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道灵觉
林一凡回到外门居所，不多时王老头就找了过来，先是问了他这段时日的去向，林一凡推说是进后山采药，想修复枯萎的命轮。 王老头自然不信，但也不敢继续追问，他生性胆小，欺软怕硬，上次林一凡一拳将他揍飞，已经让他意识到林一凡并非他能够肆意欺凌的软弱小子。而这一次林一凡归来之后，他更是在他身上发现了诸多变化，譬如一身肌肤无尘无垢，晶莹健康，这是完成蜕凡境界修炼之后才有的现象。但他不敢确定，林一凡离开一年多，修炼速度再快，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锻骨境界修炼到拓脉境界。 又比如林一凡的气度，与一年多前称得上是判若两人。一年多前的他虽然也不像是个厨房杂役，但却规规矩矩，并无多少出奇之处，但现在的他身上有一股从容自信的气质，尤胜于外门弟子，这让他暗自心惊。 王老头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眼力还算不错。林一凡虽然身为杂役，但却从来不像个杂役，以前表现得规规矩矩，也只是因为他想在王老头等人身上获取一些修行上的信息。而在忘忧谷中清修一年有余，虽然知道自己难以正式踏上武道修行之路，但对武道修行一途却有了不少的理解，自信能以平凡之躯争夺至尊大帝之位的信念也渐渐化作气质神韵。而蜕凡五重天的强健体魄和超越任何外门弟子的体术造诣，则是这份气质神韵的底气所在。 终究要有实力，才能有底气！ 林一凡差王老头到厨房取来一些鸡鸭鱼rou之后，便将他打发回去了，然后窝在房中大快朵颐。经过上一世前女友长达四年的调教，他也算得上是半个吃货，忘忧谷中的日子固然舒坦，但少了美味佳肴，终究有些不足。 他决定下一次跳崖之时带一些rou食下去，好让玲珑也尝尝他的手艺。 吃饱喝足，林一凡来到屋后一片树林中，分心二用，一部分心神习练《大荒三十六式》体会其中奥妙，另一部分心神默运《青帝长生诀》的法门，开始修炼。《青帝长生诀》汲取草木精气壮大命轮精气，须在草木繁盛之处修炼方可有显著效果。他命轮枯萎，里面的精气自然不能生长，但身体却能吸收一部分，可以借此延寿。 法门运转，不过片刻，就有一股微弱而充满生命力的力量自外界涌入他的身体，这是属于草木的生命精气，若是有人在此细看的话，定能发现他身体十丈范围以内的花草树木，其茎叶上有一丝丝几不可见的绿光透露出来。 草木精气汇入他的身体，经由功法运转七十二个周天之后，彻底化作他的生命精气，但他命轮早已枯萎，这些精气无法被命轮吸收，很快又没入身体各处，极小的一部分用来滋润血rou骨骼、脏腑器官，大部分则是溢出体外，回归天地自然。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林一凡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他站起身来，默默体会，两个时辰的修炼很难有明显的变化，但他却隐隐有些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更有活力了。这是一种很隐晦的感受，他暂时无法确定，但他相信，时日一长，这些变化自然能够体现出来。 回到居所，林一凡吃了些东西，再度陷入苦修之中。他运转呼吸运气之法，不过片刻，就有一股微弱的能量自身体各处诞生，他控制这些能量往肌rou皮膜中流去，重新开始蜕凡境界的修行。 他要重走蜕凡之路，将存在于血rou骨骼、脏腑器官中的微量潜能全部挖掘出来，让力量靠近一万斤极限。 这是一次较从前更为彻底，更为入微的修行！林一凡一心二用，一部分心神用来搬运气血，另一部分心神则是用来控制能量对肌肤皮膜的淬炼，每一处都不放过。一年多的清修下来，他的心神又比从前凝练了不少，虽不能像修出神识的武道强者那般真正内视，但体内的种种情况，都逃不过他的心神感应。 玲珑告诉他，这是武道灵觉即将开启的迹象。灵觉不同于五感和意识，以及由包含五感和意识在内的神识，属于隐藏的“识”，拥有一些神秘的能力，譬如细微感知、危机感应，预知祸福等。他在经过忘忧谷祖师婆婆布下的阵法结界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就是尚未完全开启的灵觉在起作用。 林一凡猜测灵觉应该就是潜意识，人类的思维、反应、判断等能力都属于意识作用的结果，灵觉虽然神秘，能感应危机，预知祸福，但说到底还是对各种信息的计算与判断，这与上一世中的“潜意识”有不少共同之处。 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无论是上一世的科技还是这一世的武道，在他看来都是人类探索宇宙自然的方式，不到解开宇宙所有奥秘那一刻，无论哪种方式都不敢说是完全正确。更何况这个世界的神秘远超想象，说不定真有预知未来这样的能力存在，而这或许已经超越了潜意识的作用。 武道灵觉的开启对于武道修行者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提升，唯有资质优异者方能达成！玲珑天资绝世，在命轮境界之时就已开启了武道灵觉，但其他天资优秀者，大多要等到神轮，甚至是玄胎境界才有开启的可能。古往今来无尽岁月，也唯有极少数的天资纵横之人方能在命轮境界开启，这样的人极为罕见，千年、万年，甚至是十万年也未必能出一个。 闭目苦修，一夜无话，林一凡在玄牧山上的生活规律起来。厨房里人手充足，也不缺他一个杂役，是以他并未再去做工，每日呆在屋中修行，自有王老头送来可口饭菜，可谓周到至极。 眨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这日下午，林一凡呆在屋后树林中修炼《青帝长生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该来的终究要来！”他收功起身，往居所走去。半月修行，《青帝长生诀》已经初见成效，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从前更有活力了，就连他搬运气血诞生出的能量都充满了生机，修行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效果也更加显著，不过半月，他的力量就增加了两百斤左右，已经真正达到了六千斤。 “你们找我？”林一凡回到居所，率先发问，目光却是越过史天豪等人落在极远处的王老头屋子附近，心中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叫他不长眼睛。 当初史天豪等人要找他索取千年紫芝的事就王老头一人知道，他无故失踪，史天豪等人无缘无故被人狠揍一顿，只要王老头不是傻子，肯定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回到玄牧山的事情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究竟是王老头亲口通知了史天豪等人，还是从王老头口中得知他的失踪和史天豪等人被揍一事有关联的人通知了他们尚未可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哪种情况，王老头都是始作俑者。 “你就是林一凡？”史天豪开口问道，语气不善，同时默默打量着他，将他与一年多前那个将他痛殴一顿的人作比较。他们在“影谛”跳入万丈悬崖之后，的确来找过林一凡索要千年紫芝，但得到的信息却是失踪，自然而然地就将两人联系到一起。今日听闻林一凡回来，因为不相信跳入万丈悬崖之后还能活着回来，于是就想来确认一番，看这林一凡和跳入悬崖的“影谛”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惜的是，林一凡这一年多来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加之当初乔装打扮过，史天豪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他身上看到当初那个人的影子。 “正是！”林一凡道。 “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开口的是池晃，他心机深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一凡的反应，想从他脸上找到异常之处。 “后山。”林一凡答道，旋即问道：“你们问我这些做什么？”演戏要演全套，林一凡打算死活不认账，让“影谛”彻底烟消云散，自然要演得逼真一点。 “去后山做什么？”罗平也在注视着林一凡的反应，当初林一凡跳崖前那一番话带给他很大触动，曾欲下定决心刻苦修行，但因为无法摆脱史天豪等人的纠缠，最终还是没能脱离这个圈子。 “采药治病。” “采药治病，一年多没有回来？后山就那么点大，岂会一年多没人发现你？”史天豪冷哼一声，忽然走进林一凡屋中取出一件青色衣衫出来，问道：“一年多没有回来，那这件衣服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这是王老头的功劳，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当日穿着这件衣服回来。 眼见玲珑给他缝制的青衣落在别人手中，林一凡顿时一急，道了一声“给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抢。他用上了全力，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右手已经抓到了衣服。 史天豪见他身法迅捷，尚来不及反应就已欺到自己身前，握住衣服的手本能地一紧。只听得“滋啦”一声，棉布破碎，衣服险些被扯成两截。 林一凡面色瞬间冰冷起来，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史天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