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暴露
墨夜钰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贱女人，本宫不会轻饶你。墨夜钰对宁映雪的不满已经上升到极点。 墨夜轩眼神一凝，为何父皇会突然问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目光转向宁映雪，该不会是上次入宫，这个女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父皇，此事是二皇兄的私事，儿臣不宜给意见。”墨夜轩淡淡地说，直接将问题抛向墨夜钰。这浑水他没必要趟进去。 宁映雪的眼神变得黯淡，双手支地才能保持跪着的姿势。 “当局者迷，你身为钰儿的弟弟，给点意见也无妨。”皇上不肯轻易放过墨夜轩，执意要墨夜轩回答，缘由恐怕只有皇上心里清楚。 父皇是知道什么了。这疑问同时在墨夜钰和墨夜轩脑里浮现。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墨夜轩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有回答，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众人的目光在墨夜轩和墨夜钰之间来回打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任凭父皇做主。”墨夜轩到最后还是将问题踢回给皇上。明明让宁映雪嫁给墨夜钰是最好的结果，但话几番溜到唇边，却说不出来。 “既然你没意见，朕就下旨，来人传朕......”皇上见到墨夜轩始终不肯给出意见，也不再勉强。 “皇上，罪女不愿，如果皇上硬要将罪女许配给二皇子，罪女情愿一死。”宁映雪硬着头皮说，整个人都豁出去了。 大殿内议论声四起，没有人猜到宁映雪会如此坚决。宁死不嫁，他们之间当真曾有过海誓山盟吗？又是什么人能让她如此痴心以待。 “大胆。”皇后怒斥，手中的酒杯直直往宁映雪身上扔。皇儿有哪一点不好，哪点配不上她，居然敢宁死不嫁，叫皇儿的颜面往哪里搁。 酒杯刚好砸到宁映雪的额头，残留的酒水从额头滑落上，精致的妆容被毁掉，看起来十分狼狈。有点痛，但宁映雪没有伸手去摸，命可能都保不住，还在乎这一点小痛？ “皇后息怒，殿下乃人中龙凤，是罪女有负殿下一片真心。罪女罪该万死，但感情的事无法左右，罪女心中只有一人，如果不能嫁予他为妻，罪女情愿一死。”宁映雪在说着这话时，闭上双眼，她不敢看着墨夜轩，那冷漠的目光，会让她心痛万分，如果今日逃不过这一劫，她希望死前至少不会这般绝望。 墨夜轩手中的酒杯突然松开，斜倒在酒桌上，杯中的酒水洒了出来，但墨夜轩只是怔怔地看着，完全没有反应。深邃的瞳孔里起了波澜，没有看宁映雪一眼，但眼前却浮现她的影子，如一缕青烟，缠绕在脑海里，久久不离散。 漫天的怒意席卷胸膛，墨夜钰双手紧握，青筋尽现，脸容显得有点狰狞，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绝不会作出这种愚蠢至极的事，他会直接将她碎尸万段。 “那好，既然你执意要死，本宫成全你。来人将她拉下去，杖毙。”皇后狠狠地拍了一下酒桌，打算处死宁映雪。今日这贱女人不死，难消她心中的愤怒。 很快，两名粗壮的侍卫走了出来，伸出手打算拉宁映雪下去。 “父皇......”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宁映雪猛然抬头看向墨夜轩，眼睛热热的，泪水在打转。她没想到墨夜轩会在此刻开口。已经足够了，黄泉路上她能笑着走。 “罪女领罪。”宁映雪扣了一个响头，站起来往大殿门口的方向走，笑着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死亡。我宁映雪只想和墨夜轩你并肩天下，绝不会成为你的拦路石，如今你羽翼未满，一旦求情，定会得罪皇后等人。好可惜，看不到你登上高位的那一天。 “慢！”这次出声的是皇上，宁映雪停下了脚步，如果可以，她不想死，她舍不得墨夜轩，也愧对没出生的孩子。可轮不到自己选择，在这殿堂内，无关对错，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中，弄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皇后，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宁映雪虽有错，但罪不至死。”皇上开口劝说皇后，想免宁映雪一死。 “皇上......” “今日是哀家的生辰，哀家也不愿见血，但她令皇室颜面尽失，不能轻饶。这样吧，赐她两杯酒，生死由天。”皇后刚想说话，一旁的太后直接下了决定。太后同样不想放过宁映雪。 皇上不能不给太后面子，只好命人照办。 很快，一名太监就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酒杯，杯中的酒体清澈，香气浓郁，但其中一杯却蕴含杀机。 宁映雪挑了右边的一杯，毫不犹疑地一口喝尽，孩子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 太后嘴角微微向上翘，看着宁映雪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宁映雪喝下酒后，每个人都将目光定在她身上。但宁映雪的运气并不好。片刻后，宁映雪感到腹部一阵疼痛，痛感越来越强，宁映雪心里浮现无尽的恐惧，她不怕死，但她怕腹中的孩儿会先她一步离开。她看了最后一眼墨夜轩，这一眼让墨夜轩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痛。很快她又低下头，嘴唇微动，如果有人看见而且会唇语，就会明白她想说的话。墨哥哥，小影想做你的新娘子。只是这个愿望不知道是否还有成真的那一天。 很快，宁映雪就失去自觉，晕死在地上。 等宁映雪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腹部传来微弱的痛感。宁映雪心里一惊，手放在腹部，孩子，她的孩子怎样了。能捡回一条命，她并不觉得奇怪。她的身体曾经尝遍各种奇毒，一般的毒药都奈何不了她，但她腹中的孩儿能承受得了如此凶猛的毒药吗？孩子，你千万别有事。 始终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看到宁映雪的举动后，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为什么不说。”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宁映雪眼眶发热，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果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怕引起别人怀疑吗？ “孩子的事。”见宁映雪一直傻看着自己，墨夜轩只好再次出声询问。刚才听到太医说宁映雪怀孕时，墨夜轩就如同天雷劈中，整个人都蒙了，他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宁映雪居然会怀孕。他没有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别说时间对得上，就是她刚才的大殿的表现，他是无法否认宁映雪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不明白，宁映雪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感情，连命都可以舍弃。难道他们之间有见过面？ 孩子，他知道了。宁映雪霎时间变得十分苍白，她最不愿意就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才一个多月，就瞒不住了。如果墨夜轩执意不要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她无法放弃这个孩子。此时腹部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孩子？孩子怎样了？”不时传来的疼痛，牵动了宁映雪的神经，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孩子暂时无碍，但你动胎气，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墨夜轩回答说，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丝丝柔情。 宁映雪不禁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为什么不说。”墨夜轩皱着眉。这个孩子他有权力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宁映雪苦笑地反问。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得。这个孩子对于墨夜轩而言，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墨夜轩沉默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理智上，这个孩子是留不得，但可以吗？ “你有什么想法？”过了好一会墨夜轩才出声问，将问题抛回给宁映雪。对于这个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意外来到这世上的孩子，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看宁映雪如此紧张这孩子，她绝不会轻易肯打掉这个孩子。 “殿下，这孩子我要生下来。”宁映雪忐忑又坚定地说。这孩子是上天的恩赐，说什么她都不会舍弃。 墨夜轩又沉默了，他早就能猜到，可生下来之后呢？ 宁映雪心中浮现一阵不安。 “殿下，这个孩子不会妨碍到你，没有人会知道。”她从来没有打算利用孩子做任何事情，只是单纯地想生下他，这是她和他血脉的延续。 “太迟了。”墨夜轩沉着脸摇摇头。她怀孕的事，参加宴会的人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住。 “我愿以生命保证，这孩子不会威胁到你。”墨夜轩当真如此狠心，宁映雪显然误会了墨夜轩的意思，她激动地挣扎地起身，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你怀孕的事，参加宴会的人都知道。”墨夜轩知晓她误会了，无比懊恼地解释。当时一个女子死了便罢，自己为何如此沉不住气。眼下这局面该如何解。 “为何？”宁映雪惊慌地问。 “这里是哪里？”自己明明是晕死在大殿上，何故会躺在这里？这途中发生什么变故？ 墨夜轩没有回答。思绪飘到方才大殿上。懊悔、不解、还有淡淡的气愤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