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治愈的代价
“老板，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哀求声传来，紧接着，酒馆老板的大嗓门也响了起来：“去去去，要乞讨去别家，别碍了骑士大人们的眼！” 众人向门口看去，那里正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她尖瘦的下巴，明显宽大的破衣服套在身上，被风吹起，露出瘦弱的手臂，脏兮兮的小手正祈求的想去拉老板的衣服，却被老板粗鲁的拍开。已经是深秋，那孩子却光着脚丫，满是泥巴的小脚冻的通红。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让人只是看着都会心疼。 这时，在酒店帮忙的小伙为骑士们端上喷香的食物和水果，赵雨萱叫住小伙，指着门口的孩子问道：“请问，那是怎么回事？” 小伙叹口气，道：“那孩子是外乡人，跟母亲逃难来投亲的，谁知她们亲戚已经死了好几年，无奈只能在路边讨饭为生……” “里飒，跟客人乱说什么！还不快去干活！”老板的大嗓门又响起，里飒忙应一声，冲赵雨萱抱歉的点点头，忙去了。 “那种贱民，看着就反胃，老板！快把他赶走！”雷诺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不再看门口的那孩子，径自吃起桌上的饭菜。 赵雨萱冷冷的看雷诺一眼，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盛饼的盘子，越过他，向门口走去。木木跟祈玥低头专心的逗弄着rou包，雷诺没看到，他们的嘴角翘起诡异的笑。 “喂，女人，给我留点啊，我还没吃呢！”雷诺抗议着，却直接被无视。 将盘子递到那孩子面前，赵雨萱温柔的说：“给，吃吧。” 那孩子抬头看看赵雨萱，再看看盘子中的饼，似乎有些不信。赵雨萱干脆将盘子塞到她的怀里，孩子这才紧紧的捧住那盘子，冲赵雨萱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深深一鞠躬道：“谢谢，谢谢小姐！” 赵雨萱笑笑，对她说：“不客气。” 那孩子小心的将饼捧着手里，把盘子放在地上，冲赵雨萱再鞠一躬，转身跑走了。 赵雨萱看到她跑到路尽头处，一个用茅草跟树枝搭起来的简易小棚那里。跪下来，将手中的饼递给地上躺着的一位妇人，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那妇人同样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费力的抬手摸摸那孩子的脑袋。明明是落魄的样子，但是那妇人身上却隐隐感到一种上位者的气。 赵雨萱心中一动，缓缓的走过去。 ——午饭什么的，都是浮云。反正在车中吃了不少东西，她现在完全不饿。 走到小棚里，赵雨萱才看到，那妇人的腿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因为没有及时的清理，已经化脓，即使是秋天，也能闻到从伤口散发出来的恶臭。从那妇人暗淡的脸上看，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难怪……这样的身体，也只能靠那孩子乞讨来生存了。 “啊！好心的大jiejie！”孩子看到赵雨萱，惊喜的叫道。 “小姐，真是太谢谢您了……”那妇人看到赵雨萱，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赵雨萱点点头，在那妇人感激的目光中，缓缓蹲下来，三根手指搭上妇人的脉。 “大jiejie，你是医生么？若儿看过从东方来的医师也是这样看病的，您能治好mama的病么？”若儿看着赵雨萱的动作，天真的问。 收回手指，赵雨萱站起身来，摇摇头，道：“我不是医师，但是……我能够治好你的母亲……” “真的？！”若儿母女二人齐声问。 点点头，赵雨萱向若儿招招手，将她唤道身前。 “若儿。”捧住她的脸，赵雨萱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又诱惑：“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在赵雨萱的声音中，若儿眼神迷茫了，喃喃的说：“……是母亲。” “除了母亲以外呢？” “……” 若儿的母亲看着赵雨萱的脸，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这位小姐，身上散发出好闻的味道，但是，她温柔的表情中似乎又潜藏着某种危险的冷酷。 “小姐，我跟若儿，除了彼此，一无所有。”妇人挣扎着坐起来，想将若儿拉进怀里。 赵雨萱干脆的松手，任妇人将若儿搂进怀中。 唇边勾起一抹笑，直视着妇人怀中的若儿：“若儿，为了治好母亲的腿，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么？” “代……价？”若儿看着赵雨萱的笑容，眼神更加迷茫。 “是的，代价。” 若儿看看自己母亲的腿，再看看赵雨萱不似说笑的脸，咬咬嘴唇，道：“若母亲能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我可以一辈子给大jiejie当牛做马！” “呵呵……”赵雨萱摸摸若儿的脑袋：“若儿是孝顺的好孩子，jiejie怎么忍心把你从母亲身边夺走？……我要你五年的时间，可以么？” “五年的……时间？” “对。” “我给！”若儿不顾母亲的阻止，从她怀里挣扎出来，跪到赵雨萱面前：“只要母亲的身体能好起来，别说五年，十年我也给。” “这是你说的……”赵雨萱伸出手指，点住若儿的唇。若儿只感觉唇上一暖，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被剥离。 看若儿傻傻的样子，赵雨萱扑哧一笑，冲若儿母亲点点头，站起身，走了。 “若儿！”妇人扑到跪在地上的若儿身旁，担心的打量着自己的孩子。 “我没事的母亲……啊！你的腿！”若儿一低头，忽然惊叫起来。若儿母亲一低头，自己的伤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好如初。 不敢相信的活动一下，久违的顺畅感让她眼中不由流出了泪。 “大jiejie，她……真的治好了母亲！”将母亲扶起来，若儿激动的也流出泪水。 “恩人她……不是祭司，那么，她是什么人？莫非……是神？”若儿母亲看一眼远去的赵雨萱，对若儿说：“孩子，我们……回乡吧。” 若不是自己负气出走，意外受伤，也不会让若儿受这么多苦。只要回去，总能找到机会报答恩人。 “恩。”若儿捧起从赵雨萱那里得到的饼，递给母亲，点点头，说：“母亲，吃饱饭，我们回乡。” 叮——什么东西从若儿身上掉下来，滚了两圈后，停在若儿母亲脚下。 “这是……”若儿母亲捡起那东西——竟然是一个精致的钱袋，里面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几个银锭子躺在里面…… 不用问，那钱袋是刚刚赵雨萱偷偷放在若儿身上的。 “恩人……”握紧钱袋，若儿母亲的眼睛又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