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承
左右互搏之术的强大能力也终于得到了体现，他现在的神识动念间就能分化成百万份，极限甚至达到了两百万之多，体悟功法秘术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也不敢真正将神识分化成百万份去体悟功法秘术，刻痕中的武道意志固然无法压迫他的心神，但却能够给他的体魄带来极大的压力，千份神识已是极限。 但这种速度依旧快得可怕，不过大半日时间，就有上万份功法、秘术、武功被他印入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功法蕴含不同的智慧、灵感，往往一部很不起眼的残篇，衍化到极致丝毫不逊于真正的天功宝典；各种各样的武功秘术穷尽奥妙，时常让他惊叹，偶尔甚至施展斗战圣法演练几式；唯独武道意志极耗功夫，他只能体会，但却无法把握到其中的真谛。 “不对，这种方法不对！”三日之后，林一凡忽然停下脚步。他虽然从墙壁上的功法、秘术、武功中收获了很多东西，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些东西到底是如何衍化出来的？”他静立半晌，旋即往前走了几步，将墙壁上一部残缺的功法记下，神识收拢又张开，开始体悟自身与天地。他在创造功法，随意选了一部残缺法门，衍化它的后续。 但他很快就失败了，功法的创造对他而言并非难事，足够的条件下，他也能够创出优秀的功法，难的是将别人没有走完的路走下去。半日体悟，他衍化出的后续不多，而且完全偏离了原来功法的轨迹，质量更是比那位将功法补全的存在差了好几个档次。 他又以斗战圣法演练一式秘术，但威能有限，比之那门秘术的极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境界问题！”他颓然地发现，受限于境界，无论是功法还是武功绝学，他能真正吸收的东西都少之又少，而武道意志更是只能体会，根本无法把握到其中真谛，甚至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他现在虽然对修行、宇宙有了很多认知，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但这些认知大多流于表面，只知道有那么个道理，有那么个结果，但道理为何如此，结果为何这样，对这些他全无所知，更准确的说是无法理解。 好比天地之力，他知道那是天地自然的力量，是规则运转衍生的力量之一，但他却不能借用，因为境界不到，对天地之力没有深入而具体的理解，无法掌握借用天地之力的手段。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我能通过斗战圣法衍化出不存于世间的力量，远远超越了现在的境界，为何不能将这些宝藏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他又回到了石室门口，再一次陷入体悟中。 功法的创造光有智慧与灵感不够，还要能够将那些智慧与灵感衍化成真正的功法才算有用，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而这里数之不尽的强大功法，无疑是最好的借鉴，它们的存在本就是智慧与灵感的具体体现。若能悟通，他将来创造功法无疑会顺畅很多。 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功、秘术，其中的奥妙是斗战圣法的养料，若能洞悉，斗战圣法将会真正大成，只需境界一到，就能衍化出相应境界的术法。 还有武道意志，尽管他至今未在同辈中人中感受到过，但直觉告诉他，那才是最珍贵的东西。有了武道意志，才算是真正的武道修行者，那是区分普通人与强者的唯一界限！ “智慧与灵感如何才能变成有用的东西？”神识分化百万，借用各种智慧与灵感，同时体会自身与天地。很快，一部优秀的功法被他创造出来，虽然只有前面几个境界，但却十分强大。可惜的是，这部功法依旧偏离了原本功法的轨迹。 “还是不对！”他放弃了创造功法，除了修炼疗伤与祭炼水晶头骨那几份神识以外，剩下的神识全部用来分析一部选定的功法，心法口诀、练气图谱、智慧、灵感全部被纳入解析中。 但他仍旧失败了，神识分化百万，他的思维敏锐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全力分析之下，终于知道那部功法中究竟蕴含了怎样多的奥秘。 寻常状态下，功法的创造本来就是把握天地间虚无缥缈的奥秘，进而通过气机感应得到相应的练气图与心法。可以说，功法本就是天地奥秘的一种体现，一种关联，虽然相比于整个天地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数量依旧多得可怕。而其中绝大部分奥秘，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理解的。 一切都是境界问题！ “真的不能理解吗？”林一凡很不甘心，通过斗战圣法，他衍化出了不存于世间的力量，走上了超越之路，他想通过同样的方式彻底明悟功法中蕴含的种种奥秘。 他又一次陷入忘我的境界中，神识分化百万，一遍又一遍地钻研那些奥秘，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各种手段，中途甚至多次把握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将智慧与灵感利用起来，创造出几部远超他现有境界的强大功法。 但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那些奥秘仿佛一道天堑一般阻挡在他前方，他无法理解，始终跨不过，不能真正吸收功法中的各种精髓。 半年后，一个紫衣青年走进了传承祖地，他在甬道中呆了三月时间，归去之时发现林一凡依旧停留在原地，不屑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愚蠢…”这两字仿佛惊雷一般落在林一凡心中，他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 修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绝无一蹴而就的可能，境界不足，永远无法真正掌握超过现有境界的力量。他虽然通过斗战圣法衍化出不存于世间的力量，但他最终同样没能留住那道永恒不灭的身影，对那种力量，他依旧毫无所知！ “多谢！”他对那个紫衣青年抱了一拳，换来的却是一个白眼和一句“傻子”。 “我为什么会这样愚蠢，为什么会这么心急？是因为我在怕什么吗…”他继续上路，将一部部功法印入脑海中，汲取着现在能够理解的东西，超过境界的留待日后创造功法时再用。 尽管无法理解其中奥秘，但这些无论是心法总纲还是练气图谱都很完整的功法对他而言依旧是一笔真实的财富，其价值并未因为目前无法理解而降低分毫。 遗憾的是那些武功秘术，其中绝大部分都粗糙残缺，虽然被衍化出了强大的武道意志，但因为他无法把握到那些武道意志的真谛，而这些武功秘术的修炼之法又不完整，价值大打折扣，抛开武道意志不论，与寻常武功秘术没有任何区别。 “到底怎样才能拥有自己的武道意志？”他又一次陷入思索中。之所以无法把握这些武道意志的真谛，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武道意志尚未确立的缘故。 “武道意志是人的意志、信念、武道，关乎内心…”这是与神识无关的东西，他用“心”去思索，用“心”去体会，想要确立自己的武道。 “我的武道，到底是什么…”他曾自信能以平凡之躯争那至尊大帝之位，但这种自信尚未衍化成自己的武道，就因为破天魔刀一句“至尊大帝并非极限，没有强大的本源，你将一事无成”而被彻底磨灭了。 而后来魔族血脉觉醒之后，即便拥有了古今无双的至强本源，昔日的自信也并未因此而回归，行事多有顾忌，直到魔族神城之外那一场混战，他才真正找回了昔日风采，敢直面一切阻碍。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又让这一切都随之破灭了。 “我为什么这么心急，我为什么找不到自己的道，我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又一次这样问自己，但却没有答案。 “咦？”林一凡目光忽然一凝。在他左侧的墙壁上，有一部残缺的功法，功法口诀不过寥寥五百余字，练气图谱仅有三幅，每一幅都复杂无比。而他在这部功法的刻痕上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很显然，这部功法并未衍化出后续。 “…”见此功法名字的瞬间，他立即联想到了古今四大奇术之一——。创于何人早已不可考究，共分九层，每修成一层便会多出一条性命，每一次真正死亡，复活时功力十倍于往昔。 这并非是说修成九层之后就有十条性命，通过甄豪杰等人的叙述，林一凡也了解到的真正要义。这门奇术只能在死亡中突破，也就是说多出的性命根本无法累积，必须要消耗掉之后，第二次死亡之际才能突破到下一层。而第二次死亡便是真正的死亡，复活之时功力十倍于往昔。 这是一门当之无愧的奇术，很难以常理去理解。即便林一凡有宙天神等强者留下的记忆，也无法完全看清其中的奥秘，只知道那条多出的性命涉及到天地间生死规则中的“生”，只能在死亡中突破涉及到生死规则中的“死”，而复活时功力十倍于往昔则关联到人体本源之秘。 是一部修炼功法，很难用功法或秘术去界定，但两者皆涉及到生死，在某些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只在于形式。侧重于单独的“生”和“死”，而重在生死间的转化。 生极而死，死极而生，这就是的核心奥义。可惜的是，这种奥义太过遥远深邃，涉及到天地间最为本源的规则，即便是刻下功法之人也未能衍化出它的后续，虽然名为九逆，实际上只有三逆。 但即便只有三逆，这部功法依旧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优秀功法，第一重和第三重修炼的是“生”，对生命精气的转化、利用即便比不上，但也相去不远。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虽为大帝法门，但在本质上却要略逊一筹！”尽管只是一部残缺的功法，甚至仅有的三重也未衍化到极致，但林一凡对它依旧极为看重。 只因这部功法直指生死规则，无论是起点还是终点都远远高过其他法门！ 但正因为直指生死规则，这部功法很难被真正创造出来，能够在偶然间悟得三重，已是夺天之幸。 “死极而生，生命之元…”他又想到了远古战场中那尊强大的神灵，能够逆转无尽死气转化成生命之元，其能力显然和“生死”有关。而魔族神城中那尊消逝的斗战圣体说过，远古一战唯一的战果来自于死亡之主，那远古战场中那尊魔族神祗的身份也就不难推测了。 它是死亡之主，和杀戮之主同层次的生灵！远古那一战，它很可能被人、妖两族的强者重创，甚至陨落，以至于神之印记被斗战圣体骆擎苍所得。 但现在，它又恢复了，或许是修复了伤势，也或许是逆转了死亡。因此骆擎苍在知道他曾于远古战场中那尊魔族神祗身上见到过类似的印记之时，说出“亿万年谋划尽化为泡影，帝皇神血皆付诸东流”这样的话，随后满怀不甘地死去。 “杀戮之主、死亡之主，这样的神灵到底有多少？”林一凡又往前方走去，不断将周围的功法、秘术、武功等印入脑海中，汲取其中的智慧与灵感，体会其武道意志。 时间很快又往前推进了大半月，这一日，他发现了一部无名功法，同样涉及到生死规则，虽不及那般直指本源，但也深奥无比，刻下功法之人未能衍化出它的后续。 “生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古今四大奇术中，与生死有关，可逆转生死，于死亡之极尽处焕发新生，同样涉及到生死，可见世间生灵对生死的重视。 而这段时间来，林一凡也见到不少和生死有关的功法，只是绝大部分流于表面，或是修炼生命精气，或是修炼死亡之气，比这种法门差了许多个档次。但透过这些功法，不难看出人类对生死的认知在进步。 “这就是人类的智慧，若能一直传承下去，未必没有超越大帝的机会…”这些功法不仅让他收获了智慧与灵感，更带给他许多触动。 人类探索天地自然的脚步从未停止过，许多未知奥秘的发现，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的念头中，当时之人或许无法从中把握到什么具体而有用的东西，但后来者源源不断，终有一日能够发现其中的智慧与真相。 这就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