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无情刀出
“好大的口气！”石今昔冷笑一声冲上了演武场，英俊的面孔上满是怒气，“我来战你，今日分个胜负！” 大半年前他曾与林一凡、剑体在生死斗场上决战，但因为修为实力相仿，三人并未真个分出胜负，林一凡虽然拥有源源不绝的力量，打下去获胜的会是他，但他最终选择了平局收场。 “大半年前你不是我对手，现在依旧不是！”林一凡向前走了两步，语气平静却铿锵有力。他并非什么看重胜负的人，若是往常，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今日不同，他渴望战斗，渴望胜利。 “铮！”悠扬的琴声响起，宁静悦耳，动听至极。可那宁静之下又似乎隐藏着几分压抑、几分热烈、几分躁动，仿佛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奏。 “是她…”有人在远处一个安静的角落发现了一道美丽的身影，倾世的容颜，窈窕的身段，娴静而温柔的气质，以及那一袭让人惊艳无比的火红凤袍，这样的绝代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天地间最靓丽的风景之一。 “师妹，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林一凡仰天大笑，铁刀无声无息落在手中，旋即猛力挥出，乌黑的刀芒匹练般划破夜空，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影迹。 皓月当空，月华如烟似雾，让蓝宝石般清亮透明的小湖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下一刻，悠扬的琴声陡然变得高昂起来，无形的杀机席卷每一个角落，似有刀光剑影在闪耀，又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波澜壮阔，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杀！”石今昔口吐杀音，黄金神枪在地上拖出一连串火花，紧接着在冲到林一凡身前之际用力扬起，狠狠地抵在劈落下来的铁刀身上，旋即又在半空中挽了个枪花，枪尖顺势一转，斜着往林一凡胸腹刺去。 无匹的力量在浩荡，两人顷刻间交手数十招，刀枪碰撞之际擦出的火花耀眼刺目，让很多人睁不开眼睛。种种精妙招式在他们手中层出不穷，往往平凡无奇的一招蕴含着不可想象的凶险，一个不慎便可能受伤，可谓惊心动魄至极。 身形短暂错开之后，林一凡又一次率先发动攻势，源自石家的惊涛十八重奥义被他应用到刀法中，可谓取之于人用之于人。早在当日英雄殿决战之中他就用过这样的手段，不过那时的他最多只能发挥出五成火候，但现在不同，连日的观战下来，他早已体会到这门独立于战体体术之外的奥义之精髓，火候比石今昔只深不浅。 “哧！”乌黑刀芒自石今昔下盘斜挑而上，险之又险地擦过他胸膛。左手握拳，一拳将横击过来的黄金神枪打飞，紧接着第二刀竖斩而下，刀芒又一次与石今昔擦身而过，但无匹的劲气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随后是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都用上了十倍于自身极限的力量，在惊涛十八重奥义的增幅下，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强过一刀，完全超越了他能够发挥的力量极限！ “该死！”石今昔又是憋屈又是愤怒，憋屈的是力量上的弱势，显然林一凡这段时间修为提升不少，愤怒的是林一凡毫无顾忌地使出石家的最强传承之一，而且火候比他还深。 “战！战！战！”石今昔大吼，长啸一声冲天而起，乱发飞扬，眸光冰冷而凌厉，一层层沙尘般的灰色流质笼罩在他身周，让他看上去如同神祗一般威风凛凛。 尽管前段时日已经经历过不少次天骄之战，但正面对抗中除卫明道以外几乎没人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压力。黄金神枪被他舞得密不透风，数十道枪影在半空中幻化成龙凤麒麟等瑞兽，强大的生命波动透过枪尖传递至瑞兽身上，仿佛刹那间赋予他们生命，如妖神复生。 这是蕴含在黄金神枪中的绝学，也是他除惊涛十八重以外能够使出的最强手段！ “去！”随着他一声大喝，诸般妖神幻象刹那间腾空而起，将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一切笼罩在其中，旋即一同俯冲而下，咆哮着往林一凡扑杀过去。 林一凡不闪不避，第七刀斩出，无匹的刀光瞬间将一头俯冲下来的黑龙劈得粉碎，化为纯粹的能量四散出去。紧接着第八刀、第九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劈出，两道绵延十余丈长的刀芒交错在一起，将正前方的妖神幻象统统覆灭。 第十五刀一出，所有幻象全部消失，林一凡冲天而起，第十六刀毫不犹豫地出手，狠狠落在黄金神枪枪身之上，超越十倍极限的力量顿时透体而出，直接将石今昔从半空中斩下，让他踉跄着落在地上，几乎站立不稳。 乌光炽烈，魔威滔天，林一凡俯冲而下，第十七刀如惊雷炸响，裹挟着无匹力道竖劈而下，斩向石今昔头颅，似欲将他一刀劈成两瓣。 “啊！”石今昔不屈咆哮，牙关紧咬，黄金神枪刹那间连刺三下，他来不及施展什么威能强大的武功，只能用最普通的招式抗衡。 “铛！”刀芒与枪影相撞，爆发出一片刺目的神光，无匹的力量让石今昔浑身一颤，黄金神枪几欲脱手而出，嘴角更是流血不止，显然遭受了不轻的创伤，这一刀太强了，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风起云涌，天空仿佛沸腾了一般，一道道无形的劲气随着腾腾魔焰翻滚不止，第十八刀刹那间递出，破空之声犹如鬼啸，浩荡的劲气擦出一道道电光，声势壮阔无比。 高昂的琴声忽然变得低沉而旖旎，却又透着雄伟与壮美，缓慢中透着急促的旋律撩动每一个人的心弦，恰如半空中那道匹练般的刀芒。 “砰！”混乱的力量与各色神光将两人的身影彻底笼罩进去，正当众人失落万分之际，一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演武场，血洒长空。 毫无疑问，那是石今昔。 这个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当然这并非是因为石今昔的落败，而是因为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太短了，除了刚刚开始那片刻时间的短暂交锋，后面的一切用碾压来形容也不为过，这并非是石今昔太弱，只能说林一凡太强大了。 在场之人大多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清楚地知道林一凡那十八刀究竟是什么，这也说明他与宇文烈决战之时并未动用全力，因为石家的惊涛十八重并不局限于兵刃，若是与宇文烈决战之时使出，宇文烈或许同样支撑不了多久，不仅仅是宇文烈，历青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用。 至于他为什么掌握有宇文烈开创的种种武功以及石家的最强传承之一，这是很多人好奇的问题，可惜没有答案。 而他的修为境界也浮现在了世人眼中，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晦涩，常人很难判断，但他大半年前曾与石今昔战过一场，那时两人修为相当不分胜负，而现在观战之人都能看出，即便抛开惊涛十八重不用，林一凡依旧具有修为实力上的优势。 这说明他的修为又一次提升了，很可能达到了玄胎后期！结合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来看，他从命轮境界修炼至今只用了短短八年时间而已，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谁敢与我一战？”林一凡走到演武场边缘，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外表下是一股毫不掩饰的霸气。 演武场外，刚刚赶回来的叶青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没了开口的勇气，刁蛮的少女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和可恶的林一凡顶嘴了。 “我来！”说话之人是星辰道门的徐道远，此人相貌普通，身材略矮，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气息，显得极为不凡。 “他行吗？”有人表示疑惑，因为神体、宇文烈、石今昔都输在了林一凡手中，而自从他施展出惊涛十八重之后，实力在很多人心目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难以衡量。 徐道远虽然战胜过剑体，但却先后输在了宇文烈、王子越等人手中，天骄之战中战绩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出众，很多人认为他的实力相对而言并不是特别强。不过一切都不好说，天骄之战中胜负大多因人而异，除卫明道、王子越二人以外，其他人的实力高低都很难判定。 “你们说，他是否也会星辰道门的绝学？”而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发问。 这个问题让很多人心头一跳，林一凡用宇文烈开创的武功击败了宇文烈，用石家的惊涛十八重击败了石今昔，对上星辰道门的徐道远，他又会用何种手段？ 徐道远心中也有此疑问，因此他率先动手，随着旋律激昂的琴声响起，他身形一展，顿时分化出十八个化身。身外化身之术，星辰道门的镇派绝学之一，也是徐道远最精通的绝学。 但这一切在林一凡面前无所遁形，尽管觉醒真我之后他的神识丧失了普通的感知能力，但他的心灵感知能力却可以附着在神识之上，而心灵感知能力本就是依附神魂而诞生的一种能力，而他的神魂单就层次而言早已达到一个常人无法仰望的地步，依此而生的心灵感知能力自然不凡，能够像乾坤鼎残片那等存在一般从常人的神识波动中捕捉信息。 更何况他还拥有一双银眸，完全能够通过看到的光芒的强弱来判断哪一个是真身，哪一个是化身。 十八个化身以及一个真身，或赤手空拳，或手执刀剑，大喝一声就往林一凡冲杀过来，刀光、剑影、拳劲、掌风…五颜六色的神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能量四处涌动，半空中刮起了阵阵狂风，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林一凡见状大笑一声，屈指一弹，顿时有三十六滴紫金色鲜血飞出，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化为三十六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每一个都具备强大的力量与气息，除眼睛以外，简直与他一模一样。 身外化身并非什么复杂法门，在融合了宙天神等强者的记忆之后，这门严格说来既非术法又非武功的绝学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其关键在于对神识的运用，对于常人而言，神识是一体的，只要不是彻底斩断，彼此间总会存在着一种微妙的联系，就像当初他尝试一心四用之时遇到的难题一般。 而身外化身之术的核心便是尽可能地削弱这种联系，再分出一份神识cao控化身。这和他的左右互搏之术极为类似，只是左右互搏之术更为极端，一旦修成，便等同于彻底一分为二，而身外化身则存在主次之别，分出的神识尽管可以独立完成一些功能，但始终和主体神识存在不可分割的联系。 星辰道门的化身以天地元气凝聚而成，并非实体，但能够承载少许力量，可以施展简单的体术，更多的是用来引动天地之力施展各种术法，这也是这门绝学的强大之处。 林一凡的身外化身之术与星辰道门的不同，因为他不懂什么天地之力，化身若不能承载一定的力量，难以发挥任何威能，故而他略作改进，以一滴鲜血作为化身的力量核心。 这也是他体魄极度强横才能做到，即便只是一滴鲜血，里面也蕴含强大的力量，凝聚出的化身远比星辰道门的化身强大，虽因无法长久作战而功效大减，但短时间内的爆发并不弱，用来应付徐道远足矣。 想了想，他又屈指一弹，弹出一大片血滴，足足凝聚了两百多个化身，一时间演武场中四处都是“林一凡”。单对单肯定不是对手，二打一也没有太大把握，可若是五打一、十打一，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你…”徐道远真身隐藏在化身中，见状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纯粹是气的。他目前最多只能控制十八个化身，而林一凡的化身似乎要多少有多少，这还怎么打？ “我认输！”徐道远并不知道林一凡不通天地之力，只道这么多化身一人一个术法，砸都将他砸死了，干脆直接认输，反正神体、宇文烈、石今昔都败在他手上了，自己认输也不算丢脸。 “认输？”林一凡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两百余个化身立即溃散，化为一捧鲜血被他纳入体内，旋即将目光投向演武场外。 观战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林一凡真的使出了星辰道门的绝学，而且火候远比徐道远这个最强传人深，竟逼得他不战而逃。 而就在此时，琴声忽地又是一变，音调时高时低，旋律时快时慢，起伏之间，隐约有一股莫名的意味。场中不乏通晓音律之人，听闻此声之后一个个忍俊不禁，因为那琴声中大有嘲讽之意。 徐道远脸上火辣辣的，禁不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来！”片刻之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冲上了演武场，他相貌称不上英俊，气质也不算出众，但却没人小看他。此人正是司徒南，平凡的外表下充斥着一股强大的韧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武道经历充满不屈与抗争。 “请！”林一凡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请！”司徒南还以一礼，身上气息陡变，清亮的眸子忽然变得如刀锋般迫人。他一拳打出，罡风浩荡，金色的光芒像是浪涛一般卷向林一凡，气势雄浑，正是司徒家绝学之一五行拳中的金行拳。 林一凡怡然不惧，飞速向前几个跨步，铁拳挥动，魔焰腾腾的拳头在刹那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裹挟着迫人的气息如山岳般压下。 “轰！”虚空随之扭曲，磅礴的力量浩荡，高空中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金色与黑色，这些都是四散的能量气劲。 “第八战体不是该出五行拳吗？”有人疑惑，按照先前的几场战斗来看，林一凡应该以司徒家的武功绝学对阵司徒南才对。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五行拳？”有人摇头，道：“天地间有清浊二气，寻常修者以清气修炼，含五行阴阳，魔道修者以浊气修炼，林一凡身为魔道修者，自然不能施展真正的五行拳，但不能施展并不意味着他不懂www.shukeba.com。” 那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身形瞬间交错，司徒南快速飞退，在高空中迅速折转，紧接着又一次挥拳冲杀。千百道金色霞光随着他拳头的挥动在半空中汇拢，渐而凝聚成一把把金色的刀剑，这些刀剑不过两寸多长，完全由纯粹的庚金之气组成，古意盎然，却透着强大的杀伐之意，宛如真正的神兵利刃一般。 这是能量的累积利用，能在战斗中发挥很多优势。不过这并非这门拳法的真正奥义，五行拳虽是司徒家的绝学，但却并非司徒家的始祖开创，传说这门拳法传承自古老的亘古洪荒时代，是那个时代最为基本、最为强大的拳法，练到极致甚至能逆乱五行阴阳，威能难以揣测。 这与当今时代的大荒三十六式有些类似，只是侧重点不同。大荒三十六式侧重于“形”，练到极致几乎可在“形”上取代世间任何一种体术；五行拳侧重于“神”，蕴含天地间最基本的道理，拳法只是其载体而已，其本质可以看做一种深刻无比的奥义。 林一凡不懂天地之力，自然无法累积如此多的庚金之气，更何况他修炼的是魔道，想要引动五行元气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天地间的许多道理都是共通的，正如那个观战之人所说，他不能施展真正的五行拳，并不意味着他不懂五行拳。 千百柄金色刀剑席卷而来，林一凡飞退几步避开司徒南的拳锋，宽大的黑袍顺势卷动，转瞬间将那些刀剑尽数纳入其中，强大的修为一览无遗，让所有人惊叹。 紧接着，他闪电般出手，拳法刚猛流畅，每一招都蕴含无匹的力量，逼得司徒南连连后退。 司徒南大喝，土行拳出，灰蒙蒙如沙尘的气浪排山倒海般往林一凡笼罩而去，却被林一凡三拳击破，刹那间尘土漫天，四处飞扬。这些都是精纯的戊土之气，被击散的戊土之气并未消散，而是化为一面古朴的盾牌环绕在司徒南身侧，隐约可以见到上面镌刻着神秘的道纹。 火行拳出，刺目的火光铺天盖地地席卷下来，却在林一凡密不透风的拳法之下无法靠近他身前半丈之内，狂暴的力量化为一条条火龙穿梭在演武场中，面目狰狞，似欲择人而噬。 紧接着是木行拳、水行拳，司徒南虽在后退，但却仍旧奋力反击，五行拳一一打出，五行元气几乎笼罩了半个演武场，彼此间泾渭分明，仿佛一条五色彩带环绕在演武场中，瑰丽绚烂，美轮美奂。而在那条五色彩带下方，是难以计数的刀剑、火龙… 林一凡依旧不慌不忙，双拳齐齐舞动，魔焰腾腾，让人分不清他究竟使的是哪一路拳法。 “喝！”他忽然大喝一声，双拳用力一震，将司徒南震出十余丈之远。但他并未追击，而是在原地打了一套拳法，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入周围虚空中。 “铮！”清越的剑鸣声传来，观战众人惊讶地发现，半空中那些由庚金之气凝聚而成的金色刀剑忽然间颤抖起来，旋即猛然炸裂，化为一片片金色浪涛浩荡出去，将整个演武场都染成了金色。 随后，由戊土之气化成的盾牌也炸裂在司徒南身边，紧接着是火龙，甲木之气化成的绿叶，壬水之气化成的水波。演武场中忽然一片混乱，瑰丽的五色彩带不受控制地扭曲，而后彻底搅成一团，再也不分彼此，驳杂的元气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乱五行…”有人低声开口，语气中充满惊叹与不可置信。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开口之人竟是司徒家另一个天骄人物，在英雄碑上留名的司徒彦。 “逆乱五行，他真的做到了吗？”很多人不信，林一凡固然强大，但毕竟只有玄胎境界的修为，如何能达到逆乱五行那等境界。 “只是扰乱了五行元气，限制五行拳的发挥而已。”司徒彦道。他说得很轻松，但心里却很明白，司徒家青年一代中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五行拳发挥到这种地步。 所以司徒南败了！ 司徒家的绝学当然不止五行拳一种，不过司徒南并不打算尝试。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宇文烈自创的武功、石家的惊涛十八重、星辰道门的身外化身之术、司徒家的五行拳…这些原本只属于至尊世家、至尊道统的绝学都已经被林一凡掌握，而且被他用来对付相应的对手。 至于他是如何掌握这些东西的，谁也不敢肯定，很多人猜测和他那个传说中的师父有关，因为他曾公开表示自己和莫子瑜是师兄妹。 但对他身份有着很大把握的人却不这样认为，如石家、卫氏、星辰道门的弟子门人，大半年时间过去，当初的一些事情也早已浮出水面——曾有至尊借助林一凡之手显化力量，这是圣殿放出来的消息，但圣殿最后却对此矢口否认。 这让他们相信林一凡背后很可能存在一位至尊级强者，若真是如此，那这一切就显得合理了。 林一凡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会造成怎样的轰动，甚至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但他并不在乎，这本就是他先前就已想好的事情。 演武场外已经汇集了不少人，有来自各个至尊世家、至尊道统、太古百族的优秀传人，也有王子越、剑体等天骄人杰，还有不少妖族强者，他甚至还看到了三大神族的生灵，只是他们离得较远，并未与人、妖二族的青年强者站在一起。 他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道飘逸脱俗的身影上，正是曾与他有过一战的王子越，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王子越沉默片刻，旋即一言不发地登上了演武场。面对这种无声的挑战，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曾胜过林一凡一场，若是拒绝的话，未免给人一种怕输的嫌疑。 “你变强了！”王子越取出那面水蓝色小旗，语气平静，比平日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沉静。 “没有谁原地踏步。”林一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同时观察着那面水蓝色小旗。这面小旗总给他一种矛盾的感觉，其中分明蕴含一股近乎本源的纯粹力量，但却太过稀少，就好比将一小块神料融入一口凡俗刀剑中，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 如果这只是一件普通的长生法宝倒也说得过去，因为这么一点近乎本源的纯粹力量根本无法祭炼成什么绝世神兵或重宝。但这面小旗和王子越掌握的类似于仪式的手段有关，而那种手段又很可能是那份见不得人的邪功传承中的一部分，可见它并非什么寻常法宝，很可能也是那份传承中的一部分！ “请！”王子越后退一段距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那么多做什么。”林一凡收回心思，不再理会那面小旗的古怪。无论王子越身上究竟有怎样的秘密，那终究是和他无关的事…也不能说完全无关，因为那份传承的另一个拥有者邢义远死在他手中，但只要青山城王家和青灵书院不找到他头上，他并不介意将这些事烂在心底。 这样的想法或许在青山城王家以及青灵书院看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他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看好了！”林一凡提醒他一句，然后深吸口气。下一刻，一道足以令整个天地为之色变的乌光划破长空，没有声响，也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但却有一股强横到极点的无情意志笼罩了整个演武场，一闪而没，让很多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无情刀，刀出必杀人！ “铮！”一声轻响，充满杀伐之气而又动人心弦的琴声戛然而止。 演武场边缘，王子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眼中满是惊愕之色。而在他身后，一根高大的石柱上方新添了一道一尺多深的刀痕。这并非普通的石柱，里面加持有各种阵法，非神通强者不可破坏。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直到十余个呼吸之后，也不知是谁长舒了口气，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是一大片唏嘘声、议论声。林一凡不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使用无情刀，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快到了极致，也强到了极致，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与此同时，王子越眉心浮现一丝血迹，紧接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自头颅到胸腹位置完全被撕裂，血涌如泉，看上去恐怖至极，之所以没被斩成两瓣，是因为他身上那件衣服是一件宝甲幻化而成，具备一定的防护能力。 但他并未死亡，神兵有灵，而但凡强大的神兵法宝大多具有护主之能，就像王英熊那口黑锅，以他当年的修为实力根本无法催动长生强者留下的法宝，之所以能在那头四阶甚至有可能是五阶的金睛火云豹神通之下逃得性命，全是因为黑锅的护主之能。 王子越那面水蓝色小旗虽然有很多古怪与矛盾之处，但终究不是凡物，在无情刀出手的刹那就引起了它的反应。只是无情刀太快了，强大如它也来不及做出万全准备，王子越依旧承受了一记完整的无情刀，但那股能够磨灭神识的无情刀意却被它挡了下来，因此王子越看上去伤得很重，其实并没有任何性命危险。 地上的王子越艰难地蠕动着身体，直到小半刻钟后方才凭借强大的灵魂将遭受重创的躯体修复完成。玄胎境界的武者固然生命力强大，只要生机不灭神魂不散，再重的伤势都能恢复，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林一凡那样体魄中蕴含大量的生命精气，恢复这样的伤势已经是一种不小的消耗了。 “我认输！”他收起水蓝小旗，平静开口。 “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