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喜欢火吗
久久未见凰洛歌转醒，而且脉搏也越来越弱，芸香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赵天喻皱眉冷声道，“够了，再哭下去船都要被你淹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的小姐醒过来，不知道你愿否一试？” 他坐在了起来，一手搭在膝上，墨黑的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幽深如古潭般的眼底如天人交战一般闪烁不止，“求三皇子救救小姐。”她朝着赵天喻而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赵天喻抿了抿唇，看向了芸香，下定决心，“嗯，你转过身去。” 芸香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凰洛歌，点点头，转过身，赵天喻伸手把凰洛歌抱到了怀中，缓缓低头，心中有些紧张，有些忐忑，贴在了凰洛歌的唇上，心中诧异那异常的柔软，如他爱吃的杏仁羹一样滑软，偷偷观察的芸香脸红如朝霞，低头闭眼。 其实此时的赵天喻俊美无俦的脸庞飞上了两朵红云，就连白玉似的耳根也泛红了，发现芸香偷看，他慌张地渡了气，飞快地离开了凰洛歌的唇，“等会儿她醒了，不要告诉她。” 芸香的脸更加红润，半晌点点头，看着赵天喻手中的凰洛歌，“小姐她……”赵天喻的眼神触及到怀中绝美的脸蛋，面如冠玉的俊颜泛红，猛地撒手，若不是芸香反应快，刚刚落水的凰洛歌又要遭受第二次创伤。 接过凰洛歌，芸香看见凰洛歌有些红肿的嘴唇皱皱眉，抱紧了凰洛歌，静静地等着灵香，小船越飘越远，离开了月光铺洒的一部分，夜，如凉水般冷寒，“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擦擦擦……一阵啃噬声响起，赵天喻心中一寒，赶紧趴在船上，果然有一阵的啃噬的沙沙声，芸香看着赵天喻奇怪的举动，朝着水中一望，看见水下成片的鱼后后脸色倏地惨白，“食，食人鱼。” 赵天喻皱紧了眉头，从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料塞在了已经破洞的地方，“快到岸上。”芸香慌张地拿起了船桨，看了眼四周无助害怕地看着向水中砸东西驱散食人鱼的赵天喻，“三皇子，我不知道路……” 刚才这船越飘越远，现在天黑，夜明珠再亮也照不到岸上，“什么？你，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他护着凰洛歌，渐渐的船也溢到了水中，再不离开这里，他们就只能葬身鱼腹了。 芸香拿着船桨，快速地使船在江面移动着，但是这些鱼闻到血腥味便紧紧地跟着赵天喻他们的船。 小船中的水快要把整只船都淹没了，芸香更加费力地朝着前面划着船，“正北方向有一座岛，我们快上去。”赵天喻把一只鱼拍了下去，给芸香指路。 最后，小船还是沉在了水底，赵天喻先把芸香扔到了不远处的岛上，自己抱着凰洛歌游上了岸，水中渲染着浅红色的血迹，如妖娆曼陀花在水中盛开，赵天喻把身上紧咬的几只食人鱼给扔到了地上，用脚踏晕了，伤痕累累的他浑身似乎都染了血，但是凰洛歌却安然无事。 “天喻。”一身干爽的韩瑜手中拿着夜明珠，看见赵天喻他惊喜地喊了声，赵天喻转头看见了韩瑜，“你们也遇见了食人鱼？”韩瑜上前把准备的衣服给了赵天喻，“你怎么猜到的，难道你们也遇见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受伤的一天。” 韩瑜没心没肺地大笑着，灵香上去看着芸香怀中的凰洛歌喜极而泣，“我和韩公子给小姐和三皇子买了衣服，租了小船来找你们，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食人鱼，小姐她怎么了？是不是被咬伤了？呜呜呜……” 芸香拍了拍灵香的肩膀，“别哭了，小姐没事。” “好了，你们别聊了，我们升了火，快去烤烤吧。”韩瑜举着火把唤了声，灵香和芸香扶起已经醒来的凰洛歌跟在韩瑜的身后。 赵天喻手中拿着衣服和棍棒一瘸一拐地和韩瑜走在前面。 凰洛歌和赵天喻两人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便坐在了火堆旁烤着火，赵天喻从原来的衣服上撕下了布条，用火烤干便包扎在伤口处，“三皇子，你的伤是因我而起的，我来帮你包扎吧。” 现在凰洛歌有些忐忑地看着赵天喻，灵香安静地给凰洛歌擦拭着头发，她头上的簪子也已经留在了水中，一直包扎不好的赵天喻看了一眼凰洛歌，脸红了红，点点头。 凰洛歌拿着布条小心地包扎在赵天喻的手掌和手臂上，韩瑜一脸坏坏的笑容看着凰洛歌，“二小姐，他腿上还有伤呢，咱做事可不能半途而废呢。” 凰洛歌脸色通红地瞪了一眼韩瑜，往后退了一点，俏脸生辉，霞光如玉，韩瑜愣了愣，直看着凰洛歌，“咳咳，韩瑜，韩瑜！”赵天喻手握拳捂着嘴咳了两声，唤回了韩瑜的神智。 韩瑜看向已是不悦的赵天喻，“怎么了？”久经情场的韩瑜迟钝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赵天喻，“我腿上的伤在换衣服的时候已经包扎好了，芸香，想必大家也饿了，你把几条食人鱼挖出来让韩瑜烤了吧。” 芸香脸色发白地看着赵天喻，“那东西能吃吗？”芸香有些怀疑也有些害怕地问道，凰洛歌点点头，看着跳跃的火焰，“能吃，食人鱼rou质鲜嫩美味，难得的菜肴。” 在她醒来的时候，芸香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凰洛歌，当然除了赵天喻冒犯一事，凰洛歌话一出口就震惊了当场众人，凰洛歌挑眉地瞟了一眼众人，“怎么？我说得不对？不信你们可以尝尝。” 赵天喻无奈地勾起了嘴角，笑容有些牵强，“对，食人鱼确实是美味佳肴，韩瑜，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处理。”韩瑜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看了一眼呆愣的芸香灵香，额，还是正常一点的比较顺眼。 刚才觉得凰洛歌是仙女一般的美人儿，现在……韩瑜瞥了一眼凰洛歌，凰洛歌也对他笑了笑，韩瑜立马地撒开蹄子朝着水边跑去，芸香起身和韩瑜一起。 凰洛歌坐在火边，拿着一根结识的木棒在火中点燃，举在眼前，照亮了一半的地面，粉嫩的唇勾起一抹浅笑，眼睛粲若星辉，赵天喻不知不觉地坐到了凰洛歌的身旁，侧头怔愣地看着凰洛歌的侧颜。 “赵天喻，你喜欢火吗？”突然，凰洛歌问了赵天喻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她的目光却从未放在赵天喻身上，墨黑的眼瞳中仿佛有跳跃的火苗，“我，讨厌火。”赵天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概这个世上我最厌恶的便是火了。” 五年前，也正是赵天喻十一岁的时候，到现在赵天喻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深秋时一个寒冷的夜，他，母妃还有随行的奶娘李嬷嬷的帐篷很近，有刺客来刺杀父皇，行凶不成便处处点火。 那时候李嬷嬷是为了救他而困于火中，最终无尽的火熄灭后，除了翠玉的玉佩便什么也没有了，这块玉佩他一直戴在身上，因为这是李嬷嬷最在乎的东西，有了它就像李嬷嬷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一样，不曾远去。 凰洛歌似乎不是很惊讶，反而嘴角染上纯真的笑意，眼如弯月地看着赵天喻，“是吗？我很喜欢火，真实如它，勇敢如它，热烈如它，我钦佩它的单纯。”上辈子她还残留着些真实纯真，但是这辈子她变了，变得虚伪，变得冷血，变得……麻木不仁，能让她在乎的东西也屈指可数，然而这些东西里面却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