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better go all
不知道等了多久，内心焦急了多久，手术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 司徒语嫣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是看到主治医生出来的那一刻，刚刚落回肚子里的那颗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医生，我mama怎么样了？” 司徒语嫣的眼泪在眼框中盘旋，随时都会落下来。双手紧紧拽着医生的手臂，语气忍不住颤抖，哽咽。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或许见多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医生并没有多余的情感，除了点点同情外。 司徒语嫣脑子里一片空白，尽力了？ 什么意思？ 难道……… 拉着医生手臂的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失去重心瘫坐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啪塔，啪塔……” ——重要的东西失去的声音……… 随后宋佳琪从手术室拉出来，脸上已经盖上了白布，看不到她的脸。 司徒语嫣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冲到了母亲的病床旁。 旁边推着病床的护士，停住了脚步，给她最后的道别。 颤抖的伸出白皙的小手去揭开那层白布，不很薄却又不薄，这块布成为了她们母女俩之间永恒的距离。 慢慢的宋佳琪那张熟悉又有些不同寻常的苍白的脸印入司徒语嫣眼底，泪水开始肆意蔓延。 用手抚摸着宋佳琪的脸，还有些熟悉的温度，有那么一瞬，司徒语嫣认为她的母亲只不过是暂时睡着了而已，她还在，并没有离开自己。 司徒语嫣眼泪止住了，她像平时一样，动作轻柔的替宋佳琪盖好被子，用手替宋佳琪整理额角有些微乱的发丝。 用手握住宋佳琪的手，让宋佳琪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看着宋佳琪的脸。 “我看着你，就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在幻想着，她在自欺欺人。 …………………… “对不起” 站在旁边许久的护士拉开了司徒语嫣，重新盖上那层白布，推着病床离开。 她们从事于这项工作，见惯了人间的生离死别，早已变得无动于衷。 司徒语嫣试图追上去，可是无奈被另外一个护士拉住了。 她愣然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母亲，宋佳琪的手不小心从被子里滑落出来，就那样垂在病床外，反复只要触手就能握住，可是现实总是这样残酷。 她们母女俩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后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小轩！” 穆婉婷和夜南弦几乎同时喊道。 “夜叔叔？” 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惊喜。 穆翌轩刚放学回家，没想到刚出电梯就见到了许久没见面的夜南弦，他的开心，显而易见。 不过很快，穆翌轩的笑容便收了回去。 ——哼！当初离开也没有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害自己伤心了这么久，他才不要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提了提肩上的背带，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一脸严肃，直接选择性的无视掉站在不远处的夜南弦，目不斜视的越过他，扑进穆婉婷怀中。 “妈咪！你是特地在等我吗？” 小家伙抱着穆婉婷的大腿，抬着头略显天真的说到。 听了穆翌轩的话，穆婉婷挂在嘴角边的笑容僵硬了几秒，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有些阴沉的夜南弦，蹲下身，摸了摸穆翌轩的头：“是啊！” “那我们快点进去吧！” 小家伙似乎很满意穆婉婷的回答，笑得甜甜的，拉着穆婉婷的大手，打开门，进房，消失与夜南弦的视线区域。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夜南弦一眼。 完全把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再次关上的那扇门，夜南弦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华丽丽的被他们母女俩于是掉了？ 感受到痛楚，伸出舌头，用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痛处。 “shit！” 女人！你是属狗的吗？下口这么重！ 目光恨恨的瞪了瞪那扇门，灼热的视线似乎要把那扇门烧出一个洞来。 吐了一口血水离开了。 他………记住了 ——穆婉婷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 —————————————————— 天气就像善变的心情，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就云迷雾锁。 天空阴沉沉的一片，还飘着毛毛细雨，这种天气是不适合外出的，尤其是乘船………… 一辆白色的邮轮在这种环境下更加显眼，与其说是行驶在海面上，倒不如说它是飘荡在海面上。 它在随波逐流…… 仿佛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如同它现在，找不到一个停靠的港湾。 天色虽然很昏暗，但是依稀可见，甲板上站着一个人。 雨下的不大，可是女人的全身都已经湿透完了，可见她已经站在着很久了。 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一身黑色的长群也紧紧的贴着她的肌肤。 女子眼睛微闭，像是在想着什么！她手中抱着一个木制盒子，盒子外壁上雕刻着美丽的图案。 顺着她浓密的睫毛滑落下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吧！ 司徒语嫣不知道自己这样站在这里有多久了，她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她已经麻木了。 今天，她将送她母亲最后一程……… 摊开手掌，手心里面捧着一个翠绿的翡翠镯子，看成色，就知道一定是价值不菲。 这是去年宋佳琪生日时，司徒语嫣特地从国外给她拍回来的，司徒语嫣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宋佳琪收到这件礼物时的笑容满面，一个劲的夸她女儿孝顺，宋佳琪每次陪司徒正雄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就会戴上这个镯子。 可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东西依旧如新，而人却早已………… 盯着镯子看了一会儿，打开木盒子，把镯子放了进去，然后将整个盒子抛向空中，最后落入海中。 由于盒子是铁木做的，所以很快便开始下沉，最后消失与视线之内，永久的沉落水底。 脑海中想起宋佳琪给她留下的那份遗书。 语嫣： 对不起，原谅mama的懦弱，原谅mama的自私，原谅mama的无奈… 一切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原来真相的背后，是那样的残酷…… 我无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这样下去，我无法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留在你爸爸身边。 我原本以为我嫁给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我原本以为我很幸福，可是一切都是谎言。 他是个魔鬼，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顾亲情，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的死，原来都是他一手计划的… 我很爱你爸爸，可是我也爱我的哥哥，我无法原谅他，更无法原谅我自己。 对不起，原谅mama的懦弱…… 我只有亲自去找你舅舅道歉，这样我的内心才会得到解脱。 可是我最不放心下的就是你，我的宝贝女儿，语嫣，记住mama的话，放下过去，好好去生活。 过去你是为了家族而活着，如今我希望你能够为了自己而活。 你的幸福，是mama最大的愿望…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爱你的母亲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