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禽兽不如小木木
从支架上取下红薯，放到盘子里，赵雨萱对木木道：“可以吃了，我去给嬷嬷喂药，木木你不许抢rou包的份。”说完，径直走进茅屋。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茅屋内，嬷嬷正斜靠在床边，看赵雨萱走进来的身影，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嬷嬷，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连忙上前扶住嬷嬷，赵雨萱的眉头皱起来，虽然之前用了镇灵符，但嬷嬷的魂魄已经快束缚不住了……难道，这个老人真的就要死去么？ 赵雨萱心底暗暗叹口气，这两年来，她跟嬷嬷相依为命，早就把嬷嬷视为亲人，现在嬷嬷的大限将至，她却没有半点办法…… “哎，哑丫头，没事，今天感觉很精神，就起来坐会……”嬷嬷笑笑，拉着赵雨萱的手让她坐在一旁，虽然知道赵雨萱已经会说话了，但是还是习惯叫她哑丫头。 “嬷嬷……” “丫头啊，来接你的人，应该快来了吧。” “恩……”要是木木的消息没错，应该就这两天的事。 “那嬷嬷问你件事，你要实话告诉我。” “恩。” “丫头你……叫啥名字？” 赵雨萱一惊，抬头看向嬷嬷，嬷嬷只是温柔的笑着，那么慈祥，那么可亲。 “赵……赵雨萱。” “呵呵，很好听的名字……我从小看着丫头长大，怎么会认错呢，呵呵……”嬷嬷拉着赵雨萱的手说：“哑丫头可不会画那些奇怪的东西啊……人老了，有些东西啊，能看见……”嬷嬷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那是赵雨萱下镇灵符的地方。 “萱丫头……这几年，辛苦你了……”没有预兆的，拉着赵雨萱的手一松，一个淡淡的光影从嬷嬷身上浮现，赵雨萱知道，那是嬷嬷的魂魄。魂魄伸出手，摸摸赵雨萱的头……带着笑容，化成光点，飞散了……赵雨萱望着光点消失的方向，喃喃的道：“嬷嬷……一路走好。” 天上下起了雪，赵雨萱在茅草屋后挖了一个大坑，小心翼翼的把嬷嬷的身体放了进去。rou包两只前爪一合，地面上的土自动的合拢，堆成了坟包的样子。 赵雨萱跪在坟包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对木木跟rou包说：“我们走吧。” 村长走到半山腰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一名白衣的少女，身上穿着朴素的棉布衣服，背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从山上缓缓走下，在她的脚边，有一只rou嘟嘟的小土狗正跑来跑去。那少女无论是身姿还是样貌都并非十分出众，但她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得像一朵绽开的雏菊，羞涩而含蓄……让人移不开眼球。 “盈小姐？”村长试探的问，这两年，从来没有人见过花盈的样貌，也难怪村长不敢确认。女大十八变么。 赵雨萱点点头，在下山前，她用符封住了自己的声音，这样她的能力也就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左右，只有当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符才会解开。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存实力，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回到原来世界的希望。 村长见赵雨萱还不能出声，脸上露出怜惜的神情。看赵雨萱穿的单薄，忙令人取出大衣披在赵雨萱身上，一群人簇拥着她往山下而去。再过三天，就是该让见习巫女们启程去息烽城的日子。 回到花家，赵雨萱刚踏进门，就看到这身体名义上的父亲从里面迎了出来。这两年来，她竟是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盈儿，你回来了……几年不见，你长得跟你母亲越发像了。”花凌看到花盈进门来，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对花盈的愧疚……自从二夫人道出实情，花凌才惊觉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多么不尽职。 看着花盈跟她母亲越来越像的容貌，花凌在愧疚的同时，却无法像一名父亲一样过去拥抱下自己的女儿。两年中，他没有勇气去见这个孩子，到现在，这孩子站在自己面前，看自己的眼中竟然只有冷冷的疏离。 赵雨萱看着花凌复杂的眼神，只是微微点头，就转身往曾经住过的小院走去。留下花凌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推开小屋的门，里面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赵雨萱把包裹放下，木木一阵风的扑到床上滚来滚去，一边滚还一边道：“老大，这里的床比山上的软多了，恩恩，舒服啊~~~不知道息烽城的待遇会怎么样啊，好期待~~” 赵雨萱瞪他一眼，虽然不能出声，但是订立契约后他们间早就可以心灵感应，所以，他们直接的交流完全没问题。 赵雨萱眼神的意思是：下来。 木木摇头：我才不要。 赵雨萱挥挥拳头：不下来休想吃饭。 木木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老大你虐待儿童。 正当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多么熟悉的景象啊…… 两年前，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物，同样的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赵雨萱看着门口的人，她的meimei，花婉。两年不见，花婉已经长成了亭亭的少女，小时候天使般美丽的小脸正因为奔跑而气喘吁吁，她的肩膀上，蹲着一只松鼠样的动物，那个动物身上，散发着草的味道。 赵雨萱皱皱眉，她meimei这个喜欢随便推门的毛病还没改啊…… “盈jiejie……”花婉看到站在桌子旁的赵雨萱，竟然扑了过来，而不是像花婉预料到那样，破口大骂之类的。 “盈jiejie，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扑过去拉住赵雨萱的袖子，花婉的语气已经是在哀求：“我知道母亲当年对jiejie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是，但是母亲她都是为了我……母亲她疯了两年，已经够了啊……所以，所以，求求jiejie你原谅母亲吧。” 赵雨萱歪头看着花婉，女大十八变，还真会越变越好啊……当年她只是在走前偷偷的在二夫人的房间里花了一道符而已，那符会让二夫人在脑海中重现她做过的错事，没想到，竟然疯了……这女人有胆害她，却没胆回忆，还真是可悲。 看赵雨萱不置可否，花婉扑通一下跪倒在赵雨萱面前：“jiejie，母债女还，只要jiejie能救救母亲，婉儿代替母亲接受惩罚。” 惩罚？赵雨萱不解的看向木木。 木木撇撇嘴道：“村里人都认为是二夫人陷害见习巫女，所以被灵惩罚，切，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么。” 回过神，赵雨萱连忙搀花婉起来。暗叹道，这个孩子本性还不坏，嬷嬷当年也说过，要不是这孩子当年护着她，说不定她早就被二夫人害了。 “jiejie答应我了是么？”任谁被花婉水汪汪的眼睛注视，都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赵雨萱点点头。比划了一个‘走’的手势。花婉立刻反应过来，赵雨萱是要她带路去看二夫人。连忙擦干眼泪，在前面带路。 二人走在路上，不时的有仆人对她们行礼，赵雨萱这才有了一点成为见习巫女的感觉。花婉在前面走着，她肩膀上的松鼠不停的回头看赵雨萱，正确的说，是看赵雨萱身后的木木。比起那只松鼠拘谨的样子，木木反而像帮派老大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赵雨萱后面。 赵雨萱在心里问木木：是你的同类么？ 木木立马反驳：绝对不是，想我木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怎么会有这种贼眉鼠眼的同类？ 赵雨萱挑眉：那他干嘛怕你？ 木木得意的一仰头：老大，那是草鼠，一般来说我们植物之灵的宠物，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灵兽。我可是最纯正的植物之灵，比它强多了，哼哼。 赵雨萱jian笑下：明明你不如人家可爱，就不要找理由啦~~ 木木：o(╯□╰)o老大你欺负人，不，是欺负灵……都没有可比性。 赵雨萱继续jian笑：好好，知道你禽兽不如啦~~ 木木狠狠一眼瞪过来，正赶上前面的草鼠回头，被木木凶悍的目光吓到，咕噜一下从花婉的肩膀上滚落下来。 “木槿，你怎么了？”看自己的灵兽忽然掉下去，花婉忙捧起它，轻轻的抚摸，这只草鼠可是两年前偶然机会下才得到的，正因为有草鼠这只灵兽在，她才有把握通过巫女的洗礼，拥有签过契约的灵兽是巫女与自然沟通能力的最好证明。 木槿用大尾巴卷住自己的脑袋，有些瑟瑟发抖，后面那个jiejie的契约灵好可怕，会瞪人家呢……偷偷露出一点眼睛，向后看去，那个灵正露出白白的牙齿，同时一道声音传到木槿的耳朵中：小草鼠，不许跟你主人说我的存在，不然~~哼哼。 好纯正的植物之灵，好好好可怕…… 哆哆嗦嗦的咬着主人的袖子，木槿向木木保证：打死我也不说。 花婉怎么也不明白平时顽皮的木槿怎么会忽然失态，看赵雨萱好奇的目光，花婉只好勉强解释道：“jiejie，这是我的灵兽，她叫木槿，看到jiejie她有些害羞……” 赵雨萱无奈的瞟木木一眼：老实点啦。 木木耸肩：不关我事。 叹口气，赵雨萱走到花婉身边，轻轻的摸摸木槿的头，安抚这个被木木吓坏的小草鼠。看着赵雨萱温柔的笑容，木槿竟然神奇的平静下来。 “jiejie不愧是见习巫女呢，普通人木槿连碰都不让碰的”花婉在旁边笑着，似乎木槿被赵雨萱安抚，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