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月泛舟

    皇后生辰宴那天，秦羽凤装扮华贵，得天独厚的样貌让她显得如仙女下凡，不可冒犯。可惜刚出府，拉车的马突然发疯失控，她受了惊吓，未能出席。长安就那么几条主街，几乎都住了权贵重臣，路过府前见过这一幕的自然不少。不用秦羽凤多费心，皇后自然便以为是四皇子一派挑拨离间下得手，不然那么多马车，怎么就秦羽凤的失控了呢？各府的马车做哪个都有标记，皇后不认为是武安侯府自己动的手，谁让秦羽凤在长公主府没给什么面子，自己却打算盛装出席自己寿宴呢？当天皇后便下旨送来补品给秦羽凤压惊。秦羽凤也就躲了过去。

    “半林黄叶露秋色，猜一个字。”

    “楮。”

    “千里共相思。”

    “董。”

    ……

    “布和纸怕什么？”

    “剪刀。”

    “错。布（不）怕一万，纸（只）怕万一。好了，现在跟我走，我们去游船。”

    秦羽凤上了贺鸿的船什么都不怪，只怪自己低估了某人的无耻程度。出门不利，刚扮上男装出门，怎么就碰见这只瘟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这天，秦羽凤见识到了护城河除了固守城防外的第二大功效，是供皇子们游玩。

    “王爷，我们等等吧。”眼见贺鸿的船越来越靠近四皇子的船，秦羽凤眼皮一跳就觉得不会有好事。

    贺鸿眉毛都要拧一块去了，“该死，怎么碰上他了！我们先进船舱躲躲，里面布了菜，还有酒。”

    “嗯。”秦羽凤没意见，当然，酒于她是多余的。

    命船夫停船，两人一起进了船舱。

    贺鸿高高兴兴地倒了两杯酒，而后似乎有些害羞，“是果酒，你会喝吧。”

    秦羽凤叹气：“会，不过不能喝，喝了我就别想回家了。”

    “原来你酒量那么差，好吧，我给你倒杯茶。”贺鸿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放下酒杯重新倒了一杯茶。

    秦羽凤接过茶水也不解释，等贺鸿端起酒杯，两杯相碰，各自饮尽。

    “其实今天是本王生辰，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对了，你叫什么？”

    秦羽凤笑而不答，“生辰快乐。”

    贺鸿：“其实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很简单，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那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那你等着好了，一个月内，本王上门提亲。”

    秦羽凤秀眉一蹙，盯着贺鸿：“你太幼稚了。”

    贺鸿一双凤眼瞪到最大，“你说我幼稚？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定是听错了。”

    秦羽凤：“当我没说好了，外面很吵，想必是有船靠近，出去看看？”

    “嗯。”贺鸿应下来，但是幼稚二字，已经印在心上。

    “九弟，生辰快乐。”四皇子所乘是一艘大的龙舟，身后还有几名女子在舞蹈，船上人很多，各执折扇，翩翩风流。四皇子此时立在船头，拱手道贺，温文尔雅，颇是好兄长的模样。

    贺鸿微愣，已经冷不下脸了，“四哥。”

    秦羽凤看一眼四皇子身后的郭恬，也抱拳行礼，“小人见过魏王。”

    贺鸿拉住秦羽凤不叫她继续行礼，“四哥也是游湖的吗？那您尽兴。”

    贺衡笑：“九弟见怪了，今日是九弟生辰，当皇兄的如何弃你不顾？过来为兄这边。”转身向其他人介绍：“九皇子可是本王诸位兄弟中，文采最好的了，请他过来可好？”

    郭恬看向秦羽凤一眼率先答道：“自然极好。”其他人自然附和，一片赞同之声。

    秦羽凤轻推贺鸿，“不用苦恼了，我们过去吧。”

    贺鸿也不多做苦恼，让两条船靠近，便跳过去。

    “请德和王爷入座！”

    “还有他，在本王旁边加个位置。”贺鸿拉着秦羽凤按在自己身边。

    秦羽凤忍不住想抚额，太会给他找麻烦了吧。秦羽凤自我介绍：“在下姓秦，排行老四，称在下秦四便可。”

    “秦四，秦四，啊，我知道你是谁了！”贺鸿在一旁如醍醐灌顶般，一惊一乍道。

    “闭嘴！”秦羽凤胡抓一块糕点硬塞进贺鸿嘴里，而后微笑：“生辰快乐，吃东西干嘛那么急？小心，噎到就不好了，不如——”举起一整壶酒。

    目睹了全过程的人：“……”

    猜到秦羽凤身份的郭恬：“……”

    噎到的贺鸿：“咯——水——”

    贺衡笑：“叫本王吗？”

    秦羽凤良心发现立即给贺鸿喂水，可是手里拿的是酒，只好先灌酒解急，可苦了贺鸿眼里泪水积蓄，很快就流了下来。

    贺衡放开情绪哈哈大笑，“九弟，我想父皇会对秦四小兄弟很有兴趣。好了，歌舞继续！”

    秦羽凤在今天完全否定掉了以前听说来的四皇子形象，而且发现真正的四皇子不讨厌，至少比太子讨喜很多很多。

    “来人，护驾，有刺客！”

    “护驾！保护太子殿下！”

    声音此起彼伏传来，秦羽凤眉毛微挑，“王爷，要不要避一下。”

    “王爷，是太子殿下受到埋伏，在我们东南方向二百米，向我们求救。”魏王府府兵统领贺春进来禀报。

    满船寂静，所有人都左顾右盼，低声细语。贺衡眉毛微挑：“会水的有多少？救人。”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就两个站起来。

    贺衡点头，“你们两个去救人吧，本王虽然懂水性，但是太子的敌人就是本王的敌人，想必本王去了会吸引敌人更猛烈的攻击，本王就在这里等两位的好消息。”

    好消息，救了太子加官进爵吗？秦羽凤默默为会水性的两位祝福。

    贺鸿猛地站起来，神色着急：“四哥，我们不能不管太子皇兄。”

    贺衡冷下脸：“你别添乱，你根本不懂水性，乖乖坐着！”

    秦羽凤拉贺鸿的衣袖，“坐下。”

    “秦四，你会凫水吗？我们去救人！”贺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秦羽凤的手，目光流露恳求之意。

    秦羽凤接到目光，心下不觉柔软，无奈地点头：“会一点，不过你要在船上呆着，我去救太子殿下。”

    贺衡也露出严厉之色：“秦四公子说得对，九弟，你不能去，好好呆着。”

    贺鸿想到自己不会水性，而且两船相距太远，他根本过不去，只得作罢。

    秦羽凤认真建议：“依小人之见，王爷的船也不一定安全，还是离刺客远些为好，在我们离船后立即往相反方向去。”

    贺衡似是想到什么，看着秦羽凤露出笑容：“嗯，本王明白。”

    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蜒点水，转眼秦羽凤便掠出数丈远，将索来的十余柄折扇一一变成踏脚石后，秦羽凤平安落在太子豪华的三层龙船上。刺客多达数十，秦羽凤上船后分出十余名施轻功向四皇子的船，其他人自然毫不留情攻击太子及其守卫。

    捡了柄剑，秦羽凤毫不犹豫加入保卫者行列，很快便解决数名刺客，去找太子。

    贺衡将贺鸿恋恋不舍的目光截断，抢拉人进舱，“老实点，你要是栽水里去，他也来不及救你了。”

    而贺鸿想的是，哪用叫人打他？她一个就够了，真打不过。

    而此时，另一艘小船上，贺钰也听见动静，安置了其他人，用轻功上来太子的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