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荒古
“荒古有，弃神通而修术法…”这又是一种独特的修行方式。神通乃天生，术法乃人为，所谓神通，其实就是人体奥秘的体现。当修为达到神通境界之时，因为体魄蜕变到一定程度，埋藏在本源世界深处的一部分奥秘释放出来，人体自然而然就拥有了一些神奇的能力，这些能力既是天赋，又是本能，称之为神通。有林一凡上一世熟悉的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等诸般佛门神通，又有天涯咫尺，号称天下极速；有虚空七界，能困人于无形；有不灭战魂，号称不死不灭…种类万千，神异非凡。 所谓术法，其实就是人类探索神通中的种种奥秘，结合自身对宇宙自然的理解而创出，分为术与法。术，重在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法，重在与外界自然的沟通。术法同样种类万千，威能莫测，比之神通也丝毫不逊色。 “荒古有，独修天眼通，一百二十八万载有成，诸神避退…” “荒古有…”小片刻之后，玲珑将第一页念完。这一页上记录了近百位“荒古”，其中的绝大部分修行方式都不尽相同，有的专修rou身，有的专修神魂，有的独修一门神通，有的独修一种术法…便是以同一种方式修行的人，最后的目标也大不相同。有人观星辰运转千万载，铸己身为宇宙；有人将星辰炼入命轮中，化为力量源泉，战力无双…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修行的一种阐释，带给他很多启发，在看到这本书之前，他从未想到过修行还可以是这样的。这些年来他有玲珑教导，对修行已经有了不少理解，但相对于大荒无尽岁月的沉淀以及无穷的人体奥秘而言，这点微末的理解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荒古才是真的厉害呢！”显然，这本书玲珑已看过很多遍，此时深有感触：“真正的强者之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的路只是别人的路，未必适合自己。” 林一凡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哑然笑道：“现在想这些还太过遥远。” 玲珑又翻到第二页，继续念道：“荒古有，号为天魔。天魔者，世间第一真魔也，孕于混沌海南方浊世魔泉，伴浊世魔莲而生，世人尊其为魔主，意为万魔共主。尝斩杀兽祖三名，后携门人弟子无数，远走域外，渐而无踪…” “荒古有，号为人王。人王者，人中之王也。人王天生神通，父甚异之，遣其入神山修行。人王性惰，爱慕其师，其师曰：‘百年内若能勘破生死，便许你抚我之手。’百年后，果得长生；其师又曰：‘千年内若能修成至人，便许你吻我之面。’千年后，果成至人；其师再曰：‘万年内若能成为至尊，我便与你断了师徒情分，安心做你的妻子。’遂于万年后娶其为妻。又十万年，其道渐成，连败十三路，威名渐盛。后为人族开疆辟土，世人念其功绩，尊其为人王…” 念到此处，玲珑侧头瞥了林一凡一眼，眉宇间浮起一缕羞涩，问道：“小凡，你以后会娶我做你的妻子么？” 林一凡笑着点头，道：“自然要娶。” 玲珑喜滋滋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念道：“荒古有，号为武神。武神者，武中之神也。武神天生体弱，习武而强身，渐而入迷，遂离家学武，遍访名师，皆因体弱而无果，终落魄荒野，茹毛饮血。武神习走兽之姿，自创身法武技，以之入道，不倚天地而独修己身，铸无上神体，终于三十六万载后斩杀通天魔猿之祖，一战成名，后远走域外，无踪…” “荒古有…” 这本书共十七页，其中第一页记录了近百位修行方式各异的荒古，后面的十六页则对两百余位荒古的生平事迹进行了简单的记述。若他所料未错的话，这些天生地养的或者被世人尊称为的强大存在，每一个都是至尊，天地间的至强者，仅次于人族五帝、妖族三皇的存在，能够与始祖级的通天魔猿、玄黄巨龙等洪荒异种搏杀，甚至将其击杀，实力极度强横。 “荒古…”林一凡心驰神往。那是一个无比久远的年代，想要成为“”动辄需要耗费数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年光阴；那也是一个无比辉煌的时代，诞生过数以百计的至强者，少数或许不比后世的五帝三皇差上多少，比如人王，曾连败十三路，又比如天魔，曾斩杀三头蛮兽之祖；那更是一个无比混乱的时代，各方势力征战不休，还有蛮兽一族时常作乱，因为混乱，大部分最后都选择了远走域外，从此杳无音信。 而在荒古之时，时常有妖族至强者与蛮兽一族中的始祖级存在发生惨烈大战，由此可见，外界传说中蛮兽一族由妖族分支衍化而来，因天赋过于强大而被两族的强者联手诅咒丧失了大部分智慧也只是传说，事实并非如此。 看完《荒古有》，玲珑又去书房取来一大堆书籍，有天功宝典、秘术绝学、祖师手札等。柳如烟怕林一凡死后玲珑想不开，是以并未离去，眼见玲珑抱着一大堆古书给林一凡看，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忘忧谷传承久远，底蕴之深厚远非寻常门派可比，历代祖师皆是打破生死桎梏的长生强者，无一例外，少数强者的境界甚至远超普通的长生强者，可谓功参造化，修为通神。他们的藏书自然珍贵无比，随意取出一本放在外界，都足以让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但在此时，这些藏书却仿佛成了世俗中的经史子集一般，毫不值钱。 “胳膊肘尽往外拐！”柳如烟笑着骂了她一句，却也没有阻止。 林一凡自然知道这些书的珍贵，见玲珑毫无介怀地拿出来给他看，也有些哭笑不得，他道：“若是你们祖师还在世上，知道你将这些书拿来给我看，一定会把你吊起来打屁股。” 玲珑俏脸微微一红，小声道：“我自从知道你的心意之后，满心都想着要为你好，其他所有事情我都不想管了。” 这不是情话，却比世间任何情话动人，林一凡心潮澎湃，暗自祈祷进了远古战场之后，铁刀能够再次展现威能，助他取得生命之元。 玲珑取出几本书念给林一凡听，顺便教他识字，待看到一本祖师手札之时，她道：“这本书是第一百七十八代祖师留下的，里面藏有一道剑意，你且稍等片刻。”她将书页朝外，轻轻翻开倒数第三页，就见一道璀璨的白光自书页中电射而出，打到石墙上，让整个石室都在剧烈颤抖。 忘忧谷地宫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加持，石室虽在剧烈颤抖，但却没有丝毫灰尘落下。 “这是长生强者留下的剑意！”林一凡很快就有了判断。几近开启的武道灵觉让他从这道璀璨的白光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并不比半年前在十万里大山边缘处从魔神残魂身上感受的危机弱上多少。 “《百花天经》，去世的历代祖师，或许都和谷中那个机密有关。”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忘忧谷底蕴深厚，当不乏长生境界的强者才对，但玲珑曾告诉过他，忘忧谷的历代祖师都已去世，这一度让他很是担忧，害怕玲珑也会步上他们的后尘。但前几日玲珑曾说《百花天经》只传三百六十五代，这让他心中担忧少了不少，玲珑并未修炼过《百花天经》，或许不会牵扯到谷中那个机密。 晃眼间又是五日过去，有玲珑的精心照顾，林一凡的身体渐渐复原，但却只剩下三四百斤的力量，比之数日前又衰弱了一大截。而视觉、听觉、触觉等感知能力比之普通人都还不如。迷情花毒点燃了他身上的情火，将他的身体都烧坏了，若非最后关头柳如烟为他化去花毒，他即便不被烧死，也会因此而丧失绝大部分行动能力。 这五日来他已基本掌握了远古时代的文字，玲珑取了三百多本谷中藏书来给他看，多为功法、秘术、祖师手札等，让他眼界大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对修行的理解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三日之后，我们就去远古战场。”玲珑开始准备食物、水、帐篷等，她早已能够辟谷，亦是寒暑不侵，这些东西都为林一凡而准备。妥当之后，她又到宝库中取出两套战甲，一套宛如水晶雕成，晶莹璀璨，但却并不透明，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另一套是副寒铁战甲，模样也极为精美，表面雕有种种奇异纹络，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某种诡秘的符文。 “你用这一套。”玲珑将寒铁战甲交予林一凡，又将祭器之法传授给他。 “还是收回去吧，我尚未修出神识，祭炼三日，真要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战甲都没什么区别。”林一凡拒绝了。 玲珑心想道理的确如此，便没有强求。她将寒铁战甲放了回去，旋即穿上水晶战甲走了出来。 “真美！”林一凡见后忍不住啧啧感叹。水晶战甲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凹凸有致，窈窕婀娜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玲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念微动，水晶战甲便化作平日里穿的白衣白裙。 三日之后，她将水晶战甲初步祭炼一番，又找到柳如烟交代了许多事情，隐瞒了进入远古战场一事。 “该走了。”石室之中，玲珑取出大荒界盘，催动其力量，就见一道迷迷蒙蒙的空间通道出现在石室中。她又唤出百花神鼎护住自己和林一凡，拉着他走进了空间通道中。 像是一瞬，又像是千万年，林一凡猛地自半空中跌落下来。 大漠荒凉，风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