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龚晨之死（2）
这个最具有杀人动机的花姐的老公，在龚晨被杀前后都一直被警察关着，现在也还没放出来。因为在警察警告之后还敢当着警察的面儿行凶，这个行为实在有点儿冒失。 年轻警察认为花姐的老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好好教训教训他，出不了心里头这口恶气。于是乎，照着最长的拘留时间，给了他十五天“警局自助游”。 至于邻居黄大妈，也是非常可疑。就像刚才那两名警察说的那样，她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和手段。不过，张文绣锦仍旧认为不可能是女性犯罪。而且，不就欠几个月房租么，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再来，就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关系了吧！这个上头张文绣锦是半点招也没有。在她看来，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某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友或者老公，伺机杀了龚晨。 可是问题又来了，究竟为什么要把他用那么奇怪的姿势挂在房间里？ 房间里的那些画和照片去哪儿了？ 为什么要在墙上大面积的涂鸦？ 而且最糟糕的是，从目前的证供看来，她张文绣锦是最后一个看见活着的龚晨的人，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嫌疑最大！ 这个问题不仅她很焦虑，警察陶勇也很焦虑。这一次次的，都被张文绣锦这么个小女娃娃给溜掉了！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命案和失踪案，已经引起了民众的不安和上级领导的重视，如果他还不能迅速破案（或者找个替罪羊）的话，他的小日子怕也是不好过了。 一想到这些，陶勇就头大。现场工作处理完了之后，他迅速赶到了医院，焦急地等待着验尸报告。 小慧和乔慧正吃得欢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眼帘。 “哟，你们还挺会过日子的啊，跑这儿来解馋来了。”闻人光耀走过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自顾自地拎过一旁的凳子，大马金刀地做了下来。 乔慧和闻人光耀并不熟悉，虽然昨天中午在食堂一起吃过饭，但那也是因为有张文绣锦在的关系。平日里，也就远远地看过几眼。 不得不承认，每次近距离观看闻人光耀的时候，乔慧都会眼睛发直。这张脸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杰作，看着这张脸，她就有种画画的冲动，想要把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在纸张上！ 那攀过鼻梁的影子，那落在睫毛上炫光，那柔软而富有线条感的嘴角，那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肤…… 乔慧直盯了闻人光耀一会儿，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埋头拿起一串烤串来吃。偏生那串烤得比较结实，任她怎么撕扯都拽不下来，一时间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颇为尴尬。 好在这个时候，闻人光耀的注意力都在张文绣锦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闻人光耀仔细端详了小慧一阵，忽然邪邪地笑道：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点儿背呢？是不是上辈子没做好事儿啊？” 小慧翻了他一个白眼，不顾形象地大吃了几口，嘴里嚼着食物说道： “我怎么就点儿背了！遇上你才是没有好事儿呢！” “嘿嘿，我刚听说美术老师被人杀了。”闻人光耀笑嘻嘻地说着，半眯起的眼睛里一点儿也看不出有对于龚老师被杀所应该有的震惊和遗憾，倒像是传播一条花边新闻一样乐在其中。 “啊，我们刚刚就被警察问过话了。”小慧毫无形象地继续吃喝，在别人眼里也就是张文绣锦在大快朵颐。 乔慧望着小慧，忽然明白自己觉得这个张文绣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因为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张文绣锦还没这么粗鲁。或许她是饿极了吧，或许这里的菜的确合她的口味。乔慧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很合理。 闻人光耀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文绣锦的不同，仍旧拉着她说着龚晨的事情。 小慧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闻人光耀，剩下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小地方就是这点儿有意思，出个门，不经意就能碰上几个熟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给简莨看病，又送小娟去城里检查疗养的费友伟，费医生。 小慧当然也是认得费医生的，三人一阵寒暄，令乔慧更加尴尬，但又觉得很有趣。这个张文绣锦，比她以为的还要有趣，她现在可不舍得走，硬着头皮也要赖在这里。 因为有不认识的人在旁，费医生没有细说情况，只说已经联系上了小娟的父母，还有她的那个学长也来了。她现在由他们看护着，精神面貌好了很多，但仍旧记不起在自己那日从医院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费医生送她去医院。 对于这一点，她的家人们都觉得没所谓，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至于那个学长，已经向小娟表白了。 “嗯，不错不错，好事情！”小慧点点头，仍旧吃个不停。乔慧却是满心的好奇，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谁，仿佛他们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诶，对了，那龚老师的尸体是不是运到你们医院去了？”闻人光耀忽然问道。 “是啊，现在警察正守在医院里，等着拿验尸报告呢！”费友伟医生说道，随即又感叹起来： “唉，我在金川也呆了二十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些事儿。现在倒好，接二连三的闹出人命来！” 闻人光耀斜睨着费医生，露出一种惯常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也未必没出过，不过是没人发现而已吧。” 闻言，费医生一怔，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闻人光耀的肩膀，起身向众人告辞。 “你不吃点儿啊！”小慧仿佛这才想起礼貌两个字，连忙冲着已经迈出半步的费医生说道。 “不吃了，你们吃吧，我赶着回家呢。”费医生笑道。他一直都未曾真正地讨厌过这个疯癫癫的小丫头，相反的，他还挺喜欢这个小丫头，跟她待在一起，觉得人都变得年轻了，世界都变得新鲜了。 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面对简莨的时候，可惜佳人已逝，天人相隔。 暗自轻叹一声，费医生迈开了脚步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