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历劫往事
白夕小姐眉目回转，嫣然浅笑十分恭敬回答：“白夕。” 白玥脑中再是猛地一震。是啊，白夕这个名字她不熟悉，可是独名一个“白”字她可是再熟悉不过！她怎能把这回事给忘了…… 白，独独一个白字，是她在一万年前初次离开仙云居下界渡劫所用之名。那时候她的眼伤方好，云夜白本不同意就此让她下界渡贪嗔痴情四劫，可天界的老君已不止一次前来仙云居催促，说是若是错过了此番渡劫便要再等上一个轮回。 白玥不晓得为何云夜白一直苦苦阻挠她下界渡劫，她只觉着这是好事。若是能顺利度过四劫，她的修为灵力便可提升一番，或许还有助于眼伤的恢复。 后她琢磨着估计是云夜白担心她眼伤初愈还未完完好全才万般阻挠，于是乎她便日日在云夜白看得到的地方趁着正午直视阳光，这目的无非就是想表明给云夜白看她的眼已无大碍。起初倒是无事，后白玥的眼伤再次复发，云夜白没日没夜地照料她，最后终是拧不过她默许了她下界渡劫之事。只是这下界渡劫需抛弃先前在天界的所有记忆，待顺利渡劫后方可全全忆起，云夜白放心不下她，便在她记忆被暂时消除之际施了仙术同她说她在凡界的名字独独为一“白”字。 可白玥历过贪嗔痴三劫后回到仙云居竟将云夜白给她赐名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见到这个同她样貌生得一模一样的白夕才忆起“白”之一名其中包含的故事。 现在想来当初云夜白亲自同她说凡界之名或许是为了在她危难之际好下界来寻她。知晓一个名字总比一无所知要好上千倍。 过了一万年，这事才被白玥记起……也不知云夜白是怎么做到在这一万年间绝口不提赐名之事。 既有这般往事，且这白夕又与她生得一模一样，莫不是这白夕也是白玥？ 白玥晃神之际白夕出口相问：“公子看，我与公子的老友有几分相似？” 相较白玥，云夜白怎淡定许多，只答：“小姐与我那老友面容相似却神不似，是我看错了。” 白玥晓得云夜白这话实则是在对她说，眼下她也的确需要定定心神。只是六界之中怎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之人，且不说天界人界有别，那独名一个“白”字已让她满腹疑惑。 “公子既远行来到留香馆，那我便为公子弹奏一曲，也算是感激公子抬爱之举。”这个白夕说话十分有礼数，竟有些像天上那位知若上仙，但白夕由内而外散发出得淡雅无争气质却是知若远远比不上的。 云夜白默许，白玥遂退回他身侧，静静品析白夕以琵琶奏出的流音一曲。如此一来白玥更是迷惑，这琴曲流音只在天宫传阅，白夕身为一介凡人又怎会知晓这样的琴曲？难道这真的另一个她？ 随着琵琶曲音，白玥不自觉想起当年下界历劫之事。 其实当时说来甚是奇怪，白玥从仙云居下到凡界之路十分顺畅。在她下界之时云夜白明明交代过她调整气息之法，以免仙身为初入凡界所沾戾气所染。可那一路却似有一个结界在保护着她，她原以为是云夜白施法而为，也本打算渡劫成功后便回仙云居询问一二，可这事却也被她给忘了。 但如今想来即便是星君下界历劫都难免为戾气所染一二，云夜白又怎会有这样的本事一路护她周全。 或许因为她万年前下界只渡了贪嗔痴三劫，故这三劫当中故事白玥都有记起一二，只是单单那情劫，她只晓得她没有历经，从未想过这未完成的情劫当中是否同样存在她不完整的记忆。 一万年前，白玥初次下界以独名白去到凡界京城。短短两年时间她便已安然度过贪嗔痴三劫，独独留有那情劫迟迟未有动静。那时云夜白从老君那得到消息，说是她只余情劫一劫便可圆满回天，只是，即便是老君也无从知晓为何白玥那情劫灵石久久未有迹象。后云夜白有过一趟下界寻白玥，可在她的记忆中却是未在凡界见过云夜白，想来是云夜白寻人未果罢。 那时候她只晓得自己在京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于遇上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则是全然无印象。也是，情劫一关她既未过，那记忆自然也就被沉沉的时光所掩埋。 思绪飞扬之际，白夕小姐的琵琶曲音终于进入流音一曲之**。抑扬顿挫，琵琶勾魂，白玥再次忆起历劫那番事。 雪夜。京城门下，白玥只着一袭白裳立于大雪纷纷尘世之中似与其融为一体。她忘情于大雪之中，肆意飞扬的墨色长发与散落的飞絮相交相错。 她在等待着一个人。只是书信往来过半月，她与他相约今晚会面，就在这京城脚下。 可是这之后的事她却无一记得。她是否等到了那个人，是否见到了那个人，是否同他说上话，她都不知道。只是，自那晚起她便回到了仙云居，再无历情劫一说。那时说来也甚是奇怪，先前老君十分催促白玥下界渡劫，如今她情劫尚未安然度过却也不见那老君再日日前来催促。加之此番渡劫白玥眼伤旧疾实有复发的迹象，云夜白便将她困在仙云居内，不得踏出半步。 由此，虽白玥已有七万六千岁的仙龄但这情劫却是迟迟未渡。 那记忆的长线到京城雪夜那晚戛然而止，白夕小姐的琵琶曲音也由此落下一段。 “公子，恕白夕直言……”白夕似是看出些什么，此言一出就连面色也不甚好，“公子与这位姑娘要寻得舒公子实则是位好心肠的公子，若是公子要加害于舒公子，那白夕是断断不会相助于公子。” 呀，这白夕竟用rou眼瞧出了白玥是女子之身……白玥乃是施用了仙术扮成男儿模样，没想到一介凡人竟然瞧出了其中端倪。如此想来着白夕却与舒镜渊来往密切，故此才会沾染上战神舒镜渊纯净之气，足以辨出白玥的真身。 既身份已被识破白玥便索性变回女子模样，这一变的的确确是让举止端庄的白夕深深倒吸一口气！ 白玥与白夕的长相，当真无丝毫差异！ 白夕小姐暗自镇定一番方出口：“原来云公子所说的故人，便是面前这位姑娘。” 与此同时白玥眉头皱得甚紧，白夕再道：“可是，这，这是为什么？世上怎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人？” 与白玥一样，白夕亦是大吃一惊，那花容月貌霎时黯淡几分。 云夜白心思甚是缜密，随即起身将整个大堂施以结界隔离，以防寻找舒镜渊之事走漏风声。 “白夕姑娘，我听说好些年前姑娘也只是单名一个白字，敢问此事可否属实？”白玥就这一个“白”字实实是放不下纠结，毕竟那是她初入凡界时云夜白为她所赐之名。 白夕面色已有些生惧，只点点头，道：“不知这位姑娘芳名是何？” “白玥。”白玥道：“与你那位舒友人一般，我与这位云公子亦是天界仙人。”白玥并不担心白夕心有不轨，接着道：“万年前我初次下到凡界渡劫，便是用了单名白字。” 白玥此言一出，那位白夕小姐面色更是一沉。 “白夕姑娘可否觉得这并非巧合？”白玥振振出言，“想来我与姑娘有些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