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再牵黄芷黄金醉
王钰州神色复杂,林梦瑶几乎第一时间心生不详。看着昏迷不醒的顾北辰面色苍白,眼中生了泪,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揪痛起来。这般揪痛与当初面对孟艾之死时尤为相似,可也有不同的,对于孟艾,是母子之情;而对于顾北辰的,即便之前处处抵制,可终究逃避不开了! “王大哥,他是不是……不好了……”话一出口,眼泪便滑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林梦瑶,王钰州面上一凝,心痛起来。他的梦瑶meimei虽是柔弱,如若水做的一般,可终究没有为了他之外的男人落过泪。现在呢,她不过与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相处五六个月而已! 握紧了拳头,却终究长叹一声道:“顾公子的脉象平稳了不少,想来暂时是无碍的。你不必……不必担忧……” 面色如此哀戚,让林梦瑶如此熟悉。前世,她出嫁之时,江锦呈何尝不是这般神色?!唯有不同,江锦呈心系的是她,王钰州心系的是原主! 林梦瑶轻咳一声,道了声“谢谢”,而后刻意撇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床边的污秽上。灯光昏黄,那污秽中闪闪的金色隐约可见,林梦瑶不由得愣住了。这一愣,竟没有听到王钰州的轻唤,使得王钰州也随着她看向了那处污秽。 这一看,王钰州自然也发现了污秽之中的异样,竟丝毫无顾忌地蹲下身来,沾了一点液体,走到灯下细细查看起来。许久,王钰州转过身来,蹙眉问道:“梦瑶,你可记得顾公子近日饮食?” 不枉御赐“鬼见愁”,王钰州的心思甚为细腻、敏锐! 林梦瑶故作迟疑,问道:“王大哥为何如此问?” 王钰州也不做隐瞒,直率道:“我细细分辨了这液体的味道,颇有些药味。故而揣测顾公子突如其来的好转,是不是……是不是与这金色有光……梦瑶,你好好想想,顾公子可有食过什么金色的东西?” 无需好好想! 看到这金色时。林梦瑶几乎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黄金醉。这黄金醉提取自黄芷,如若真如王钰州所说,那么黄芷岂不是克制瘟疫的重要药材?! 黄芷? 黄芷! 前世的记忆犹如积雪融化一般,慢慢汇成了一道小溪,清澈见底!是了。前世的药方中可不就有黄芷么?!不仅仅有黄芷,还有顾北辰所留药方中药材。如若记忆无差,除了黄芷外,顾北辰竟几乎找出了医治瘟疫的所有药材! 只是,药量呢? “梦瑶,梦瑶……” 许是太过出神,王钰州唤了几声,林梦瑶才回过神来。几乎脱口而出药方的事情,可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前世教训,她如何能够再轻易相信他人?即便是原主的青梅竹马也是不行的! “王大哥。梦瑶真记不起了……” “事关天下苍生,梦瑶必须细细想想!”王钰州叹息,强调着药方的重要性。 林梦瑶眼中真切:“王大哥,为了给青姨娘医治,夫……夫君他尝过不少药材……我是真心不知……” “尝了药材?可是在城中药铺买的?” “应该是的。” 林梦瑶应了声,王钰州眸子一亮,拳头再次紧握:“若是这味药出自富阳的药房……必会研制出解药来,医治了青姨和……和他……” 医治阮青的心意自是有的,只医治顾北辰的心意就不知是真是假了。看着王钰州的神色,林梦瑶暗叹幸好没有将药方之事说出来。那王钰州眼中分明有不少功利之意! 吩咐了郭矍套好马车送王钰州回医馆,林梦瑶亲自端来烈酒,打算将污秽清理干净——不管如何,这污秽中必然含有瘟疫之气。总不能让翠竹和慧珠冒了险的。只不想才擦了一遍,便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起身出去,正好慧珠过来了:“小姐,戴管家过来了。” 戴德全? 之前虽有留话,可也只是顺口一带而已,也没想着戴德全会为着一个干儿子。敢往此刻被视为禁地的庆园里闯!这个干爹可真做得尽心尽职的啊! 遥遥望去,戴德全侯在院子里,毕恭毕敬之中还隐约着愧疚之色。也是,戴德全终究比王二多吃了白米多走了路,心思也比王二缜密些,要不然,这么些年来也不会将jian情掩盖得那么严密。至于眼下对林梦瑶的态度,自是要做足面上功夫的,顾北辰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林梦瑶终究是顾家的媳妇。 看着戴德全的姿态,林梦瑶倒也不会轻视了。这戴德全是只老狐狸,虽摆出愧疚之色,却不似来为王二求情的。他身后可是跟着两个彪形的家丁,分明是跑来示威、施压来了。 “小姐,可要过去?” “过去作甚?”林梦瑶冷笑,拢了袖子便转身往屋里去:“奶娘,进屋里来帮我研磨可好?” 林梦瑶铺开了宣纸,待得慧珠研了磨,便平心静气的练起字来,宛似忘记了戴德全。要示威、施压,那也得对着人才好!这一练字便是半个时辰,直到郭矍敲门进来,林梦瑶才起了身。 “可有将王大夫送回去了?” “回少夫人,那王大夫径直去了顾家的药房——” 果真去了药房! 虽然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王钰州的儒雅与脱俗,可不知为何,从第一面起,她便觉得王钰州是个颇有野心之人。其实,所谓野心也并非坏事,只这野心里若搀和了太多的**,那便不见得好了。 “王大夫也是心系夫君的病势,真是为难他了!”顺着原主该有的情感,该说的话,林梦瑶叹道。 慧珠见林梦瑶如此,也是眉头微蹙,无意与与郭矍的眼神相触,又抿着嘴别过脸去。说起慧珠与郭矍的关系,倒是微妙得紧。二人虽也有交流,但除了林梦瑶的事情,似乎再不涉及其他。 屋子里,林梦瑶不说话,慧珠与郭矍二人也是静默,气氛倒显得颇为压抑了些。 轻叹一声:“时候也不早了,也该去会会我们的戴大管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