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觉察的阴影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刚刚抬头的太阳给天边的云朵染上浅色的浅艳的朝霞。风从陆地那边吹来，让空气中的腥咸气息消散不少。 太阳升起的速度很快，要不了多少时间朝霞就布满天穹。原本还有些昏暗的环境很快就明亮起来，光线随着船边浪涛起伏，一片波光粼粼。而在这会，在船的两旁，大批的机械鱼接连的从水中跃出，带出道道水花。 通过机械眼带来的视觉强化效果，蕾薇亚丹能看到那些水花上映射出来的细小彩虹。 真是很有意思，同时也极为无聊的美景啊。 叹了口气，蕾薇亚丹放弃了继续观景“散心”的打算。 她挥舞着长矛、控制着水流“逗弄”着下水中的那些机械鱼，让它们一次次的不断上跃。 这些机械鱼可不是好看好玩的“宠物”，灵活的小家伙主要的作用在于监测、记录环境的变化。不仅是洋流变化、水压情况这类水下数据，还是说海面上的大气成分含量、天空概况、气温气压……除了要记下大量的数据，它们还将拍照标记下当日当时情况。 这些小家伙是蕾薇亚丹一手设计的，她很清楚它们的机体性能，清楚怎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逗弄”它们，又不妨碍到它们的正常工作。通过这种本“无意义”的行动，妖将大人紧绷的精神能得以平缓些。即便是机器人，长时间不间断的科研也是会带来浓重的“倦意”。 自从上次杰洛突入阿卡狄亚核心区，一路“杀”到艾克斯那里以后，蕾薇亚丹的心情就再没有好过。其中的问题倒不是说妖将大人在怎么自责自己防御工作不到位，而是她无法不去在意对方身上那层怎么都无法破坏的盔铠，那套怎么想都不科学的防御甲。 找遍了过去残余下来的所有科研资料，翻阅了所有相关信息，蕾薇亚丹列出了她能找到的，当年所有可能用于制造“战斗用雷利普机器人”盔铠的材料种类。可对比分析、模拟还原后，不管是使用哪种材料，不管是怎样的特殊的设计，杰洛身上的那套铠甲都不该有那么强大的防御能力。 当时蕾薇亚丹在自己两个心腹的帮助下对杰洛近一个多小时的研（殴）究（打）可不是白费时间精力的无聊行动。她成功的从杰洛哪里采集到了不少的数据资料，进一步的分析显示，与其说是杰洛身上那套铠甲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不如说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抗拒着”那个铠甲被破坏。那些致命的“破坏”在伤害到铠甲“本身”之前就被削弱了，就仿佛那套铠甲被添加了一种“概念”，一种无法被破坏的“概念”。 是的，结合过去的数据来看，符合的唯一可能，就是百年前一个被验证了“不可能实现”的特殊科技——“概念武器”。 出于科研者的本能和对不科学现象的困惑，蕾薇亚丹开始构建虚拟模型来试着研究制造出“概念”用于防御的“可能性”。 最为基本的一步，想要真正的用“概念”的防御措施，那必须要对“整个世界”这种东西有足够的了解。若连一个基本的“世界概念模型”都没有，那要怎么建立起能在这个世界里使用的“概念武器”？而构建这个世界模型所需要的数据，即便是在百年之后也只是堪堪够用。 根据杰洛的“成功案例”来分析，要在用最低消耗的程度下来实现“概念”防御。若不是有着对世界的整体“概念的充分分析，想要用那种程度的小型机体来构建强大的“概念防御”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妖将大人控制着空气中的水雾，让水雾在空中组成一个细碎的模型。正常人固然是看不出这个浅色的球形中的稀薄水雾代表着什么，但根据半机器人那异于常人的敏锐感受器能清楚的观察到其中的各种细致形状与细微变化。 当然了，这个随手做出来的小东西并不是妖将大人近半个月的劳动产物。她真正建立的“世界概念模型”可是在她自己的基地研究室的最中心处保管着。 除了由于缩小倍数过多，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星系模型外。借着阿卡狄亚数据库中的海量数据，妖将大人还原出了这个星球的大型模型。相对的，那个就算是缩小一万倍后直径还能有31米多（注一）的星球模型已经将她的实验室完全塞满了。 随着星球模型的不断完善，这模型开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变化，每次对这个模型进行分析、研究的时候，蕾薇亚丹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出于“女性的直觉”，妖将大人并没有将这次研究的相关信息立即上报。 其实，在艾克斯失踪后，贤将赫尔比亚虽然被艾克斯定为“领导者”，但实际上他的管理权限只提高了半级，并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使得妖将即便不将消息汇报也不是问题。 而靠着这个数据模型，蕾薇亚丹也从中找出了不少自己战斗方面可以改良的地方。相信等调整结束后，她在海上、陆地，甚至说是在沙漠地区的战斗能力都将进一步的提升。 即便如此，根据现在手头的信息，想要通过能量以及概念模型来制造出“概念现象”还是很困难。不过这不意味着研究毫无进展，若是使用大量能量推动，短时间里还是可以凭空营造出“概念”。 借手上微型模型的模拟，以手中长矛为能量流通媒介，妖将大人成功的在空中造成了“水的概念”。虽然仅仅是半秒不到的时间，但那机械鱼的的确确在半空中平白无故的“游动”了。而就它们身上感受器发回的数据来看，那和它们在正常的水中游动并没有区别。 就这么一小会会的动作，妖将就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不使用外接能源的情况下，整个身体的能量在瞬间就消散了大半。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将这种技术运用到实战之中，纯粹发挥出这种能力的效用都无比的困难。 将“概念”化作武器，杰洛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越是深入的研究，妖将大人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顶着“赤色战神”这种头衔的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会专门去研究这种东西。他可以是个武器大师、是个格斗高手、机械专家，但怎么都不可能会变成一个建立“世界概念模型”的超级科学家。 让“概念”在现实中起到作用，这绝对是不经过长期学术研究不可能达到的东西。它的性质还和“重力”那类东西不一样，它可不是简单到一个苹果掉下来就能感觉到的东西。 到底是谁那么才思敏捷的想到了这个方面，又是怎么神通广大的将这个概念模型给创造了出来？ 每当新的一天来临，每当蕾薇亚丹的研究又近一步，她就越发的想要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可以的话，妖将大人都想将杰洛那个家伙冰封起来，然后反复拷打、盘问研究…… 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在妖将蕾薇亚丹所认知的世界中，阿卡狄亚政府、“薇琪”、“天网”应该是一个水平线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三个势力。而阿卡狄亚政府军中四天王之一的自己，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演算能力亦或着科研能力都应该是排的上号的。 可即便如此，“概念武器”这种东西她却听都没有听过。即便查遍了所有资料，也没有任何的记载，也找不到任何可能做出这种成果的人。 那个“概念武器”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到底是谁建立了这个体系？是谁躲在暗中，不声不响的在观察着整个世界？ 随着杰洛的出现，随着“概念武器”的露脸。蕾薇亚丹感觉，或许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单纯。他们，阿卡狄亚高层所接触的信息，说不定只不过是什么“存在”刻意表露出来的，虚幻的假象罢了。 越是这么想，寒意越是止不住的增加。到底是谁，谁在暗中观察着整个世界？ 也就在这个时候，熟悉海洋的蕾薇亚丹感觉到了异样之处。原本风平浪静的大海变得“躁动”起来，似乎有风暴来袭。 只是眼前这个，可完全不像一个单纯的小风浪啊。 …… 注意到这个世界并不普通、正常的可不只是妖将蕾薇亚丹，赫尔比亚可是有着“贤将”之名。 在接手了阿卡狄亚的各种事务之后，贤将也很快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从与蕾薇亚丹不同的方向上发现了问题。 作为一个成型的势力，它有着自己固有的运行模式。每七天左右，阿卡狄亚境内的各种能量水晶工厂会把生产出来的能量水晶运往各处，然后用以维持各地这期间的能源供应。 各地的能量水晶工厂应该是在供应完需求后还有大量富裕的，可实际上，阿卡狄亚全地区的资源一直都比较紧缺，每一个能量工厂所萃取出来的能量水晶都比该有的要少。 首先，作为无意识的炮灰级半机器人，它们是不可能克扣能量水晶的；而各个能量水晶工厂那的精锐管理人员；它们都是绝对服从阿卡狄亚政府命令的存在。再往后，即便是有“反抗者”、“敌对势力”可能在其中作梗，在整个政府军的督管之下，不可能每个地区的能量水晶都会大量流失。 而且就算是将上述的内容全部都考虑上，那从各地能量水晶工厂拿到的东西还是不科学。 到底要是怎么奢侈的藏私，到底要是怎么过分的克扣，到底要是怎么凶悍的匪徒，才能将产出的百分之九十几都消失啊！ 考虑到可能是设备老旧或者其他问题，赫尔比亚还亲自去各地探访，确认各地能量水晶工厂的情况。可奇怪的是，就算考虑到设备损耗等问题，根据现有情况，正常的产出量也应该要比现在多上数十倍才对。 设备没问题，人员等也都不存在问题的话，最大可能就是：整个阿卡狄亚地区的能量浓度比起当年要低了不少。 能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将一切因素都考虑上，也不可能让整个阿卡狄亚的能量浓度出现这么巨大的变化才对。按历史发展情况来看，能量水晶的出现应该是在雷利普毁灭之战结束前。而在那之后又出现了多次的大战，这个星球的环境又进一步的遭受到了破坏，可相应的，空气中的能量浓度应该也要提升才对啊！ 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这其中是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内情，还是说有谁在幕后做了什么？ 心头的疑虑让赫尔比亚极为不安。而他刚刚做到这个位置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长期处在这个位置的艾克斯不可能没发现。那么，艾克斯的“失踪离开”是否也与这个有关呢？另一方面，艾克斯在这个时候，借杰洛攻入阿卡狄亚而消失，是否有着其他的隐情？ 双手重重砸在墙壁上，将强化合金制成的墙壁砸凹一块。虽不说什么，但他是借这种举动，借着宣泄力量的方式来缓解心头的不安。 贤将感觉，他需要对整个阿卡狄亚地区进行这一次清理。整理一下可能没被发现到的问题，试探一下看是否有什么隐藏幕后。不管可能发生什么，即便拼上性命，也要将可能存在的威胁找到。 希望，这些都只是我的错觉。 将一早准备好的计划逐个安排下去，赫尔比亚在心中暗暗祈祷着“最好的结果”，祈祷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注一：地球并不是个标准的球体，在其赤道位置的半径长度大概在6356。9公里左右，也就是6356900米。本文中主角所在的“星球”一样不是个标准球体，其半径大概在地球的二十分之一左右。 由于星球球体内部的“地心溶液”（岩浆）中矿物元素与比例和地区不同，所以因星球自转而产生的引力比同等条件下的地球引力要大。就算体积比地球要小得多，但星球的引力和地球的相差无几。 更进一步的“科学”就不要再深究了，毕竟只是小说，非科研者的我在合理性上只能给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