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二霍略心塞，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女神了，不过，无论何时，东方不败的话于他就是神谕，所以，霍文清很利落地滚······额，很潇洒地走出了门，然后，教主大人看霍文清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滚了，不造为嘛，还是很不爽。 等东方不败净完面，妆也化一半，二霍才又滚了回来，这一次，霍文清没有再直接闯入，他端着托盘规矩立在屋外，敲了敲大开的门，礼貌询问道：“方晴姑娘，在下现在可方便进来？” 东方不败放下描眉的手，不怒不喜道：“进。”想来他妆容如画中一般，那人为达目的亦能接受，如今这半妆该也无甚关系。 霍文清缓步进了门，没敢明目张胆地把眼睛放东方不败身上，只目不斜视地将托盘放到梳妆桌的一角，余光观察着情况，东方不败斜睨了一眼那盖着红绸的物事，心中微微升起些兴味，但神情依然淡淡，只随意问道：“这是何物？” 霍文清见东方不败神色不变，也没有太过沮丧，反正他准备的东西多得很，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件，总有东西能入女神的眼，于是，以为教主大人不喜的二霍也就没有太献宝，只随意地掀了红绸，道：“先前这屋里的铜镜太过模糊，便给方晴姑娘带了面清晰些的玻璃镜，还有那些胭脂水粉，也都是一年前的了，用着不大好，所以在下带了些新的过来，方晴姑娘看着可还喜欢？” 托盘右侧放着一面精致的玻璃镜，从东方不败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从镜面看到霍文清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额咳咳，教主大人当然不会感慨霍文清有多帅什么的，他只是惊异于那玻璃镜的清晰，见多识广如日月神教教主，也不曾见过这般物事，可见其贵重。 玻璃镜旁边整整齐齐放着的那些东西精致也怪异，东方不败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样东西，霍文清立刻懂事地拿起示范讲解该如何使用，面霜、眉笔、眉粉、眼线笔、眼影、睫毛膏、腮红、唇膏、唇彩一溜儿说下来，那些东西已成功勾起了教主大人的兴趣。 霍文清也不是个傻的，东方不败的好奇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当然能看出女神的跃跃欲试，于是，趁热打铁地把玻璃镜递了过去，出言道：“方晴姑娘，先前那些脂粉放着的时间有些长了，用着对皮肤不好，不如净面后试试这些？”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接过，点点头，对上镜中的自己时，手却差点没拿稳那二两重的玻璃镜，他，他，他，他往日竟是以这般面貌出现于人前的么？难怪那杨莲亭说关于他容貌的那些奉承之言时，面色勉强至极。 霍文清倒是没有注意到东方不败的异常，他在见女神点头之后，便回身端了木盆，想去换些水给东方不败净面，可教主是一刻也不想再见自己这副妆容，便阻拦了下来，要将就着那冷水净面。 霍文清伸手触了触凉透的水，默默用内力把水加热，在看到袅袅上升的白气，感觉水温适宜后，才将木盆放到东方不败面前，抬首却见教主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不知道原因的二霍忍住摸鼻子的冲动，温言道：“方晴姑娘，净面吧。” 东方不败见霍文清对自己此番举动毫无解释之意，也便不想再出言询问，再去听那人编些漏洞百出的借口，即是敌袭下药，何以那人自己未曾中招，如今竟还有这多余的内力用来温水？呵~他竟不知，内力合该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之后，东方不败便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模样，镜中的人有着苍白的面色，凌厉的眉，清冷的眼，菲薄的唇，这张脸，没有男儿的硬朗英气，亦没有女子的柔美秀丽，果真···果真是不男不女！ 啊！喂！喂！喂！教主大人，这叫雌雄莫辩呐，可帅到惨绝人寰，也可美到闭月羞花的那种！多少人想要这样一张脸都木有哇！ 玻璃镜替代了铜镜的位置，东方不败坐下对镜描眉，事实证明，教主大人那双手，舞得了刀剑，也hold得住针线，唯独对着自己的脸下笔时有些抖，本就画歪的眉在皱起时更加难看。 霍文清死死压住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咳咳，二霍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移步上前道：“方晴姑娘，可介意在下一试？” 几次都未能描出让自己满意的黛眉，东方不败有些泄气，在听到霍文清的话之后，教主便直接将眉笔塞到了霍文清手里，薄唇微呡，指缝间三根银针闪现，出言威胁道：“试便试，若不能让本座满意，那便死！” 霍文清只当没听到东方不败的威胁，用丝帕浸湿了水，温柔擦掉教主先前的败笔，用指尖微微挑起东方不败的下巴，将教主的脸调整到斜仰面对于他，再用清俊修长（不要问为什么哀家一写二霍的手就用这个词，额，大概是因为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w(Д)w！）的手固定住，“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画眉事业。 东方不败鲜少与人挨得这般近，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让教主有些许的不自在，他近距离看着霍文清那张含着温润笑意的脸，想着这人容貌果然出色，也不知迷了多少女儿家的脸，昨日那苗疆女子，怕也是其中之一吧，想及那女子昨日对自己认识霍文清的否认与之后的阻拦，东方不败更确信了自己的判定。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教主大人也没有太过在意，早在昨晚霍文清对他下药之时，东方不败的看法便已发生了改变，那人在此的目标既然是日月神教（所以，二霍你为何作死地要嫁祸给神教呢~~~)，他也不介意在此做一次卧底，左右也是个被奉为座上宾的卧底，至于现在，他大约更好奇那人为他画的眉是何种模样。 待描完眉，东方不败有心转头想看看效果，霍文清却未放手，他微微倾身去拿那些用具，醇厚嗓音在教主头顶响起：“方晴姑娘莫急，待在下做完这一切再看可好？” 东方不败闻言也未再坚持，只是想着，大约是这人描得不好，却不好意思让他看见，霍文清继续给教主化着妆，按理说，他应该是不会这一套的，但架不住人有个奇葩的老妈，想当年，李承仙儿自在地素面朝天三十三年，偏偏有人无聊了来取笑她不会化妆，虽然，李承仙儿是真不会，但她不能认啊。 于是，人逼着年仅七岁的霍文清给她化妆，虽然，当时二霍的年龄还小，但审美观啥的，其实是早已经定型了的，他摸熟了所有的化妆品应该怎么用，然后，给他妈弄了七彩的眉毛，七彩的睫，额头亮闪闪地贴了N多水钻，唇用的渐变色系，赤、橙、黄、绿、青、蓝、紫，但总的来说，还是个肤白貌美的。 于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李承仙儿顶着这么一张脸，去见了当初嘲笑她的那些人，然后······咳咳，被嘲笑得更厉害了，最终，这件事以二霍挨李承仙儿狂揍一顿，那些围观的被霍文清整得倒霉一个月作结。 所以，现在霍文清给教主化妆还是有经验滴，熟练得东方不败都以为他经常做这种事儿了，几息过后，霍文清的化妆工作终于收尾，他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女神的皮肤好好！就是没有血色，嗯，他一定要给女神好好补补！）紧张地偷瞄着照镜子的女神，应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事实证明，教主看着还真觉得没问题，甚至是有些惊喜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承仙？no，no，no，是蓝凤凰！在霍文清拎着一坨东西往教主这边儿赶的时候，二霍遇见了某女，然后，就被蓝凤凰严厉批斗了，你特么送个礼物是揉一坨的？脸上用的东西能草草装在竹筒里？想屎呢吧，难怪人不要你！ 最后，蓝凤凰贡献出了精致的银器来盛放面霜啊什么的，细致地给人摆好礼物，特别提醒霍文清，这些东西很怪，那姑娘多半是不懂如何用的，得教，化妆请一定按照正常人的审美来，二霍答应得挺好，但事实上，人想的是，辣就是要女神不会用才好么，这样他才有用武之地呀！ 东方不败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然，镜中那张脸算不上绝美，却一眼可辨出是女子的容颜，敛去凌厉的目光，该也值得一个男子真心相待，可惜，拥有一张女子的脸又如何，也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妖人罢了。 霍文清一旁瞄着很疑惑，明明女神最初看镜子的时候，似乎还挺满意挺高兴，但怎么就突然情绪低落了呢？实在猜不出，二霍也想不出怎么去安慰，只能出言转移话题道：“方晴姑娘，是时候该去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