少人出。

    红梦得知季蛮儿住在了八号铺子楼，也在这个日间段过来与季蛮儿会合了。

    人人都知道红梦班子的老板就叫红梦，也是戏中花旦一角，可见过红梦卸下妆容后的真实面目没有几个人，甚有至者，还有人以为她是美人，台上的可男可女勾人魂的声音亦真亦假。

    与他同行，身边依稀能闻见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红梦确是男子不假，淡天琉璃，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腰系绸带，手持黑色的葯花折扇，不可方物。

    刚进入伊香阁，就有人酒娘来招呼，问着：“不知这位大人和姑娘是要听那种曲子，也好替大人和姑娘安排。”

    红梦思索着，似笑非笑道：“季姑娘，这曲子我是不爱听，谁知有没有小生唱得好，污了耳，不过，我这里有块牌子，不知道有什么用，还请季姑娘帮我看下。”

    机灵的酒娘一看那木牌的外观就只知道这是黑市的通行木牌，上面有图标，接过话道：“这位公子，这木牌我识得，还请各位随我来……”

    刚才红梦不过是玩心大发，就想捉弄一下那酒娘而已，季蛮儿已经习惯了红梦这样的轻挑，不言不语的跟着酒娘身后。

    伊香阁是有暗道的，而黑市就在伊香阁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