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合作与裂痕
“还真是果断的指挥。” Zaft所属纳斯卡级威萨利斯号舰桥，带着面具的队长冷静的看着前方屏幕上接近中的导弹群，以及没有多拖延一秒，启动推进器展示着明显的尾喷口热源大摇大摆掉头离开的MA群。 “该怎么做？”阿斯兰.萨拉的头像出现在了通讯屏幕上。 “不要问我该怎么做，萨拉队长。”克鲁泽笑着回应，言辞中强调着对方也是队长的平等身份，“不过，我的建议是先减速，不要急急忙忙的冲进去了。” 三艘纳斯卡开始减速，同时稍微侧过舰身，向着袭来的导弹亮出了位于侧舷的近防火力。如果它们不改变姿势的话，纳斯卡级正面可以输出的拦截火力只有侧舷的一半。 橙色的爆炸火光不断的在虚空中亮起，在这之间，从纳斯卡的舰桥上可以看到被他们追击着的那艘红色战舰正在毫不减速的驶向卫星群深处，舰桥上的人们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令他们看不懂的是，他们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具队长似乎，在笑。 克鲁泽确实在笑，作为一个喜欢掌握阴谋的人，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的形势对他来说无异于富有挑战性的舞台，而他喜欢挑战，他仔细的在脑内掂量着在这片宇域的每一个棋子所可能选择的动向。 一枚漏网的导弹击中了战舰的侧舷，被厚重的装甲弹开，然后近炸引信引爆了弹头内部的TNT，在舰桥的剧烈晃动中，他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同时达成很多项目的的计划。 “萨拉队长，准备好人员突击艇，让我们进去侦察下情况。”虽然还是商量的语气，但是他很清楚，屏幕另一边的少年不可能拒绝。 “是。” “然后就像在赫利奥波利斯那样。”面具下的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切断了通讯，他知道他会再次唤起那个少年对于胜利的野心，让他想起自己最初，最辉煌的那一次胜利，以及其后带来的东西。 在切断通讯的黑色屏幕另一面，阿斯兰.萨拉的脸阴沉了下去，他无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以及那一次讽刺般的重逢，以及接下来的几次交手，克鲁泽队长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的大脑给了他一个无误的答案，但是，为什么？ 自己当上了队长的少年并不喜欢在这次出击之前他在PLANT看到的东西，那种异样的压抑而狂热的气氛，对克莱因的追捕，奇怪的叛国罪指控，还有这艘船的叛逃。作为拥有着萨拉这个姓氏的人，他能够比其他机师多知道一些东西，而知道的越多，越让他感到面前状况的不自然。 不知从哪个时候起，他已经产生了对自己老上司的些许怀疑。不过他还是发出了准备突击艇的指令，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废弃卫星群里被语焉不详的命令提到的那颗卫星里有什么。 ====== 与此同时，在那颗被无数人盯着的卫星里，一辆低矮的联合军步兵战车正在靠着尾部两个细小的推进器漂行在卫星的外壳上。 在某一个特定的坐标，步兵战车打开了下方的舱门，穿着太空作战服的海军陆战队员敲了敲下方卫星的壳体，一块看上去和其它地方的卫星外壳别无两样的金属板缓缓的移开，露出下面互相支撑着的巨大钢架结构，以及另外几个穿着太空服的黑影。陆战队员鱼贯钻入卫星，而步战车继续前进，去寻找一个合适的隐蔽地点。 在卫星内部，某处空旷的大厅，随着头顶灯光的骤然点亮，下方穿着联合制式和PLANT制式太空作战服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枪指向对方。 “我想统一指挥是没有希望了，”海军陆战队上尉乔治.马蒂斯并没有举起枪，而是稍微上前了一步，“不要枪口对着人，需要我说第二遍吗？冷静点，陆战队员，他们不是敌人。” 这个曾经在月面都市哥白尼居住过几年的陆战队员对调整者没有什么恶感，不过他也曾经目睹过发生在月面的种种冲突和流血事件，他很清楚这种矛盾是存在的，而现在能够限制住那些危险的情绪爆发出来的，就是自己的领导力和海军陆战队一直以来的严格纪律。 “你们也是一样，你们面前的家伙们刚刚打败了蓝波斯菊，虽然我们并不明白地球军内部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你们最好放尊重点”戴着眼罩的女子同样上前一步，示意自己身后的PLANT人员放低枪口，“没错，我们不会交出指挥，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同意。”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各负责一部分通道，你们有卫星的内部地图吗？” “废物商的人有，我去把他们叫来。” 士兵们在自己的训练有素和指挥官的权威下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富有敌意的举动，他们开始好奇的互相观察，联合军惊讶于前Zaft兵所携带的装备之少，似乎他们除了武器和喷气背包之外只需要最低程度的支援装备就够了，而前Zaft士兵则同样惊讶于联合军在腰间和背上挂着的各种装备，其中的有些可以被认出是手雷和饵雷，但是更多的东西并不在他们的敌军装备识别手册上。 “你们真的不是蓝波斯菊的人？” “蓝波斯菊？那群蠢货连身体素质测试都通不过。” 双方的士兵开始克制的窃窃私语起来，不过这也是状况良好的表示，马蒂斯上尉很欣慰，鉴定队员的思想倾向并不是一件令人乐意去做的事情，在上层的压力下他们花了很多力气来确认这次任务派来的人都是没有波斯菊背景的，而这种努力总算起到了效果。 他们的指挥官对着卫星的地图争执了一阵，最后还是互相妥协了，各自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回到自己的队伍然后分配起了任务。 ======== “他们会发生冲突吗？” “可能性低于10%。”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人在向一位穿着军装的人士解释着，“如果你们输入给我们的人员数据没错的话。你看，这个参数很低，说明这件事情上发生蝴蝶效应的可能性很低，即使出了稍许意外也不会影响结果。等等，这个计算项目是谁和谁冲突的概率来着？” “这是保密事项，博士。” 位置是北美田纳西州，橡树岭国家实验室；两人所面对的是下方如同航天控制中心一般的cao作台阵列，在cao作台之前的，也是显示着某种曲线和代码的大屏幕。计算系统的值班负责人正在向军方的福斯特将军解释着正在进行的事情，可以看得出，这位将军有些不耐烦。 在这个房间的下方运行着现在整个北美大陆最强大的运算工具，大西洋联邦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它和它的人格化控制系统共同代号Callie。这台庞大的系统最初是为了科学研究所研制的，能源部，海洋管理局和NASA都给它注入了资金，但是现在它的绝大多数运算空间都被‘穿着军服的流氓们’占领了。福斯特很清楚这些科学家就是这么称呼自己和自己的同僚的，自己面前的这位研究员穿的怪模怪样大概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抗议，眼前的战事是最重要的。 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要等待来自情报统合部和中情局的代表给这台超级计算机输入他们最新的情报，出于安全考虑，这台量子计算机和外界的万维网是物理隔离的，只有这个基地内部网络的数据才能被输入进去。如果没有来自华盛顿的最新情报和来自夏延山的激光通讯，他本不需要下到这一层来和这位值班负责人进行什么没有营养的对话，听他如数家珍的介绍量子计算机从最初的阿尔法α系列到B架构的模拟人工智能，再到现在的C系列的进步到今天；他居然还在问他，听说B系列智能曾经在宇宙军的战舰上被使用过，不知道他是否见过。 见鬼，难到这个书呆子认不出自己是个常年待在地球的陆军将军，所以对宇宙军的战舰几乎一无所知吗？ 他更加想念楼上了，至少那里有足够的咖啡，还有可以闲聊的同僚。在上一层，有相当于半个舰队参谋部的人在关注着Callie提供的情况报告或者运算出的局势可能性推测，然后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抓起电话去提醒相应的单位，这些事情有些只是弹药存量可能不足，海水淡化器可能老化一类的小事，但是有些时候，那确实会是需要一些高级别的家伙做出决断的事项。 “你们总算来了。”随着自动门的打开，佛瑞德.杨和一位中情局同样分管分析的同僚看到了迎上来的将军。 “我希望你们带来的是一些好消息。” 杨缓慢的摇了摇头，示意消息并不太妙，他拿出了终端和加密数据碟。 “检查签字吧，将军，然后我们会在上一层详细解释的。” 在量子计算机负责人的监督下他们把数据碟插入了一台带密码锁的终端，然后负责人拉出了键盘开始输入文字。 ....Callie，你好吗？ ....我很好，人类，但是战况很不好，有很多人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Callie，这里有些东西可能帮到他们。 ....我收到了，我想我能帮上忙。 ....... 一个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上，“很快就好了，”负责人没好气的回头说道，他不喜欢让Callie计算这些战争有关的事务，和很多科学家一样，他把这套系统看做自己的孩子。 “她本可以用她的计算能力帮助我们登陆火星，在欧罗巴上开辟殖民地，乃至于探索太阳系之外，然而你们居然让她来计算这场地球圈之内的愚蠢的战争？”负责人伸开双手，一脸愤愤不平。 “数据输入需要多久？”杨暂时并不打算回应这位研究员的情怀，虽然他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 “30秒就够了。事实上，现在已经完成了。” “然而我们从华盛顿飞过来花了一个多小时。”中情局的分析员伸了个懒腰，显然这段飞行并不令人感到舒适。 “至少楼上我们有咖啡和沙发，跟我来，小伙子们。”福斯特将军显然很希望早点离开这一层，他转过身，点开了上楼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