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节 逝者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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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某公墓。

    月影站在墓前，望着大理石石墓碑上那幅和蔼可亲的照片，泪眼朦朦。

    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忘了，今天，她要好好的哭一场，将所有的伤心、不如意、积累下来的委屈和思念，统统地哭出来。

    过了好长时间，陈菁茹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头，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月影，奶奶走的很安详，老人家是寿终正寝，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说过要多陪奶奶的，可是我没做到。”

    月影抽泣着，她就是在责备自己，自从回来之后，不肯安安静静地在学校里读书，一会儿这件事，一会儿那件事，真正陪奶奶的时间少之又少。

    “奶奶不怪你的，她说过，外面的天空才是年轻人的世界，不能跟老人家一样圈在房间里。”

    陈菁茹柔声安慰……

    沈奶奶没有什么病了，老人家只是老人，真正的寿终正寝，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痛苦，甚至神智都十分的清醒。甚至还笑吟吟地听完了月影这些年的经历。

    大概是人在临终地时候都有些……与众不同吧。月影所说地离奇经历在别人听来或许是匪夷所思。可老人家不仅没有表现出怀疑。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点头……一付‘我早就知道里面有猫腻。我就是要等你自己说’地表情。

    对于孙女地遗憾。老人家反倒安慰她。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成神做仙地。老人家一辈子风风雨雨走过来。她只想做为一个普通地人。享受一个普通地‘轮回’……

    “月影。人地灵魂死后真地可以‘轮回’吗？”

    陈菁茹地声音打断了月影地回忆。

    “或许吧。”

    月影地眼神有些茫然。对于自己没亲自见过地事物。她也不敢肯定。不过。听说地狱里有十八层地狱。既然是狱。那自然是关人地地方。想必不是所有地灵魂都有享受轮回地权利吧？

    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陈菁茹搂着她肩头的手紧了一紧，轻声道：“奶奶一辈子积德行善，如果真的有轮回，她老人家也一定是托生到好人家里。好了，月影，我们走吧。”

    月影点点头，柔顺地跟着陈菁茹向山下走去，公墓门口，一脸担心的沈道航看到她们两人走出来，这才吁了一口长气，快步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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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

    自从上古封神大战之后，虽然有十二金仙弃昆仑的说法，可昆仑派一直执掌中土修真界牛耳的事实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虽然十二金仙在其它地方分别留下了各自的道统，可这些道统和昆仑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有人甚至猜测，十二金仙当年出昆仑的事情是不是一件早已经策划好的阴谋，不过，这似乎没什么意义。

    迄今为止，尽管昆仑已经不如以前那般辉煌，但在修真界依然是令人仰视的存在，无数青年人以跻身昆仑门下为容，依旧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宗门。

    昆仑玉虚峰上，一个气势宏伟的宫殿群坐落其上，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玉虚宫。

    不过，往日热闹非凡的殿前今天却显得十分的清冷，只有几名年轻的弟子正在认真的清扫地面，这些都是新晋弟子，平常派中的杂务都是由他们做的——这叫做磨练心境。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做这种佣人似的活啊？”

    一名年轻道人抱怨道，看样子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些年轻弟子大多出身世家，恐怕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这份力气。

    那位被称作‘师兄’的人骇了一跳，他转头看看周围，没发现有人注意到师弟刚才那句话，这才低声道：“你是欠收拾了吧？这种话也是随便说的？”

    偷眼看了看旁边没人注意到他们后，这位师兄才低声说道：“告诉你吧，想摆脱这种苦役似的生活，你就努力修炼，什么时候到炼神期了，自然有人带你真正入道。”

    “不是有灵丹吗？多给我们发几粒，修炼速度自然就快了。”师弟很是委屈地嘟囓，大概也是仙侠小说看多了，中了丹毒了。

    师兄不屑地撇撇嘴：“切！灵丹当然有，可你以为那是商店里的糖豆一买一大把？告诉你，不表现出值得造就的天赋，是不会有人将灵丹浪费在你身上的。咦，什么人竟然敢在玉虚宫前驭剑飞行？”

    从远处天际掠过十余道剑光，闪电似的飞向玉虚宫的方向。

    “我们去拦住他！”

    师

    地握紧了扫把，做为一种尊重，所有人在玉虚宫外自T7剑已经是昆仑的惯例了，就如同武当派的解剑岩一样。不过，这位师弟未免是太勇敢了，除了他之外，其余那些弟子依然是恍若一无所见地继续扫地。

    “白痴！这事哪轮得着你管，快扫你的地吧！”

    师兄再也绷不住了，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一伸手将师弟的脑袋摁下，免得他被人误以为偷懒耍滑，连累自己。

    剑光一敛，青矶真人和几名同去黄海的昆仑长老现出身形，那些杂役弟子虽然不认识本派的掌教，但从服饰上也已经看清楚这些道士都是本派中的高层，哪里还敢到跟前啰，那位曾经勇敢的要冲上去捍卫本派荣誉的师弟更是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的躲在众人身后。

    青矶真人神色虽然如常，心情确是遭透了，哪里有闲情去理会一批杂役。这一次黄海之行可真是鱼没钓到，反惹了一身的腥，如果不是在散宝岩挽回了点儿影响，恐怕后果会更糟。

    虽然那些门派的实力无足轻重，可他们在修真界的声音还是不可忽视的，尤其让他郁闷的是，这次行动他总觉得有几分古怪，似乎是被什么人设计了一般。

    “掌教，您回来了！”

    从远处飞过两道剑光，剑光落下后，两名道士殷勤地向青矶真人问好，青矶真人只是冷冷地点了下头，便径直走过去。两个可怜的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在昆仑派的议事大殿里，一群高年老道正肃穆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听着一名和青矶真人同去黄海的长老通报情况。

    很显然，在他们听到‘碧游宫’三个字之后，眼中都流露出来一种复杂难名的神色，只有在听到有两位长老不幸陨落后，才微微吃了一惊。

    沉默了片刻之后，一名长老问道：“那碧游宫……就真的再进不去了？”

    “岂止是进不去了，在不在原地还很难说呢。”

    一名同去黄海的老道苦笑道。他们虽然被传送出来了，但背后总是要搞一些小动作的，经过他们查探，碧游宫出现的那片海底现在已经真正成了鱼儿的天下，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会不会是太乙门搞的鬼？”

    一名长老问道。

    “如果其中有古怪，只能是太乙门搞的鬼，只可惜他们太狡猾，没留下任何把柄！”一名长老做咬牙切齿状，这些人在修真界都不是藉藉无名之辈，被人摆布了一道，脸上确实是挂不住。

    “哼，天材地宝，是修真界共有之物，太乙门一个小小的门派，凭什么独占，我们可以要求他们共享那些藏宝！”一名长老恬不知耻地咋乎道。

    真是……青矶真人的目光扫了那位长老一眼，颇为无奈。

    这时，太雷真人缓缓开口道：“掌教真人，这碧游宫之事非同小可，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太乙门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可以肯定的事，碧游宫并非无因而出。而且，从你们所说的情况来看，除了碧游宫本身的禁法神秘莫测之外，其余两道禁制也未免太儿戏了，那分明是掩人耳目的遮眼法，从距离上看，也只有太乙门具备这个条件。而且，碧游宫毕竟是当年截教之主的驻跸之地，而太乙门正是截教余孽，很有可能已经捷足先蹬了。”

    “那还考虑什么，打上门直接要东西就是了！”

    太罡真人这次因为要给太雷真人护法，没有前去，本来就懊丧得很，闻言立即精神起来。

    太雷真人瞪了他一眼，直到他悻悻然低下头后，才捋着胡子道：“掌教真人，事关重大，我们何不联系崆峒，想必他们也不会毫无作为吧？”

    青矶真人沉着脸，想了片刻之后，点点头：“嗯，本座马上飞剑传书，请正清道友至昆仑一晤。”

    如果不是不得已，他决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太乙门展现的实力非常是非常恐怖的，四名大乘期的高手，仅以昆仑一派的实力去硬撼，就算是赢得胜利也是惨胜，青矶真人宁可多个人分一杯羹。

    他略为思忖一遍，便迅速写了一封信，一道金色剑光带着信函穿窗而出，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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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

    月影坐在沈奶奶睡过的床前，怀里抱着沈奶奶的照片，还在痴痴的发呆。

    沈道航推门进来，看到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来到她身后：“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月影，你如果还这样，奶奶会不安心的。”

    “放心吧，叔叔，我没事。”

    月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沈奶奶的照片放好，站起身道：“走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