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之印记
这一拳蕴含的力量远远超过他现在的体术能够发挥的极限，不是秘术，胜似秘术，威能极其不凡，已然脱离了寻常体术的层次。这是战体体术的奥义，能够像秘术一样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好比他的最大拳力是一万斤，但通过这种奥义，他能打出数万斤的力量。 “你的悟性…很强！”那道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是斗战圣法，本来是想…那我就全部教给你www.shukeba.com。” 他并未说完，但林一凡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原本只是想将斗战圣法展示给自己看，好证实他的身份，但见自己学得很快，故而想要传授全部。 林一凡没有拒绝，事到如今，他也基本能够肯定被囚禁的人的确是斗战圣体无疑。斗战圣法是圣体一脉的传承秘术，而圣体一脉，一个大时代才出那么两三人，被魔族获得的可能小之又小。 足足两刻钟后，粗糙的墙壁上再次浮现出片片光华，最后变成一道干枯的身影，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昔年君临天下的斗战圣体，如今却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让人唏嘘，心生怅然。 那道身影默默静立，似乎在积蓄力量，许久之后，才又一次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与先前不同的是，他摆出这个姿势后并未立即消失，而是不断以这个姿势衍生出繁复的变化。中途，那道影子上的道道纹络不断透发出点点光辉，那是各种各样的能量运行方式。 林一凡神识端坐在黑莲之上，轻易就捕捉到了其中的细节，如果说起手式孕育了无穷可能的话，那这一式则包含了无尽变化，算是起手式的延生。 神识一分为千，不断体会其中的奥秘，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半个时辰后，他开始模仿那道身影的动作，时而结印，时而出拳，时而打出一道道黑光。渐渐地，他把握到了一丝神髓，衍化出了新的东西。 “很好！”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悟性…很优秀，古来罕见！” “多谢前辈指点。”林一凡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握住第二式的精髓，其中固然有神识一分为千的优势，但更多的是斗战圣体亲自为他衍化，展示出了这一式的本源奥秘。 “还有八式…”半个时辰后，那道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墙体上，衍化出第三式。这一式同第二式一样蕴含无尽变化，但却更加晦涩，变化之中孕育着新的东西。 到了第四式，一股冲霄战意透过墙体喷薄而出，姚梦曦承受不住，不得不后退数百丈远。在演练这一式之时，林一凡只觉周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斥着一股澎湃的力量，似乎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rou都蕴含着莫大的杀伤力。 到了第五式之时，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他不断出拳，每一拳蕴含的力量都超过了他现在体术所能达到的极限。斩罗掌、人剑、无思无我刀等运用自身力量的“术”被他衍化出来，威能奇大无比，远远超过那些秘术本身。 到了第六式之时，他已不再出拳，因为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充斥着无匹的力量，一滴血就能杀人于无形。他也不再衍化秘术，随手一抓，都蕴含着能够媲美秘术的力量。 “一法通，万法通！”到了第七式之时，那道身影身上的战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虽然没有任何力量透出，但林一凡却感受到了恐怖的压力，他的神魂并未受到影响，但体魄却在那股压力下寸寸龟裂。 这一式比前面任何一式都简单，并不具有多少变化，能量通道也在大幅减少。但林一凡却足足用了半日时间才把握到其中神髓。到了这一式，在他心中，已经不存在术法和体术的区别了，体术即术法，术法即体术，两种有着本质区别的手段，在某些方面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一法通，万法通…”他以拳脚演练，但却有刀光剑影发出，又有山岳、龙凤、钟鼎等异象出现。他体内的力量彻底内敛，也随时可能爆发出来，达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八式，林一凡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方才掌握，随意一拳都蕴含无穷变化，随心所欲，可以衍化万千手段，化为任何一种秘术。 “大道至简！”第九式最为简单，但林一凡却用了整整三日时间方才掌握。这一式无所谓变化，也无所谓能量运行，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体术和术法的区别又一次浮现在心头，但那些区别已经没有意义了。体术也好，术法也罢，只是不同的手段而已，于我无碍，取舍全凭喜好。他又随意打了几拳，并未衍化出什么秘术，但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匹的力量，若没有一方真实的世界做后盾，很难长久坚持。 “返本还源，永恒不灭！”两千余字的经文流淌心间，林一凡彻底陷入忘我境地。神识本能地一分为千，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前面九式，时而施展，时而衍化种种秘术，身上气息也在不断变化，有时战意冲霄，有时杀机凛冽，有时睥睨山河… 最终，他心中猛地一震，千道神识合一，凝聚出一道永恒不灭的身影。 “砰！”他的身体陡然炸裂开来，那道身影慢慢虚幻，最后彻底消失在他心间。 “为什么，为什么！”林一凡仰天长啸，他不甘心，不甘心未能留住那道身影。直觉告诉他，那道身影极为伟大，代表着武道的终极奥义，对他的修行有大用。 光华流转，化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乍看之下平淡无奇，细看之下，又似乎蕴含着无穷道韵。仿佛一个顶天立地的神灵，所到之处无法，无天，无敌，流转着浩瀚莫测的气机。 “这是…”林一凡先是一怔，旋即满心复杂，说不清是喜是忧。 这才是斗战圣法的最后一式，大道归一，化为本源。掌握了这一式，等同于掌握了真正的斗战圣法，可衍化世间任何体术、术法。 “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那道声音传入林一凡神识中，与先前的虚弱无力截然不同，铿锵有力，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人族后辈能有你这样的英杰，我很欣慰。” “前辈谬赞。”林一凡彻底清醒过来，躬身抱拳。 “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你走上了超越之路，衍化出不存于世间的力量，今日有幸得见，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那道身影目光落在林一凡身上，眼中有神华流转，似欲将他看个透彻。好一阵过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修行即是修心，道途漫长艰难，万万不可迷失了自我。” 林一凡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魔族血脉的事，一时间心中滋味难明。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前辈不必如此，此地离人族圣殿不过两万里之遥，未尝没有机会。” 被囚禁的斗战圣体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他所料未错的话，以完整的身形衍化最后一式耗费了他极大的力量，此刻更像是回光返照，未来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缘法天定，更何况至尊大帝来这里未必是好事，很可能引起它们的注意。”顿了顿，他接着道：“你用神识跟着我，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林一凡没有迟疑，神识缓缓延生出去，顺着他的神识进入了一个黑暗、冰冷的地方。那里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两点光华若隐若现。 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眸光深不可测，点滴光华闪烁其中，倒映出人间万象。 “这是最原始的神之印记，来自于死亡之主，也是远古那一战人、妖两族唯一的战果！”一道暗金色光芒没入林一凡神识中，很快就顺着他的神识进入神轮，落在神魂眉心正中，化成一枚奇形怪状的暗金色印记。 “是它！”在那道印记出现的瞬间，林一凡心中微微一震。这样的印记他曾见过一次，就在远古战场那尊魔族神祗魂影头颅之上，当初它取得神像中的力量后，那道印记也跟着亮了起来。 “你以前见过？”斗战圣体骆擎苍急促地发问，眸中忽然迸射出两道刺目的神光，将这片黑暗的空间都映得一片通明。透过这两道神光，林一凡“看”到了一道干枯的身影，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没有丝毫气机流露出来。 一条条细小的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就连头颅、喉咙都被彻底穿破，金色血液顺着铁链流淌，去向未知之处，仿佛永不干涸。 “见过类似的东西，有些不一样…”林一凡按捺下心中震惊，将当日所见和盘托出。这道暗金色印记与魔族神祗魂影上的印记极为相似，但却有细微的区别。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骆擎苍大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悲怆凄然，“亿万年谋划尽化为泡影，帝皇神血皆付诸东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他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量，眸光黯淡，眼中神采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前辈，前辈…”林一凡大叫，但却丝毫无济于事。最后一点光华消失，骆擎苍眼中彻底失去了神采，四周又恢复了黑暗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