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战场异象
两人又在这里挖了许久，再未发现其他任何东西，眼见天色渐晚，也就不再赶路，草草吃过几个果子后，便一同钻入帐篷中休息。玲珑将《青帝长生诀》的后续练气图告诉了林一凡，林一凡则将《夺天道》教给了她。 “你那宝刀真是厉害！”玲珑很快便发现了《夺天道》的神奇之处，忍不住惊叹。《夺天道》，取夺天地之造化之意，此法门与《补天经》掠夺式的修行之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取之于天地，用之于己身，效果不及《补天经》，但却要比《素女九变》强出不少，亦非《补天经》那般速成，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才能修成。 林一凡道：“这部法门价值不菲，实力不够之前，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若是想传给你师姐的话，也要叮嘱她别将这部法门泄露出去。” 玲珑点了点头，又将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问道：“小凡，你的故乡到底在哪里，怎么会有这般神奇的功法，便是完整的至尊法门《素女九变》也有所不及。”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林一凡挑拣一些东西说了出来，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这是一个永远也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 “倒和师姐说的那些地方完全不同。”玲珑从未去过外界，对外界的认知大多来自师姐柳如烟，是以虽然觉得林一凡说的东西很是新奇，却也没有多少感触。 大漠中雷鸣不断，两人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交颈而卧，偎依在一处说些体己话。玲珑虽也知道男女之防，但却没有具体的概念，在明了爱恨嗔痴之后，便将林一凡当作最亲近的人，也不再去顾忌什么男女之防，恨不能时时刻刻与他腻在一起。林一凡是过来人，对这样的身体接触早已习惯，而他现在身体苍老，也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反而心中舒坦。 两人交谈一阵，林一凡试探性地问道：“玲珑，若我是个魔族，你还会要我么？” 玲珑抚着他的面颊，轻轻道：“你又不是魔族，干什么问这种问题？” “也就是随便问问。”林一凡笑了笑，问道：“那你到底是要我还是不要？” 玲珑沉吟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林一凡心底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又将她搂紧了些许。 夜色渐深，玲珑缩在他怀中睡去，林一凡想着心事，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角忽地连着闪过几道亮光，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景象。 “这是…”林一凡猛地坐了起来，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天际上空依旧是墨云滚滚，雷鸣不断，时有闪电划过长空，照亮整个大漠。但在此时此刻，高空处又有了新的景象。 “小凡…”玲珑被他惊醒，立即跟着走了出来，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座恢宏古老的城池在雷电云海中出现了！那座城池巨大无比，光是城墙就比玄牧山高上许多，远胜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建筑。斑驳的城墙漆黑如墨，上面布满刻痕，厚重的岁月气息弥漫出来，古老而沧桑。 “不对，这不是真正的城池！”林一凡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之处，城池穿插在黑云之间，给他一种虚幻缥缈之感。这并非真正的城池，倒像是一台巨大的投影仪将影像投影到天际的云层上一般。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些奇闻，传言大自然本身具有一定的影像保存功能，并能在合适的环境条件下将保存的影像“播放”出来。他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否是这种情况，但却无暇深思。 忽然之间，巨城城门大开，一队队高矮不一的“怪物”自城门中冲了出来。他们有的身高百米，背生蝠翼，浑身黑气缭绕，望之令人胆寒；有的高逾千丈，三头六臂，手持战矛，面目狰狞可怕；有的身缠铁索，身上燃烧着熊熊黑焰，气焰滔天… “魔族…”玲珑语气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彻骨寒意自然而然地自她身上散发出来。 林一凡被这股寒意压迫得微微一滞，连忙低下头来，却见玲珑神色冰冷，似亘古不化的寒冰，目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杀机凛冽，心中不由得大是吃惊，连忙将她搂了过来，问道：“玲珑，你怎么了？” 玲珑微微一怔，面色慢慢柔和下来，眼中猩红也渐渐化为柔情。她有些迷惑地摇了摇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好奇怪的感觉。” 林一凡急问道：“什么感觉？”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就是想…想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杀了。” 林一凡脑袋微微晕眩片刻，旋即深吸口气，道：“这些景象都是虚幻，你现在没事了吧？” 玲珑摇了摇头，挽着他的胳膊不说话，眼睛又被高空中的景象吸引。 一队又一队的魔族自城中冲了出去，有的自城墙四周跃下，有的自城门跑出。他们形貌不一，但大多身躯高大异常，面目狰狞可怕，气焰凶残可怖。也有少数魔族体型与人类极其相似，但因隔得太远，林一凡看不真切。 “他们冲向哪里，是去战斗吗？”玲珑问道。高空中的异象绵延上百里，但却并不完整，只看到一队队魔族冲向远方，不知是去向何处。 “或许是远古那场大战的景象！”林一凡答道。 “这座城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装得下这么多魔族？”小半个时辰后，眼见那城池中依旧有大队魔族源源不断地冲出，林一凡心中疑惑起来。 “若我所料未错的话，这座城池只是一个通道，背后连着其他的地方。”破天魔刀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恰在此时，天际景象又开始变化。巨城渐渐隐去，一片浩大的战场缓缓浮现在云端。有魔族挥动战戈，撕裂了一个魁梧巨人的胸膛，金色的血液化作漫天血雨；有棕发男子掷出圣枪洞穿了一个魔族的头颅，炽烈的圣火与森寒的黑色魔气交融，爆发出无匹的力量；也有背生六对羽翼的秀美女子挥出一片璀璨神光，将一个高逾千丈的魔族化为灰烬…黑气涌动，神光迸现，场面热闹非凡，但也凶险异常。 “那是天使吗？”林一凡注意到那些背生雪白羽翼的俊美男女，真与上一世某些宗教神话故事中的天使无异。神话不只是神话，因为他本就身处神话之中，一瞬间，林一凡想到了很多东西，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这是巧合，还是必然，又或者只是意外？ 此时破天魔刀又道：“原来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天使，只是凡人的臆想罢了。” 林一凡惊讶道：“那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天使存在，这是巧合吗？” 破天魔刀淡淡道：“这不是巧合，一个世界的运转带有无穷伟力，或多或少会给其他的世界带来些影响，原来的世界里凡人臆想出天使，或许就是受这个世界运转时附带的伟力影响所致。而你们的民族里一些认为编造的神话故事，比如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捏土造人，不少都带有天界事迹的影子，也是相同的道理。” “原来如此。”林一凡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高空中的异象上。 这是一场惨烈的大战，数不尽的陨落，尸骸堆积成山，鲜血汇聚成河。大地崩裂，虚空破碎，洪水、地震不断，满目疮痍。数不尽的神通法术涌现，他看到一尊魔神张口一吸，漫天尽入其腹中；还看到一位神族高手召唤出一尊金甲巨人，肆虐半个战场；又有魔族强者凌空拍出一掌，漆黑如墨的掌印笼罩半个天穹… “之威，浩瀚如此!”虽已见识过魔神残魂，但那魔神残魂尚未来得及展现真实力量就已被破天魔刀灭杀，是以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在玄牧宗听到最多的关于强者力量的描述就是剑断山河，刀裂虚空之类的词汇，但这些的力量，光是余波就轻易能够裂开大地，破灭虚空，远非什么剑断山河、刀裂虚空可比。 的身影渐渐黯淡，星光点点，一颗火红色星球在墨云中起伏不定，场景再度变换，星辰大海浮现在云端，数不尽的在星空中大战。 这是另一片战场，一片无比浩大的星空战场，一片层次较先前更高的战场！ 除以外，林一凡还看到了人类，也看到了妖族，相比于近乎无穷的二族而言，人、妖二族的数量少得可怜，但他们展现出的力量丝毫没有让他失望。 有一人骑天马而来，眨眼间便没入大片中，他手持长枪，浴血奋战，长枪挥动，附近的星空都在为之颤抖，每挥出一枪，便有数以百计的陨落。 有一人手持巨鼎，鼎口一张，便有数以千计的被吸入其中，烈焰翻滚，风雷涌动，尽皆哀鸣。 又有一头白虎，身长千丈，凶煞之气毕露，它在战场中肆虐，双爪挥动五色神光，虚空尽皆破灭，锋芒绝世，争相避之。 又有一人自虚无中走来，挥动古剑，一道比之太阳还要耀眼千百倍的剑芒落至大军中，数不尽的陨落，就连附近一颗巨大的星辰都因此而湮灭。 …… “这就是真正的人类强者所具备的力量吗？”林一凡看得目眩神迷，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个又一个人类强者出现，他们展现出的实力丝毫不逊于，甚至远远过之。 这是一场惨烈到极点的战斗，数不清的四族强者陨落。有一尊魔族强者身躯高达万丈，一声魔吼震死了数万人、妖二族强者，最终，一尊妖族强者盯上了他，那尊妖族强者形如雄狮，却生有鹰爪鹿角，毛发火红，身上更有熊熊烈焰燃烧，像极了传说中的龙子狻猊。 又有数位神族强者接连召唤出几尊金甲巨人，给人、妖二族带来残酷打击，但很快就被两族众多高手联合灭杀；那位一剑破灭星辰的超级强者最终也未能幸存下来，被两族的强者联手围击，不得不与敌人同归于尽… 战斗仍在继续，但天空中的异象却渐渐消失了。林一凡依旧呆立原地仰望天空，久久回不过神来，星空中那些人类强者的英姿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之中，带给他强烈的冲击。 “剑灭星辰，所向无敌…”无限遐思中，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