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离去
“这两天呢，也真是多亏了你了啊，哈哈哈。”陆祎摇着一把纸扇边走边说，后面的刘刑则是像一条哈巴狗一般。“你也看到了，我那兄弟啊，到现在都不想出房间呢，哈哈哈。” 刘刑心想，看来那个虞六爷和伍亮一般，都是喜好女色啊。想着却又不能说出来，只得面露喜色，对着陆祎说：“大少爷，咱们拷问了这小娘子许久，她什么都不说，对咱们也没什么用处了。若是您喜欢，嘿嘿嘿……” 这个刘刑，果然是无勇也无谋啊，陆祎笑了笑，也得亏他，自己才能这么顺利。“你说你这个人吧，”陆祎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哈哈哈哈……” 见满足了自家少主人，刘刑也乐得像个偷了腥的猫，赶忙说道：“那小人，一会儿就去安排。” “别一会儿啊，”陆祎冲着刘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示意他靠近，然后用纸扇遮住他二人，悄悄地说了一句：“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看着刘刑远去的背影，陆祎脸上的邪笑终于变成了冷笑，眼神里隐隐透露出的杀气，仿佛要灭了世间万物。 “刘刑去准备了。”回到房间之后的陆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本还想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林曦已然入睡，便止住了。 宫澈轻轻地点点头，示意陆祎去前厅说话。 “什么时候走？”宫澈为陆祎斟了一杯茶，然后问道。 陆祎执起那杯清茶，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没有理会宫澈，兀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时散还丹，能暂时压制住百毒，蛇沼是伍庄研制骨粉的地方，想必到处都是剧毒，你拿着，万一可以用得上。” 把小瓷瓶放在宫澈面前，陆祎又从自己的靴子中抽出了那一把随身佩戴的匕首，放在桌子上。“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陆祎还打算拿出什么，便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顺着手臂往上看，便看到了宫澈那张含笑的脸。 “已经够我用的了。”宫澈看着陆祎不解的表情，回答到。 陆祎却盯着宫澈那明星般的眼眸，说：“我回来之前不许自己行动。” 听到这句话，宫澈倒是真的笑出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找到师傅才是当务之急啊。” 陆祎却只是瞥了一眼床上的林曦，说：“最晚明天走。” 当天晚上，刘刑得满脸肥rou还是堆着笑，请陆祎和宫澈去正厅用餐，美其名曰“践行”。所谓的践行宴上，刘刑自然是把自己为陆祎做的事好好的吹捧了一下，就像是邀赏的一条哈巴狗，在期盼着主人的垂怜。 第二天，当太阳被挂在了天空的正中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纪城的城门口。 陆祎理所当然地坐着刘刑给准备的马车，而林曦则是被迷晕放在了马车中。陆祎先开马车车床的帘子，露出一抹专属于大少爷的笑，对着刘刑说：“这次多亏你了，等我回了昱阳，一定会在父亲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小人能为大少爷做这些事，是小人的光荣，怎么还敢让大少爷在老爷面前提起小人？”刘刑带着一众守卫，在城门口卑躬屈膝地站着。 “哈哈哈，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上路了。”陆祎说罢，便放下了帘子。 而刘刑点头哈腰之后，便催促着车夫上路。还不忘嘱咐两句，不要颠簸了大少爷。 陆祎坐在马车里，冷笑着听着外面的对话，然后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宫澈，以及靠在他身上的林曦，没有在说些什么。 当晚，马车行走在深山野涧之中。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山川耸立，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黑面罗刹，在你面前，在你周围，盯着你。山影投在了车夫的脸上，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或许是赶多了夜路，心中的恐惧早已深埋。 这时车内突然传出来一声女子闷哼，而车夫只道是三人在车内一番云雨，并未多想。不一会儿，陆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先找个地方停一下。” 车夫毕竟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自然要听从陆祎的命令。找了一处空旷之地，勒住了缰绳，刚想翻身下马，就看见一白衣男子掀起了车帘。 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陆祎。 “这次你真是辛苦了。”陆祎面无笑容地说道，“这是赏你的，去一旁待一会儿。” 车夫笑嘻嘻的结果那几十两银子，心想这次刘刑给找的差事真是不错，连声道谢，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想到却听到了“噗嗤”一声，一把匕首从身后没入胸膛。 他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人，现在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看着陆祎的薄唇启启阖阖，他最终还是不情愿的闭上了眼。 “谁让你是刘刑的人？” 陆祎看着倒地的车夫，脸上的冷笑渐渐消散。然后弯下腰，拖着他已经开始泛凉的尸身，往深山走去。 当陆祎回来的时候，宫澈正坐在林曦旁边，给她掖着被角。 看着陆祎一脸的平静，宫澈便知道他已经处理完了。“我要回去了。” “就你那小轻功，确定不需要马匹？”陆祎挑挑眉看着宫澈。正好马车由两匹马拉着，撤一匹出去也是不成问题的。 宫澈挑挑眉，蹑手蹑脚的走出马车，似是害怕把林曦吵醒。而陆祎也跟着宫澈一道下了车。车内林曦的眉头皱了皱眉，似乎睡得不安稳。 “你可别小看了我的轻功。”宫澈接过陆祎递过来的匕首，像陆祎那样把匕首塞到了靴子中。 “我知道你是非去不可，你放心，”陆祎说，“我一定会把林曦安安全全地送到衡日阁。只不过，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宫澈给了陆祎一个安慰的笑容，转身运气轻功便消失在陆祎的视线中。陆祎看着夜风扬起的枝叶在银月的照耀下，闪着别样的光彩，心中也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林曦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内已经覆上了一层绵软的阳光。林曦撑起自己疲惫的身子，闭上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她并没有看见原本在车内的两个人，心下疑惑，便掀起了车帘。 当车帘被掀起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终于从缝隙中钻进了马车里。 而车外面只有陆祎一个人在驾着马车，他用力的抽打着马匹，仿佛在赶时间。 “宫澈哥哥呢？”林曦不见宫澈，当即问到。在她心中，陆祎一直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哪怕是他救过自己。 陆祎头也没回便说到：“他有事。” 林曦看他这清冷的态度，心中的那一股怒气也不知道为何凭空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宫澈哥哥什么关系？！” 陆祎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听到林曦这样责问他也并不生气，依旧是清冷的说到：“我是谁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一定会安全的把你送到衡日阁。我答应过他。” “你根本不说自己是谁，怎么能让我相信你？” 不过话还没说完，陆祎便说：“我说了，你信不信我无所谓。我救你，帮你，是因为宫澈，而不是因为你，懂了么？” 林曦一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她盯着陆祎的后背，恨不得一个匕首插进去。虽然这个人救过自己，但是看着他和宫澈那般亲近，心中就是不爽。 不过，林曦到底是女儿家心思，担心宫澈一个人的安危，便还是开了口。“宫澈哥哥一个人，有人保护么？” “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需要别人保护？”况且，陆祎本来的打算便是，快马加鞭把林曦送到衡日阁，然后赶回去。 这个时候林曦的怒火便是真的被点燃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说的那么云淡风轻，还是说他并不知道宫澈背负的血海深仇。“你若是他的朋友，此刻难道不应该担心他吗？你这又算什么！” 话音刚落下陆祎便勒紧了缰绳。马匹似乎也是受到了什么力，立刻止住了脚步，两条前腿高高扬起。而林曦因为惯性，差一点被甩了出去。被陆祎一只手扶住，重重的往后坐在了马车上。 “我把他当做朋友，所以我会把你送回衡日阁。”陆祎的语气里透露着往日所不曾有的冷漠，仿佛没有宫澈的请求，他是绝对不可能插手林曦这件事。“所以在到衡日阁之前，你安静地坐在车里，别妨碍我赶路。你越早到，我就能越早往回赶。” 听着陆祎这一连串的话语，林曦直愣愣地惊在了原地。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小女儿的脾性再大，也是知道自己在那里，对于宫澈来讲便是个拖累。他们本就不是因为自己而去的纪城，他们一定有自己的事要做，如今却在纪城救下自己。 想着想着，林曦的眼前便朦胧了一篇。她恹恹的坐回马车车里，陆祎也再次执起了马鞭。整片天空下，只有木轮滚动的声音在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