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这是最好的时代
新家不算大，两室一厅，八十平方米左右。 主人闭德柑是一名软件工程师，兼职网络写手和职业玩家，总和工资挺高，至少买这间房子的钱都是他自己赚来的，一分一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以在自己家里工作，高薪，有挺大的自由空间，这样的生活，应该是许多人梦魅以求的吧。 这小子以前一定付出了许多。 软件工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热门专业了，如果要在这个行业里混出什么名堂，除非有个好爹娘，否则你除了要有极高的天赋外还得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去钻研，再加上网络写手这一个副业，我可以想像得出这家伙从前的样子。 不过，应该很幸福吧。 除了完成公司的编程任务之外，我看到他无论是码字还是上游戏刷副本从商赚钱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如果一个人能真正意义上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便是一种完美的人生了吧。 “我……我就不去了吧，今天有点事。” “不是，是真的有事，家里来了客人……” “你才拐卖萝莉……” 我盖着被子露出个脑袋在外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宅男戴着耳机在电脑前和他的那些“战友”们胡扯，不久之后就有了些小小的睡意。 在外面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行动，虽然昨晚也在这里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下，但是时差似乎还没有完全倒过来呢。 “好了，就这样了，我下了。”闭德柑摘下耳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径直走到了我的身边：“翼翼。” “干嘛？” 我奇怪地看着他——印象中我已经把自己的打扫任务都完成了，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也没有到晚餐时间。 “带你去买衣服。”闭德柑说道。 “买……买衣服？现在？”我的脸瞬间红了个透，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吞吞吐吐道：“那个……不必了吧……我……” 我这套衣服可是外星科技哎，又保暖又防尘，一般情况是不用更换的。 “不行，既然要长住，该买的还是要买的，包括内衣，这些都是地球的习惯。”闭德柑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把我从被窝里抱了出来，“难得今天阳光明媚。” 就是因为阳光明媚才不愿意出去啊！ 话说你这家伙吃豆腐还真实光明正大啊……快把我放下来。 “可是……我这样子……”我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蝙蝠翅膀，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还想白天养好精力晚上趁你睡着的时候跑出去找我父亲呢。 “这个不是问题。”闭德柑将我放下地，为我套上了他那厚重的羽绒服，把背后的双翼罩得严严实，又找来一顶毛线帽套在了我的头上。 “好了，就算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你的眼睛也只会误以为是美瞳而已，翅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走吧。”把吊到我面前的小毛球摆到后边，闭德柑再度像抱小猫一样将我抱了起来走出家门。 喂喂！我还没同意呢！ 我没想到闭德柑竟然说走就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将我抱出了楼房，外面的阳光像刀子一样照射在脸上，无可奈何的我只好愤愤地拉过羽绒服后面的连衣帽，将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 “你干嘛？下来自己走啦，出了小区人就多了。”头顶传来闭德柑疑惑的声音，我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赶紧走啦可恶。” 可恶的阳光。 “呃……”他似乎被呛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不喜欢阳光？” 何止是不喜欢啊……一想到被阳光照到的那种感觉，我的身体便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还没等我说话，骑虎难下的闭德柑便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走快点的。” 真是的，好好的宅男不当，无缘无故跑出来买什么衣服。 不久之后，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暗下来不少，我抬起头，确认我们的确来到了一家挺大的商场，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跳到了地上，整理着身上这件完全不合身的羽绒服。 光是上衣外套就已经把我整个包了起来，袖子长得手根本不能从里面伸出来，我套着这件衣服看上去十分滑稽。 “你自己看看要买什么衣服。”闭德柑作为始作俑者倒是毫不在意那些路人的目光，在大方地将选择权交给我之后又加了一句：“不能超过2000元。”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多有钱呢。 “随便啦……”相比之下我倒十分不习惯被别人这么盯着看，从小都是孤独一人的我更希望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哦？”闭德柑眉头一挑，“普通的衣服倒无所谓，难道你连内衣也要哥哥帮买吗？” 吵死了吵死了。 “这样不行的，哥哥是男生，不会买，帮不了你。” 可问题我也是……我也曾经是男生啊，我也不会啊…… 心怀怨念地画着圈圈，正当我准备就这么落荒而逃的时候，服务员小姐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走了过来，看了我一下，对闭德柑说道：“先生需要点什么呢？” “呃……我meimei是第一次来买衣服，有点小麻烦。” “好的，请问小meimei需要什么类型的衣服呢？”服务员在我面前蹲了下来，用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对我说道。 什么类型的衣服…… 我正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脸上突然感觉被捏了一下。 干嘛？ 我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这名女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闭德柑说道：“呵呵，你meimei实在太可爱了，实在忍不住就……要不这样，我带着她随便转转，她喜欢什么衣服我就带过来给您作决定，可以吗？” “那个……”我在下面弱弱地开口道。 “麻烦你了，meimei有些怕生，平时也不经常出门，你们也不用给我看了，她喜欢什么就直接打包吧。”闭德柑摸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道，“她的确很可爱。” “可爱你妹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本来就郁闷的我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拍掉了闭德柑的手，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呆愣了半天后闭德柑第一个回过了神，有些邪恶地看着我笑道：“对，可爱我妹。”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小meimei还带腹黑属性呀？”那个服务员竟然也对二次元有一些了解，非但没有计较我不顾形象的气极败坏，反而有些纵容地牵起了我的手，“来，让jiejie带你转转，喜欢什么就和jiejie说哦。” 又是jiejie。 现在的我对这个词已经有些敏感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呢。 不同于小说中描写的纤纤玉指、柔若无骨，这名不满20岁的女孩子的手给我的感觉有些冰凉，有些僵硬，很多地方都长满了厚厚的茧子，甚至还有冻疮。 这就是我们最普通的劳动人民呵。 …… 三十分钟后，闭德柑提着三个大袋子带着我走出了商场，这些衣服花去了他1800元。 这不能怪我……看衣服的时候我压根没说过几句话，一直都是那个服务员“那件怎么样？黑色的很符合你的气质呢”“这件呢？小可爱穿上它一定很帅气。”，再加上我打死也不愿意脱掉外套去试衣间换衣服，只会一个劲地点头，不多一会儿就都把衣服买齐了——虽然都是那个服务员选的，但至少别人是真娘，眼光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应该。 商场外不远处是一个十字路口，过了红绿灯再上个小坡就到闭德柑的家了，两个地方相距不到500米。 我裹紧了羽绒服，低着脑袋防止被更多的阳光照到，视野内勉强可见对面的红绿灯正在闪烁着。 照我们这个速度，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绿灯呢，还真是幸运。 “你被阳光照久了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吧？”看到我的样子，闭德柑担心地说道。 “不会，只是身体单纯的不喜欢阳光，被照到会难受而已。” 正当我们聊着天缓缓地迈着步子向前走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沉闷的rou体撞击声，一个人影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我们的面前，血水瞬间浸湿了地面。 人群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夹杂着一些相机的快门声，原本冷清的街道刹时间热闹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狗血…… “救……” 被撞到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血正不停地从她口中和脑袋上流出，地面上的绯红逐渐扩大了开来。虽然看上去伤得很重但她却依然保持着意识，挣扎着向我们伸出了手，好像在乞求着什么。 “打12……咳……” 好像我们此刻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扑通！”身旁的闭德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财物袋也撒落了一地。 我示意女孩不要再说话，从闭德柑的上衣口袋中摸出手机，刚摁下120，熟悉的危机感传来，抬起头，我看到一辆还沾着点点血迹的跑车正飞速向着这边开来。 该死…… 这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我只来得及调动灵力将闭德柑推向一边，自己也顺势滚到了马路边上，一阵风刮过，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我回过头，看到那个女孩的脖胫处已血rou模糊，擎事车辆扬长而去。 以前一直看到电视里说一些人因为不愿意承担高额医疗费而做出倒车把人轧到死的做法，一直安慰自己这应该只是少数人，世界还是美好的。 然而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 怒火中烧的我把外套随手一丢，猛地扇动翅膀向着不远处的跑车窜去，不再理会那让我难受得要死的阳光，体内的灵力在疯狂地运转着，仅几秒钟的时间我便拉近了自己与跑车的距离，狠狠地在地面上一蹬，我在空中翻了个身后稳稳地落在了跑车上。 一个急刹，跑车停了下来，我也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但很快便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平安落地。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了。 一名女孩气极败坏地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 在看清女孩样貌的一刹那，我心中的所有愤怒，所有恨意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解与迷茫。 你……为什么…… 女孩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拿着一把小刀就冲了上来，“噗”的一声将匕首扎进了我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躲？”女孩颤抖地松开了握着小刀的手，一些鲜血溅在她洁白的脸蛋和美丽的羽绒服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面容显得格外的妖艳。 为什么…… 心里一阵抽触般的疼痛，渐渐掩盖住了伤口上的痛。我很想现在就质问眼前美丽的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不知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开口说话。 “我……我……”女孩看到了我背后的蝙蝠翅膀，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在说了几个单音节后便不顾一切地跑回了车里，启动机器绝尘而去。 我拔出胸口上的小刀，感受着刀柄上边女孩留下的余温，鲜血顺着刀子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 身子再也没有了力气，我缓缓地跪到了地上，想哭，可是这具身体似乎没有泪腺，过了很久还是没有一滴眼泪从我的眼中流出。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整整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靠近我。直到第十五分钟后，闭德柑才脸色苍白地跑了过来小心地将我扶起，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我们……回家。” 我只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的伤……”半晌，闭德柑终是沙哑地问了一句。 “没事了。”这样的伤对我而言根本不致命，再加上那个女孩似乎也没打算下杀手，刀子扎得并不深，伤口在灵力的刺激下仅几分钟便初步愈合了。 不远处警笛声大作。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阳，灼热的光线似乎要把世间万物都要蒸发掉一般，不断向大地撒播着温暖和希望。 “永恒，黑暗。” 一股庞大的灵力以我为中心扩散了出去，所有可见光瞬间从这片领域中消失了，周围的温度也跟着迅速降了下来。 牵过闭德柑略显冰凉的手，我再次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回家。” …… 一直以来，“家”这个词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 从自己懂事起，家里的战争便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我10岁那年，父母离异，在法廷上为我的去向吵得不可开交。 讽刺的是，他们并不是在争夺我的抚养权，而是在千方百计地想将我推给对方。 当法官问我愿意跟着哪一方的时候，我在众人好奇而嘲讽的目光中取出了一枚硬币。 于是我跟了mama。 从那以后，家、亲情、爸爸mama这些温暖的词对我而言便形同末路，独自一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有时候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作为一个人类，一个生物那样活下去，直至死亡吗？ 然而不久之后生命之神与我开了一个玩笑，虽不致命，却足以颠覆我的一切。 天翻地覆。 “抱歉呢大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我乖宝宝一般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正在为我翻箱倒柜寻找着治疗用品的闭德柑，用甜得有些发嗲的萝莉音满怀歉意地说道。 闭德柑看了我一眼，从身后的医疗箱中取出了一卷纱布，平静道：“这不怪你，你做得很对。而且那个时候我也很气愤，只不过没有勇气像你一样站出来罢了。” 用颤抖的双手将纱布放到了我的身边，闭德柑又恨恨地说道：“那种人绝对会遭天谴的。” 天谴？不，这世界没有神，即使是在自喻文明社会的人类世界，物竞天择依然是最实用的基本法则。 “翼翼没有能把那个坏人抓到……”我沮丧道。 “你不要这样。”闭德柑突然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承认自己很喜欢你扮可爱发福利，但我更愿意你向我展示你最真实的一面。不要防备我，好么？” 真实的我……么。 或许早就死掉了吧，从自己来到这个星球的那天开始，就被我杀掉了。 在这个地方，你要我如何用这具身体去面对，自己曾经的一切。 绝望的背后，只有伪装和隐藏，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在不知所措中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我低下了脑袋，喃喃道：“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 “什么？” “没什么。”我挣脱了他的双手，站起身。 “我要出去一会儿。” “你……”闭德柑看了看床上的纱布，似乎想阻拦，但是看到我坚定的目光后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换成了一句关心的问候：“自己小心。” “嗯。”我穿上今天新买的小圆头皮鞋，从窗口那个尚未修复的大洞中钻了出去，此时外面已是夜色稠密，绯色如昏。 我一直不相信命运，无论什么东西、什么事情都有自己既定的规律，只要努力追求过了，即使没有收获没有成功，也不应该去后悔，因为那是对自己所有努力的一种否定。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意义，我都会去尝试。 轻轻地落到地上，我一头扎进了旁边绿化用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前提下离开了这个小区。 来到今天的事故现场，我看到这里已经做过了清理，那个女孩的尸体已经不在了，不过地上还遗留着一滩暗红色的模糊液体，以及不远处清晰的刹车痕迹。 这就够了。 就算记不住那个车祸死亡女孩的血液的味道，自己的味道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下午将刀子刺进我身体的时候目标的衣服上沾上了不少我的血，除非是特务之类的专业反追踪人员，否则被我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会明白的，一切…… 缓缓地在路口上走着，我渐渐发现周围人群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越发不对劲了起来，时不时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隐约可以从他们口中听到“通缉”“十万元”一类的字眼。 怎么了？ 平时我习惯没事就拍两下翅膀，但这次出来我自认已经很努力地让背后的翅膀看起来像一个装饰品一样低垂着了，身上还穿着类似COSPLAY的大小姐粉色连衣睡裙，应该没多少破绽才对。 夜幕下的东方之珠一派灯火辉煌，连这一带辟静的地方都装了不少路灯，双重视觉下我可以看到有几个人正鬼鬼遂遂地向我围了过来。 “走开。”我冷冷地对着前方的两个青年说道。 “嘿嘿，小meimei一个人呀？” “新闻上说你值10万元人民币哩。” “来，跟哥哥……噗啊！” 没多少废话，我对着走到自己身后顺势要制服我的青年就是一个肘击，一声惨叫传来，青年捂着肚子滚到了地上，相信这家伙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你……我X老子不信了……啊！” 仅是对着前方一个侧踢，地上便又多了一个**着的人类。 “果然是妖怪，兄弟们上！有了这十万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看着四面八方怪叫着举着棍子一类冷兵器的混混向着自己冲了上来，我的眼神彻底冷了。 半分钟后，这片街道的马路上便躺倒了十几名人类，周围商店见情况不对纷纷不约而同地关上了店门，路上的行人也各自匆匆跑掉了。寒风吹起几片落叶，带着它们向远方飘去。 就像曾经的家一样，静悄悄冷冰冰。 扇动翅膀，我呼地一声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来今天的事情应该被很多人拍到了，也许还被录了视频也说不定。不过既然就连这些街边的小喽罗都知道了我被通缉的事情，那么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件事情会传得那么快。 反正这个世界，随着菲丽丝的死亡，能伤害到我的东西，几乎已经没有了。 顺着气味我很快便来到了一栋小别墅前，无视别墅外边那近五米高的围墙，我直接从空中飞了进去，转了一圈后找到一处还亮着灯光的房间，停留在半空，透过窗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的美丽少女，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消弥了一般，天地间只剩下了房间里的那名赤裸女孩。 许久，我拍打了两下翅膀，就这么从窗口撞了进去，玻璃窗薄纸一般没有对我造成丝毫阻力，“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啊——” 床上的女孩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声，一个翻身抱紧了身边同样赤裸的男人。 我落到床尾，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不远处自己曾经无比依恋的女孩，然而此刻的她对我而言又是那么的陌生。 男人手忙脚乱地在床头翻找着什么，我缓缓地将灵力在手上凝聚成了一把通体呈绯红色的长枪，猛地对着男人投射了过去。 长枪在半空带起一阵破空之声，牢牢地钉在了男人脑袋一厘米外的墙壁上，枪头入墙三寸，枪身有一大半还留在外面轻轻摇摆着。 男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敢再有所动作。 我转过头，看着女孩逐渐平静下来的脸色，半晌，终是轻声开口： “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