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落荒而逃
而此时，在内阁的两个人正在品茶畅聊，庄天骥拿起上好的青玉茶杯，浅啜了一口，似是不经意地道：“很少见主人从前门进来，平时主人怕引起轰动不都是从后门进来的吗？” 楚墨雪听他若有所指，摇头道：“这次发生了些意外，是那只傻马刚好跑到前门。” “那姑娘不错，是哪家的姑娘？” 他神情怪异地笑开了，反驳道：“那里不错了？我只觉得她全身都是毛病，既逞强又泼辣还会打人，想到这个小鬼就头疼。” “那你可觉得紫荷或者是小桃有毛病？” “不知道，没留意过她们。” 庄天骥举起青玉茶杯掩住唇边的笑意，他怕他要是笑了出来，这小主人就更嘴硬了。 “哦？我倒是觉得那位姑娘人很不错，有礼识大体。” 楚墨雪翻了个白眼：“那是她伪装出来的，这小鬼最擅长骗人。” “这么说来，主人是被骗过了？” “没有。” “呵呵，那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瞧她举止大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庄老，你问那么多，是想给庄大哥娶个后娘吗？”楚墨雪的脸沉了几分：“或是想给庄大哥再娶个妻子？” 庄天骥察觉他的不悦，还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前者不可能，后者的话……呵呵呵……我那媳妇福薄，早早就去见了阎王，剩下我儿一人，也是时候再找个人陪陪他了。” 他把茶杯放到了桌面，唇边勾起了个诡异的弧度：“可惜啊，她可是有夫之妇，庄老你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响了。” 瞧他那得意的样子，庄天骥一惊，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面，怒道：“你们不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吧！哎呀，主人你好歹也得给个名分人家小姑娘啊！你把人家吃干抹净了还不负责任，你让她怎么见人！不行不行，我得尽快帮你去她家里提亲，快说她是哪个府里的人？” 楚墨雪瞧他那激动的样子，幽幽地道：“摄政王府，你去吧。” “摄政王比你还小，无儿无女的，哪来的姑娘给你提亲？” 他不答，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她。” “这个年纪，难道是？！” “对啊，就是那个逼婚的小王妃。” 庄天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主人你怎么千挑万选挑到了个有夫之妇呢！” “南边和皇都的账簿有异样，很有可能是那家人搞的鬼，庄老还是把心思放到这上面去吧。” “诶诶诶！话都没说完怎么就走了！我已经让杨氏兄妹还有庄鸿去查了！”待他走远后，庄天骥小声道：“哼，就这么急不可待见那小丫头吗？” 梁霜降脱掉那身厚重的宫装后，迅速地穿上美得不可方物的渐变裙褂，腰带扎好，再披上白色薄纱，大功告成，在这个气温渐高的季节就该穿这样的衣服。 门外的小桃热心地问：“姑娘，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马上出去。” 她怕小桃等急了冲进来，心急到手忙脚乱地把抱着一堆她换下来的衣服，推开门跑了出去，却发现小桃已不见人影，只有一个面如桃花，身形瘦削的男人在门外含笑等着她。 对于此时此刻，她只想说！好大一只妖！天师快来收了他！ 楚墨雪见她在看到他后竟然慌张得要把门给关上，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冷声哼道：“出来，不然你就一个人自己走回摄政王府。” “呵呵。”梁霜降干笑了几声，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刚才？”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天地突然风云色变，掐指一算似是有妖怪作祟，所以我才要关门。” “那现在？” “我想了想妖怪也打不过你，我就安心地出来了。” 他鄙视着她：“你可真是巧舌如簧。” 她也仰着头，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既然你如此诚恳地夸我，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 楚墨雪突然低下头，吓得她连忙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问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没想到你的品味那么差，竟然还可以挑到这霓裳阁内最好的衣服。” “……” 她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说来也怪，这裙子除了裙摆长了一点外，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非常合身。这霓裳阁居然连她这种小孩子的尺寸也有，不夸庄老板经营有方都不行。 “除了这像草一般的头发，还有手里拿着的一堆衣服。” 她被他这样一嫌弃，察觉到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热，她尴尬地抚了抚刘海：“那我有什么办法，陪大傻跑了那么久，什么头饰、发簪都掉了！” 楚墨雪继续逼近她：“所以让你别乱逞强。” “我都说我没有逞！强！” “别往后退了，不然你会摔倒。” “谁会信……”梁霜降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石阶绊倒了。 当她身体直直往后掉时，他一把扯过她的手，把她一拉，她一个转身就落入了他的怀里，却是背贴着他的胸膛的姿势让她在反应过来后脸更红了。 “我都说了你会摔倒。” “你快放手！” “别动，不然我就要用别的方法让你安静下来。” “哼！”她在心里骂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点xue嘛！ 楚墨雪见她既生气又对他无计可施的模样，差点笑了出来，他拔下自己发上的翡翠玉簪，手巧地替她挽了一个简单的未出阁少女的发髻，他满意地看着她的后脑勺，柔声道：“好了。” 她摸了摸他为她盘好的发髻，脸红得更离谱了，简直就像猴子的屁屁，但她单纯地认为这不过是柳暖儿脸皮薄，而不是她梁霜降心理承受能力差。 “谢谢……不过为什么你会梳髻？” “自己梳多了不就会了。” 她很是天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没有陪睡丫鬟帮你梳头发吗？” “……” “怎么了？” 楚墨雪皱眉，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依然背对着他的小鬼：“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好奇怪的形容。 “你要背对我到几时？” “呵呵呵呵？”她连忙用手摸了摸脸颊，发现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干笑着转过身。 他看到她手中仍抱着那堆宫装，于是接过她手里拿着的宫装，对站在蛮远的地方的小桃道：“小桃，拿去扔了。” 她只捕捉到后面的几个字：“为什么要扔了？料子那么好，你好浪费。” “看着碍眼，要是觉得浪费，就在这霓裳阁多挑几套带走。” 小桃红着脸走过来，不敢正眼看他们两人，害羞地接过衣服转身就走。 梁霜降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桃的背影，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刚刚以为小桃走了才敢跟他打闹的，没想到小桃只是隐藏在某一处看着他们的这些举动，这要是传了出去，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桃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直都站在那里。” “救命！我怎么都没看到她！” “因为你矮。” 她听到他的讽刺冷哼了一声，怒踹楚墨雪，但很可惜，依然被他避开了。 他对她的举动一脸无奈，撂下一句更为刺激她的话：“知道你为什么矮吗？因为你腿短啊！” “你这个！”小贱人！ “你倒是给我说下去啊。” “哼，我不跟你计较！我要跟庄老板去告别了！” 她气冲冲地沿着来时的路走回最先到的大堂，因为那里有掌柜柜台，庄老板一般是在那里工作的吧。 当她到达大堂时，被大堂内的人山人海惊呆了，眼看这掌柜台上都蹲着几个人，仔细瞧了一下，能把这大堂都挤满了的人居然全是女人，无论年纪、穿着的女人都有，平时这霓裳阁的生意也是这般火爆吗？ 那些女人见她出来了，齐刷刷地盯着她，纷纷在窃窃私语：“你看，她不是跟那位公子一起的吗？” “对啊，她出来了，那位俊俏的公子呢？！” “好想再见他一面！” “我们去问问她那位公子吧？！” 不知是哪个女人提议去问她楚墨雪的下落，在场的女人们全都沸腾了起来，一起地涌到梁霜降的面前，七嘴八舌地跟她说话！ 梁霜降很想跟她们说这样太吵了，她是一句也听不到！还是排队一个个来吧。 被挤到门外的庄老板扯着喉咙大声命人把这些女人给拦下来，生怕她们伤害到那位小姑娘。 结果这群群情汹涌的女人被几位小厮拿棍勉强拦了下来。 在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这里时，一只大掌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拖出了大堂。 这个熟悉的手法……她怒瞪身后还在拖着她的人：“楚墨雪！放开我！” “放开你，要是被那群女人抓住了，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要是被抓住了，她可能就渣都不剩了！ “庄老板在后门等着我们。” “真的吗？可是我刚才不是看到他在大门口？” “都过了多久了。” 楚墨雪放开她，快步往后门走出，梁霜降由于腿短只得无奈地小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