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分赃
卡尔在指挥室里见到了情报统合部的联络员米哈伊尔.夏克列夫，一个瘦削的年轻东欧人，如果不看他身上的军装，人们会很容易将他和蹲坐在莫斯科街头的混混的联系在一起。他正斜坐在咖啡机边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一份电子文件。 “所以真的是调我去月面？” “没错，那有些令人在意的东西。” “你知道的，我是个激进派。” “是，所以这是上面的意思。” “不错的，这次干掉了几个？”他突然转过头，朝向坐在一边的克里斯托弗。后者现在已经不仅是运输机机长了，同时兼任这支黑色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当然，他可能已经从那一行里退休了，不过也可能没有。 “很不幸，零个。”这位老特种兵坐在一台通讯终端边，“他们的人都很乖，没有反抗。” “那他们的那支私兵呢？记得他们穿的装甲服看上去挺不错的，难道没有负隅顽抗，然后让你们干一下？” “他们？装备不错，他们LOGOS自家的产业。不过嘛，在监控上露个脸就被钓出来了，然后一罐失能气体，加上点别的东西，直接放倒。”还穿着空军制服的克里斯托弗指了指头顶的监视屏幕，基地的一片空地上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私兵的防弹衣，银灰色的涂装在阳光下显得很耀眼。而在稍远处的一块屏幕上，三架X系列的新型机，或者说，新的高达，正在在固定在运输用束缚架上。 “切，真是可惜啊，那些花架子。”很显然，这位东欧伙计很期待一点流血，“不过我该猜到的，他们连我都不能怎么样，想让他们对付你的人确实还不够。” “欧亚的人还没到吗？”卡尔一边问，一边关注了一下基地的雷达屏幕，接下来的任务是等欧亚联合的人来接收这个基地，然后两边分掉那些财团们带进来的违禁品。不过这次，欧亚联合的来人稍微慢了一些。 “最近的消息是他们在查封罗德尼亚的实验室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那个实验室比他们预料的大。”罗伊回答道，然后对着一头雾水的两名MS指挥官做出了解释， “就是那些药物的来源地。那三台机体的强化驾驶员也是从那来的。如果你很好奇的话，没错，我们的特种兵就是借助药物运输车混进去的。” “欧亚的直升机进入雷达范围了，”守在远程监视雷达屏幕旁的士兵做出了报告。 “那么，在他来之前，我想这里的司令先生是不会介意我带走一些咖啡分给机库的吧。”欧亚的托里斯中校扬了扬眉毛，做出一个促狭的表情，然后从指挥室咖啡机下方的抽屉里偷走了两袋咖啡豆。而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那位不幸的，无法对此进行抗议的司令先生正被关在楼下的禁闭室里。 “我们中队的整备班喝咖啡可是喝的很凶的。” “哪的整备班都一样，我也顺一袋给我们修运输机的。” 就在如此的和谐气氛中，前来接受这个基地的欧亚联合准将乘坐的直升机缓缓的降落在了停机坪上。 大西洋联邦的代表陪同着欧亚联合的将军进入了会议室，大屏幕上正显示着基地的结构示意图，标出了各个属于军事基地之外的，秘密设施的位置。 “罗德尼亚是什么情况？”没有太多的客套，这里代表着合作行动的罗伊直接发问道。 欧亚的准将微微张开口，然后又闭上了，他环顾了一圈指挥室，然后朝罗伊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罗伊耸了耸肩作为回应。 前者显然是在无声的询问，这里还站着两个开MS的家伙，让他们听到没有问题吗？而罗伊则同样无声的给以回答。 “我们查封的状况很好，但是里面的状况很糟。”得到肯定的暗示后，准将开口了。 他一边坐了下来，一边从包里取出了他的电子终端，卡尔注意到此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药物的合成区域很正常，就是这样，”他手中的屏幕上是一片一片的化学品试验台，白色的灯光和干净的地面就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的实验室差不多，实验台和地面上的无数小孔说明了这是高等级的无尘实验室，“最高的生物安全等级，他们花了大价钱。” “但是接下来，在他们的地下设施里，我们的人看到了这个。” 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是那足以让人分辨出是血迹，人体，以及分不清是人体的哪一部分的固体物质。这些东西就散落在下方的巨大密封隔间里，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部分的建筑是双层的结构，他们的研究人员的办公室都在上层，只有很有限的通道可以前往下层，下面的实验用隔间大部分都有透明的天花板方便他们观察，小部分完全没有天花板，因为下面的人也爬不上来。按照他们的记录，实验体的死亡率很高，而且他们鼓励实验体在这个房间里自相残杀。研究者中有人供认说，他们的尸体仓库已经满过一次了。” “实验体的来源呢？” “正在调查中，电脑里已经找到了一部分记录，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明确。” “大概就是这样的糟糕状况，我们的队员的行动效率因此降低了不少，收容幸存者的工作进展缓慢，那些实验品显然都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几乎给我们造成了伤亡。” “总之，是一个烂摊子。”准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打算甩掉那糟糕的场景。 于是在座的人们便瞬间明白了他苍白脸色的原因。 “无妨的，按照我们的协议，资料共享，协作调查就好，在对付这些私人组织上，欧亚和大西洋联邦应该没有太多东西需要隐瞒的，情报统合部也会监督这一合作。” “好了，不要催我，我知道你们时间有限，要讨论分赃的问题，”准将一边说着，一边在咖啡机旁站住，然后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一切按照高层的协议来就好。” “从北美偷运过来的机体还是归大西洋联邦，没错吧？你们可以先放在这，等凑出运输机再运回去也无妨，不过可以要付停机坪租用费的。另外，没有对基地设施和人员造成什么损害吧？” “没有，不仅没有少人，还多了不少人。”罗伊在屏幕上调出了基地的结构图，然后指了指地下的隐藏部分，“那些人就交给你们调查了。” “别忘了，还有这个基地原本的指挥官，现在他们在禁闭室里，”米哈伊尔善意的提醒道，“我们可不能忘了那个军衔最高的家伙。” “啊，没忘，军事法庭等着他呢，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代替他做决定的家伙，他还活着吧？”准将的嘴角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活着的，那个家伙完全没有自杀的勇气。”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是Socius，” 罗伊切换了画面，两架黑红色的长刃正站立在基地停机坪的一个颇为偏远的角落，肩部的磁轨炮无害的下垂向地面。另一块屏幕显示着机体脚下的情形，两名穿着驾驶服，但是从脸看上去年轻的让人觉得不该出现在基地里的少年正坐在机体的脚下，他们在吃一份MRE作战口粮，而在稍远的地方，两名大西洋联邦的特战队员正在一边抽烟，很显然，他们本质上是在监视。 “还有几名Socius在地下设施里，可以和其他研究人员一道移交给你们，但是这两位是MS驾驶员。” “好吧，这是个麻烦。”准将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在终端上查找起了些什么，“他们有军籍吗？如果有，那按照军籍的所属算，如果没有，见鬼，那就麻烦了，按照民间人士处理完全行不通。” “那就按照接触了机密机体，因此必须接受调查来处置如何呢？”卡尔提出了他的提案。 “然后因为接触的是大西洋联邦的机体，所以需要交由你们来调查是吗？很狡猾的计划，不过，那就这么办吧。”准将沉吟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在看过那个实验室之后，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些实验体之类的人打交道了，都是麻烦，真的，你们要的话就给你们，反正也是烫手山芋，不是吗？” “另外，你们调查过他们驾机脱离的原因吗？他们实验室的手段出问题了？” “按照他们两人的供述，他们即将被处分。” “被处分？” “驾机和三台X系列进行实弹模拟战，进行最后的数据收集。”卡尔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的调整依然有效，所以无法开火，只能等死。但是他们的命令中并不包括禁止逃亡，他们声称他们抱着活着才能帮助自然人的信念而离开。” “有点...难以置信。” “至少前半部分已经确认了，这和他们实验室人员的说法一致。”看着准将怀疑的眼神，罗伊补充道，“不过很难理解这个实验室为什么那么做。” “我大概能解释，他们的背后是财团，而有着充足的经济来源就可以接受浪费，这样的损耗机体和人员对于他们来说大概不算什么。” 准将站起身走到窗边，眯着眼睛看着正在慢慢恢复秩序的基地，很难说是看着基地的建筑，还是远处警戒中的MS。 “总之那两人就归你们了，是否信任或者让他们干什么，我也不关心。我只想说，让你大西洋联邦的人来欧亚的地盘进行内部清理的感觉......并不太好。不过我们不得不对你们表示感谢。” 听者很容易听出，他原本想说的大概是糟透了，或者更糟的词，但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地球联合到目前为止依然缺乏整体性。 “面对这场战争，我们必须团结，准将先生，无论如何，现在基地是你的了。” “托里斯中校，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准将招来了几个同来的军官，给他们分配了任务，然后转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自己这一边的，也就是欧亚联合的军官发问道。 “没有，我手下的机体都很好，小伙子们也没事，可能有点困惑，不过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补上他们训练任务。” “什么？” “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啊，MS部队的交流和训练，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总该让大西洋联邦的人和我的人打几场模拟战，那命令毕竟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