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高昂的医药费

    上海开始进入梅雨季节，雨水充沛到可以马路上开船。莫如果抖掉身上的雨水，打开门苏打水的味道在潮湿的空气中迎面而来，病床上的人安静的闭着眼，膝盖裹着层层纱布。莫如果拿了两罐冰啤酒越过病床，轻轻走到阳台“少抽点。”

    戴戴不说话，猛吸一口然后将烟掐灭。她背靠墙蹲坐下来，两眼眺望着被细雨笼罩的城市，烟雾在她头顶被雨水打散。

    莫如果也蹲了下来，用和她一样的角度看世界，这座城灰蒙蒙的，金刚混泥土的建筑在雨中像是生锈的机械，冰冷生硬。好像太阳的光芒从未在这儿停留过，只有灯光让人可以勉强看清它的轮廓。莫如果的眼里随着潮湿的空气蒙上了一层雾，久久不散。

    戴戴和她碰杯，“我们的生活好像越来越精彩了。”

    莫如果付之一笑“你还真是会苦中作乐。”

    “那不然怎么办，向我们这种人遇上再大的困难，只要还有一条命，好像也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戴戴耸肩，起身透过窗看了看在床上熟睡的人，又蹲下压低了声音说道“陈雪这次能把梧桐送进医院，不外乎还会有第二次，现在即使我们手上有那些照片，可是你我都知道真的公布出来，对陈雪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指不定媒体们以为这只是炒作，到时又平白让她火一把。”

    莫如果神色凝重“我也明白，其实拍这些照片无外乎是出于自保，压根就没想过真的把她公布出去，只要陈雪肯善罢甘休，我们当然不会自找麻烦。不过眼下最关键的是先照顾好梧桐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她喝了口酒问戴星星“她膝盖的伤医生怎么说？”

    戴戴叹了口气“医生说这伤，最起码一个月都不能走路，最主要的还是怕会留下疤痕。”

    “还有……”

    莫如果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她为难的是什么。去掉平时的开销，她们的钱根本不够让梧桐在这儿住上一个月，更别谈以后除疤的费用。想不到办法的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莫如果故作轻松的勾着戴星星安慰道。

    雨水浇灭了夏日的余温，戴星星却觉得心中暖阳当空照。这种话不应该是看似最独立，最坚强，最没心没肺的自己说出来的吗？这么爷们的风头可不能被她抢走，戴星星拍拍屁股站起来，手搭在她肩非常爷们的说：“那是必须的，我就不信一大活人能被尿给憋死。”

    莫如果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一扫先前的忧郁，两人朝屋内走去。

    “你醒啦。”看着床上的人费力的想要坐起来，莫如果连忙上前搭把手。

    戴戴倒了杯水递给她“你安生点，别乱动碰到伤口可怎么得了。”

    梧桐坐直身子轻轻一笑“哪能像你说的这么娇贵。”

    “你就听戴戴的吧，你注定是让人伺候的命，还别不乐意。”莫如果也在一旁帮腔“还有，我们两个要上班，医院这边不会常来，小鸡暂停了工作以后就专门照顾你了。”

    梧桐捧着水杯，好看的眸子染了水气，不想被人发现，干脆闭眼大口大口喝水，良久才抬眼看着两人，千言万语的感谢都融成了一个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