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促膝长谈

    一路疯狂奔出了小巷，直到了人多的街道，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才瞧准时机从房顶上跳下了下来，混入了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群中。

    “都怪你们，拉着我干嘛！都没有看到里面出来的人是谁！”张文绣锦撅起嘴，晃了晃稍显蓬乱的卷发。

    白凤闻言斜睨了她一眼，除了使劲儿翻白眼都想不出吐槽她的词儿了。

    “赶紧回去吧，爷爷奶奶该等急了。”白龙装作没有听见张文绣锦的抱怨，叮嘱了一句。

    白凤也不答话，率先走在了前面，白龙依旧走在最后。两人将张文绣锦夹在中间，以顾全她的安危。

    走在大渡河的钢架桥上，迎面吹来的山风里夹杂着树木的气息。

    这股气息令张文绣锦想起了昨天晕倒时，抱着她的闻人光耀身上的气息。

    一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朝厂区宿舍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在她身后的白龙轻轻推了她一把，她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白凤。

    回到白家大院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冉大师已经吃过晚饭了。

    “怎么才回来？厨房里有给你们留的菜，快去热热吃了，别饿坏了身子。”白奶奶叮嘱道。

    三人点头称是，各自回房放下背包后，前往厨房。

    张文绣锦擦完餐桌后，坐在桌边等了片刻，白家兄妹便将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也是饿了，闻着饭菜香味直咽唾沫。顾不上多说什么，三人一气儿猛吃。

    “诶，我说着冉大师究竟什么来头？瞧这架势，是要赖在你家不走了么？”张文绣锦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一面用纸巾擦嘴，一面问道。

    “谁知道呢。”白凤说着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张文绣锦自觉地走到一旁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白龙在水池边洗碗，白凤把沏好了的茶端上桌，在桌边坐下。

    三人围坐在桌边，一面喝茶，一面试图理清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

    首先，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季兰芝和菲菲，是在两天前。那天晚上他们遭到了灭魂师的袭击，张文绣锦也因此命悬一线，现如今如果不能得到仙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魂飞九天了。

    接着第二天，张文绣锦昏倒后，在医务室里遇到一个血影。下午放学的时候被文娱委员丁莉派去美术室，无意间发现了龚老师的一幅油画下有另一幅季兰芝的肖像画。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有人在下游发现了菲菲的尸体，季兰芝下落不明。起初张文绣锦认为龚老师的画和季兰芝失踪有关，但是据美术社的社长说，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情况。虽然被毁坏的画恢复了原状，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龚老师自己把画补上了。

    娇娇的行为古怪，他们追踪娇娇遇到了那个血影。张文绣锦不敢确信那个血影就是那天在医务室里见过的血影，毕竟在医务室的时候，那个血影可没有那么大只。加上两个都是血淋淋的模样，根本无从辨认。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就算不是娇娇造成了季兰芝的失踪和菲菲的死亡，这事儿也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张文绣锦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我看她不仅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更是跟灭魂师有勾结！”白凤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和白龙对灭魂师的恨意颇深。

    想那灭魂师不仅觊觎白家子孙的性命，还以此要挟、奴役她和白龙二人，并且差点断送了张文绣锦的性命，想到这些都让白凤牙根痒痒。

    “对了，今天不是有人说娇娇加入了什么圣血教么？你们想，她去的那个地方冒出了血影，看当时的情形，不就是灭魂师在养鬼么？会不会，这个圣血教的背后就是灭魂师？又或者，这个圣血教本身就是灭魂师们搞出来的？”

    张文绣锦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捋着微卷的头发盯着白家兄妹，等待他们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你说的对，怎么看也像是这么回事儿！”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如果真是灭魂师在搞鬼，我看就我们三个恐怕也只能塞了那些恶鬼的牙缝。”

    “可是我们不能这么袖手旁观啊！如果不管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张文绣锦义愤填膺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就你斗得过灭魂师么？你这是伤疤都还没好就忘了疼啊！”白凤忍不住又翻了张文绣锦一眼。

    被白凤这么一说，张文绣锦一时语塞。的确，自己的能力连白家兄妹都及不上，要不是有熊图等人的帮助，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如果只有我们不够的话，那就找上更多的人！”张文绣锦倔强地说道。

    “更多的人？你见过一个渡魂师么？啊，对，你见过，还是个死鬼。”白凤刻薄地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简阿姨！”张文绣锦语气生硬，显得有些怒气。

    尽管简莨逼迫她成了渡魂师，害得她现在无法过上安宁的日子，但是她打心眼儿里不恨简莨。何况简莨是夏帆的母亲，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邻居，所以她很不高兴白凤用这种刻薄的语气来谈论简莨。

    白凤自知理亏，没有再争辩，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张文绣锦斗嘴已经成了她的乐趣之一，但她绝不愿意真的惹她不高兴。

    见白凤面露歉意，张文绣锦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继续说道：

    “就算没有遇到别的渡魂师，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咱们不能借助警察的力量啊？”

    “警察的力量？拿枪打鬼么？”白凤忍不住又开始吐槽。

    “当然不是啦。可是你想啊，灭魂师终究是人类，而且他们不也一直躲在暗地里不敢正大光明的出来烧杀抢掠么？毕竟还是不能跟全人类作对吧？说难听点，要是你把全人类的杀光了，去哪儿找鬼魂来奴役啊？”

    张文绣锦一本正经的说着，白家兄妹听得噗嗤一乐。作为妖怪的他们，倒是非常赞同这个不能杀光全人类的逻辑。

    可是要让警方去捣毁灭魂师的窝点，似乎又是个非常不靠谱的主意。总不能直接跑到警察局去说：那边有一群灭魂师在杀人！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白凤笑问张文绣锦。

    “嗯……警察不是都讲证据么？既然季兰芝和菲菲的事情都跟娇娇有关，而娇娇又跟灭魂师有关……”

    “你有证据证明这一点？”白凤忍不住抢白道。

    “呃，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可是直觉，你知道的吧！所以我们就要去找证据！”

    说道这里，张文绣锦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闻人光耀那张带着些许邪气的笑脸。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在看福尔摩斯，还讲了一段跟证据什么有关的话。

    怎么又想起他了呢？真奇怪。张文绣锦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个恼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