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华山夜话

    黄蓉见李航溜走，向郭靖凝望一会，看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屁股上还有两个鞋印，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郭靖最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迎风而立，黄蓉忽然打了个喷嚏。郭靖本已解下外衣，在李航脚踢被打之时，也护着衣服，当即给她披在身上。黄蓉低下了头，看着依然干净的衣服，只不理会。猛听得远处传来周伯通哈哈大笑，大叫：“妙极，妙极！”

    黄蓉伸出手来，握住了郭靖的手，低声道：“靖哥哥，咱们瞧瞧去。”郭靖喜极而涕，说不出话来。黄蓉伸衣袖给他抹去泪水，笑道：“脸上是眼泪，身上是脚印，人家还道我把你打哭了呢。”这么盈盈一笑，两人方始言归于好，经此变故，情意却又转而深了一层。接着向着老顽童的笑声之处走去。

    两人手拉着手转过山崖，只见周伯通抱腹翘足，大是得意。丘处机按剑侍立在旁。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侯通海四人或持兵器扑击，或缩身退避，神态各不相同，但都似泥塑木雕般动也不动，原来四人均被李航点了xue道，正被丘处机看押之时，正好遇到了周伯通。接着，周伯通感觉四人那么站着不好玩，因此就给他们摆了个造型。所以才有了前面的喊话。他见黄蓉和郭靖过来了，随即大笑道：“你看，我摆的造型怎么样，好玩吧？“黄蓉笑道，”确实好玩，可是，是你制住他们的吗？”老顽童一听这话，随即没了兴趣，直接拉着瑛姑上了华山。郭黄二人也想上去的时候，却见李航又跑了下来，对着四人就是几道生死符，随后扔给丘处机一个瓶子，说道：“一会你带他们回重阳宫，管他们二十年。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说完，解开四人的xue道。接着，拉着郭黄二人，叫着周伯通直接向华山之上而去。至于在哪叫唤的四人，也就不再管了。

    等到了山顶，几人正在休息之时。等了不久，一灯大师与四个护卫一起上的山来。见周伯通与瑛姑在一起说话，道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来此，为的是要化解一场纠缠二十年的冤孽，今天幸喜功德圆满。当真可喜可贺。”周伯通意见是一灯，气势就弱了三分，随即对着一灯说道：“哪个段皇爷啊，哪个......哪个我今天肚子疼，先走一步了。”说完，拉起还在旁边站着的瑛姑就跑。刚跑不远，就听道一个声音传来，”明天就是华山论剑之期，老顽童，你跑什么？“这时，老顽童已经与瑛姑跑的原来，但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啊哟，不好啦。我裤子上全是屎，臭死啦。我先去回终南山买条裤子换上去。”原来刚才喊话之人，是北乞洪七公到了。

    李航这时不能再躲，随即上前说道：“见过一灯大师，见过七公，见过四位兄长。”李航先向一灯和七公见礼，随后向渔、樵、耕、读四人点首为礼。四人也一一还礼。黄蓉和郭靖两人也向几人见礼。一灯伸手抚了抚郭黄二人头顶，脸现笑容，神色甚是慈祥，向洪七公道：“七兄，故人无恙，英风胜昔，又收得两位贤徒，当真可喜可贺。”随后向着李航道：“十几年不见，当初哪小小男孩，已经能当大任，全真真是人杰地灵之地，真是可喜可贺。”李航与洪七公躬身道：“大师安好。”一灯微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便走。洪七公叫道：“明日论剑啊，大师怎么也走了？”一灯转过身来，笑道：“想老衲乃方外闲人，怎敢再与天下英雄比肩争先？七兄，当世豪杰舍你更有其谁？你又何必自谦？”说着又合十行礼，径自下山去了。大理四大弟子齐向洪七公躬身下拜，跟着师父而去。李航与洪七公互相看了看对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七公问道：“你小子不是出海了吗，怎么，想争夺这天下第一了？”李航哈哈一笑说道：“七公这次你可说错了，天下第一队伍来说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只烤鸡好哪。这次来这里一方面是来看戏，一方面是为了哪两个孩子而来。”洪七公也好奇了起来，说道：“怎么，这两个孩子又有什么事情了？”李航说道：“前两天，我听全真教的人说，这两个人一个在大漠里失踪了，一个与成吉思汗成仇。特地回来看看，有什么帮上忙的。没办法，谁让我喜欢这两个孩子来。”洪七公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你到对着两人上心。”李航一摊手，然后说道：“没办法，一个是我在战场接生的，一个是黄老哥的闺女。再加上半个徒弟，想不上心都难。”

    这时，郭靖插话道，“这个我知道，我娘给我说，当时天寒地冻，又赶上战乱。当时是李道长用皮裘打了个帐篷给我们保暖，用马奶把握喂活的。”随后，郭靖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对着七公与李航说道：“师傅，道长，我总感觉我过去二十年全都错了，我勤勤恳恳的苦学苦练武艺，到头来只有害人。早知如此，我一点武艺不会反而更好。如不学武，那么做甚么呢？我这个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甚么？以后数十年中，该当怎样？活着好呢，还是早些死了？若是活着，此刻已是烦恼不尽，此后自必烦恼更多。要是早早死了，当初mama又何必生我？又何必这么费心尽力的把我养大？我翻来覆去的想着，越想越是胡涂，总是想不明白，你们说，我学武为了什么？”

    洪七公先是一愣，随即不知道怎么说。不过还是说道：“你学武是为了什么，我老叫花子不知道。可是，我学武是为了铲jian除恶。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jian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若是没有武功在身，我又怎么做的了这么多侠义之事？”

    李航也是一愣，看来郭靖少了许多磨难，自身的感悟也少了许多。也不知道对他是好是坏。不过依然说道：“郭靖，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练武，你受欺负时，你母亲受欺负时，蓉儿受欺负时，你要怎么做。只是傻傻的拼命，等你拼完命后，还会怎样？依然救不了他们。所以说，学武啊，往小了说，哪是强身健体，保护家人。往大的说，哪就是铲jian除恶，维护正义。再往大理说，就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罢了。”

    洪七公听李航这么一说，随即高声说道：“这八个字好，道尽了侠义之事。”见郭靖在哪冥思苦想，大家也不打扰，知道他有个牛脾气，不想明白绝不罢休。有黄蓉陪着，也到不怕做出什么事情。随后，与李航讨论起武学之事来。接着，李航把最近所想，所悟一股脑的说出来，开始两人探讨，到也其乐融融。当听到欧阳锋被黄蓉耍的失去总是气度，快疯了。随后被自己设计死后，嘴里不免唏嘘几句，众老朋友又少了一个。就在两人谈话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郭靖突然啊了一声，接着说道：“师傅，李道长，我明白了。原来学武不是错，练武也没有错。武功用之正，侧正。用着邪侧邪。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惩jian除恶也好，还是为国为民也好，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只要自己对武功善加利用，还是有用的。对不对啊，师傅还有李道长。”

    洪七公叹道：“蓉儿，我们两个在这唠叨了这么久，倒不如你陪他这一会。看来还是你功劳最大。”黄蓉笑道：“师父，这功夫不是你教的罢？”洪七公笑道：“你这功夫是天生的。有你爹爹这么鬼精灵的老头，才有你这么鬼精灵的女儿。然后把这么笨的靖儿教聪明了一会。”忽听山后有人叫道：“好啊，他人背后说短长，老叫化，你羞也不羞？”黄蓉大叫：“爹爹！”跃起奔去。此时朝阳初上，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缓步而来，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