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日阴霾
我刚张开嘴说了句“草！”，嘴就被一个东西堵上了，有点硬邦邦的，刚开始不清楚是什么玩意，等我的舌头不自主地舔了一下后，我感觉到了上面的纹路，妈的这是根断指啊！ 我心说：你几个意思啊！这样很好玩么！ “抱歉，这玩意冷藏得有点久了，可能有点不鲜了。” 她的手霸道地扣住我的两颊，我的牙齿只能固定住那根断指不往我的食道里送。 随即，我的后背被迫抵在了走道的墙上。 “你知道这手指是谁的吗？” 我脑子一转，忙问是不是余子尧的，她含着笑意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杀他的时候我犯了个小错误，左右手搞反了，后来才发现雇主要的是他右手的小拇指。所以，最后就让你们亲爱的主任出马一回咯。” 然而云凤接下来的举动实在让我整个人都傻了，她突然扑过来咬住我衔着的那根断指，而且她的上下唇紧贴着我的上下唇。 我听到咯噔一声，她把那断指咬断了一截，然后她吃掉了。 剩余断指部分自然是有血了，虽然很少，却也同样刺激了她的情绪，她瞬间暴戾了起来，啮咬的动作不断加强。 我无法接受她的疯狂，但是又没法逃离她的魔爪，心里只能越来越干着急。我一想到自己被迫吃了什么脑浆啊眼珠啊这种令人作呕的“食物”，胃就开始不自觉地翻腾起来，随后，一个不小心，吐意就上来了。 这时候云凤还没有放开我，我也没考虑太多，最终直接就吐进她嘴里去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精神正常的人，既然她心理那么扭曲，我又何必把她当作正常人看待。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我吐进去之后，她立马就退了两步把我的呕吐物以及残余的断指吐在了地上。 我趁她刚吐完的时候，防不胜防地狠抽了她一记耳光，并且大骂道：“你自己喜欢吃这种东西我不拦你，但你能不能别强迫别人也这样！你以为你厉害你牛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云凤似乎的确被我这话镇住了一点，她朱唇轻启：“我只是有点喜欢你，喜欢你的嘴唇。” 云凤又走近我，轻声问我：“我喜欢你，那你喜欢谁呢？那个姓林的？” 她说到姓林的，我瞬间就想到林萧，差点就对她怒道我不搞基，而后我才想起林琴，不过这时我怎么可能傻到说喜欢呢？还好我妈也姓林，于是我说：“对呀，我喜欢我妈，她姓林！” “你老是这么调皮，不怕我再喂你吃东西吗？”她勾起我的下颚，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别……我可不想再喝脑浆了，一想到就会吐……” 云凤扑哧一笑：“那不是脑浆，是牛奶和豆浆再加上白砂糖的混合体。而且那个包子的馅也不是人体的肠子，是羊的。” 我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听她开下一个话题。 须臾，她问我：“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和我哥会成为杀手吧？” 我木讷地颔首道：“是有点好奇……” 不过其实我心里面想的，是希望汤水饺他们快来营救我。 她接下来叙述的一切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比我幻想得还要复杂。 我很难想象，她和云淼是被从小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 她告诉我这些事情有一些是由她哥转述给她的，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云淼比她年长三岁。 云淼和云凤出生在农村，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是个性格懦弱的老实人，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父亲有两个兄弟，也都讨老婆了，加上爷爷奶奶，算是三世同堂。 云凤刚出生不久，爷爷奶奶就正好因病去世了，云凤的父亲是三兄弟中最大的，明面上这三兄弟算是和睦，可是等他们爹娘一死，就只剩云凤的父亲一个真心对待其他两个了。 房子是云凤的父亲买来的，他会继承这一大家子的房子，这就引来他两个弟弟的强烈不满，于是这两个弟弟就和各自媳妇商量。最后，他们借云凤生日和云凤爷爷奶奶死的那天太近，说云凤是不详克亲人的，要求云凤父亲带着老婆孩子出去住。 那时候在那种偏僻的地方是不可能有房产证的，所以只要云凤他们被强行挤出去，实际上房子就不归他们了。 云凤母亲还跟云凤二叔等人大吵大闹，大打出手，无奈二叔等人在人数上就远胜于云凤一家。因此，云凤母亲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有时还会误伤到三岁的云淼。 不过云凤父母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搬出去。云凤母亲决定把一双儿女送到娘家去。 云凤母亲的娘家终归也不是个好地方，最多保证孩子不饿死。 谁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所谓的娘家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两块墓碑，云凤母亲还有个meimei，可惜已经嫁出去了。姐妹俩的父母死后的事情，都还是邻居帮弄的。 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夫家。可是当他们回到家时，得知父亲已经和二叔三叔等人发生冲突而被意外打死了，云凤母亲万念俱灰，也没想着告他们什么的，当天就一下子猝死了。 虽然云淼当时才三岁多一点点，但也知道那房子绝不是他和云凤的久留之地，于是就抱着云凤出走了。 后来在路上遇到了能把他们带进整个“杀手集团”的人，因此就这么成为了其中一员。 等云淼到了十五岁，也就是云凤十二岁的时候，他们回到曾经的家，手刃了二叔三叔全家。同时这也是上头对他们的考验，自此之后，他们就可以接任务了。 不过接什么任务必须依照能力而定，而且新手必须由固定的老手带，新手要尊带自己的老手为父母。 一般来说，新手必须满十八岁才可以执行杀人任务。 像那个组织里的董华，由于资质不行，意志不坚，是永远没有机会干大任务的。 云凤还冷笑说：“那个董华是个蠢人，自以为能给你们线索，其实不过是雇主故意弄出的幌子罢了，他跟他哥哥一样蠢。什么十三分之二喽，不过是雇主想要留几个死者的部分器官作为纪念罢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的大阴谋。” 乍一听云凤说得还挺有道理，因为我也觉得董华死前说的线索有点扯淡，但我细想一下，觉得云凤的话语也不对啊！如果他们的雇主只是想留一些死者的身体残骸，就算是指定了的部位，那么左右手上的小拇指对雇主来说差异大吗？难道还糊弄不过去？ 而且，我还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问她：“我去过你们家，你妈不是健在吗？” “那是我的引路人。”云凤很淡定地回答我。 引路人？我顿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了，原来那不是亲妈，是她和她哥的“师父”。 “所有人都在明面上有一个正常的身份，比如我哥和我，以前明面上是学生，现在就是歌手。”云凤解释道。 说到他们歌手的身份，我马上就想起余子尧和余子舜来，我试探着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杀余子尧余子舜？这不是你们雇主的意思吧？” “我和我哥本来还真是没想着害他们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刀被余子舜发现了。 毕竟我和他明面上有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我就让我哥出主意。当天半夜，我哥找了个时机，把子舜推下去了。而我就负责把那位生意人董华带到相应的位置，于是……一举两得了。我们俩时间都算好了的，不过就算有时间上的差池，我也会及时杀掉那个董华的。 后来，不料被余子尧知道我们杀他弟弟的事情，我们汇报给上头，上头来指示说雇主要他的右手小拇指，所以……” “但是，这两个都叫董华的兄弟，和余姓的兄弟，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你和你哥虽是杀手，可就不能少一点点无情吗？” “是啊，他们可比我二叔三叔讲情义多了。”云凤的眼眶突然红了，泪光也渐渐闪烁起来，豆大的泪珠坠落在地上，“在地狱的人，和身处人间的人，不可以有太多交集，比如你我……” 我没想到一个杀手也会哭，这对我来说本来是一个很有利的机会，我可以完全趁这时候跑掉，她甚至都不一定打算追。不过我却不太想现在就走，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出来。 “你为什么不杀我和林萧？是出于什么，让你打算救我？” “对啊，出于什么，让你打算救我？”她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 她又说了个事情，让我感叹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原来，我曾救过他们兄妹的命。 她记不清具体是几年前了，反正那时候我刚接触自己的专业。云淼云凤在一次任务中被人算计，中了一氧化碳的毒，卧躺在草丛边里。我当时根本没看他们的脸，就以为是陌生人，我和一个学临床的学长在路边小餐馆吃东西，我一眼看到了有人躺在草从里，就马上跑过去了。 我听到他们俩还在用微弱的声音喊救命，于是就赶忙把学长叫了过来，他是医学院里“急救小分队”的正式成员，他说这两个人煤气中毒了，叫我赶紧到信号好的地方打120，然后他自己就先给他们急救一下。 后来救护车来了，就没我和学长什么事了。 然而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云淼和云凤就是那两个煤气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