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城里人真会玩
进入暑期，明媚的阳光开始变得炽烈。与天气相反的是，《疯狂的大烟枪》期初因炒作得来的关注如今却已冷却，主流媒体几乎全无关注。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开心并不会觉得失落。进行了整整二十七天的高强度工作，这段漫长的征途，也才算走完了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还够他忙活的。 胶片封存，器材入库，剧组在香港多停留了一天。主要是这帮家伙难得来一趟，领了工资就急火火要去消费，买点纪念品啥的。开心也卸下负担，暂时不考虑其他，换上光鲜亮丽的服装，与罗克敌、刘叶、黄博几人一起直奔香港的娱乐场所。 这种事，根本就不用人带的，与男人而言，都是无师自通。但领头的却不是开心。汉语依旧很蹩脚，却已经大有进步，罗克敌显得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道：“走，哥哥带你们去潇洒潇洒。” 刘叶几个心里痒痒，在他们的传统教育里，那都是罪恶之地。黄博还好，他毕竟有酒吧当驻唱的经历。但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哪个不想尝试一下的，稍一矜持就全跟去了。 酒吧里灯光昏暗，觥筹交错，到处都是青春男女舞动的身躯。 香港明亮的阳光下遍布着种种难以言说的阴暗，东方明珠、不夜之城，这个能够放大一切情绪、永远以财富、权势和才华为筹码做生死赌博的地方，让太多的年轻人既是受害人又是加害者。白天迫于老板的压力，夜晚自然要寻找特别是异于常人的生活方式，以纾解沉重的压力。 骨子里，开心毕竟是矜持的传统中国男人，反而不如罗克敌这种自幼生活在资本社会的家伙玩的开。罗胖子虽然胖的流油，可舞技出众，在人群中飞快抖动他的肥臀，竟让一票超短裤的小meimei起哄吆喝。还有大胆的小太妹，主动去捏他胸口的肥肥。罗克敌一捂胸口，道：“男人这里可不能乱摸，你摸了我的，我一定得摸回来。”小太妹衡量一下，还是咯咯笑着败退。 “城里人真会玩。”黄博看的目不转睛。 开心瞧得起劲，觉得自己既像是个参与者，又像是个旁观者。刘叶几个起初是围在开心周围，起初认为这家伙一脸小白脸相，应该会有艳遇。可坐了一会发现开心完全是个闷葫芦，马上就改旗易帜全围住罗克敌了，谁叫他身边已经有一票小meimei呢。 “一帮见色忘义的家伙。”开心斥道。 孙轰雷还有点良心，“开导，过来呀，单坐在吧台喝酒有什么意思。” 罗克敌对开心的脾性早知根知底，在美国读书时候就是如此，每次都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长此以往他也习惯了，道：“别理他，我们继续玩筛子。谁输了谁喝怎么样，光喝酒还不算数，得一男一女喝交杯酒。怎么样，美女们，敢玩吗……都坐开点啊，陪陪我这几个小兄弟，他们未来可都是大明星……你们也主动点。”他半英语半汉语的cao行，是吸引这帮meimei的最大手段。其他几个一口普通话的，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来自内地”，待遇自然就差了许多。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最胖的罗克敌才是领头的，全一个劲聚在他身边。 开心老远瞧得没劲，泡妞上罗胖子算是宗师了，连号称酒吧驻唱的黄博遇到软趴趴的妹子，也是一哆嗦，哪还讲什么主动。 “切。”他不屑的翻白眼，转过头又要了一杯啤酒，自顾自喝着。心里头却有些空虚，也许真该找个女人慰藉一下，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李佳欣。 “帅哥，要请我喝一杯吗。”一个糯米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满眼都是诧异。干坐着，竟然还有靓女过来主动搭讪。 开心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条子还算不错，面相有点眼熟，声音也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点点头，朝服务员招手，“你想喝那种酒？” “谢谢，就蓝妹啤酒吧。” 靓女凑过来，笑着说道：“他们叫你开导，难道你是个导演？” 张口就是台湾腔，只是第一句话就问底细，让开心本能的警觉起来，酒劲也清醒了不少，皮笑rou不笑道：“认识一下，鄙人姓开名导，内地过来旅游的。你呢，从台湾过来……是旅游还是工作？” 靓女不置可否，“工作，我是个兼职模特，暑假回来打点零工。最近刚好接了一个工作，是在香港。你跟你那几个朋友不和吗，为什么不去一起玩游戏呢。” 开心笑了笑，“我是老大，逼格太高，跟他们玩不起来。你的声音很特别，我好像在哪见过。等等，现在才刚到五月，你就已经放暑假了，让我猜一猜……你是在北美留学？” 靓女诧异看他一眼，“你眼力很厉害，我在加拿大读书。” “你当模特一定很红吧。”开心眼睛亮了不少，他觉得自己认出了她，只是现在的模样与记忆中差别很大，差点没认出来。 她展颜一笑：“一个小模特而已，哪里能红的起来。不说在台湾，哪怕香港也到处都是模特公司。我们只是被安排来拍一场MV，就有好几家公司为角色抢破头。其实在MV中顶多也只是与一群模特一起露个脸而已，还要听各种趾高气昂的摆布，真是讽刺。呵呵，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她一口喝掉啤酒。 开心微顿，用手指招呼吧台内的服务员再给她添上，看向她道：“可你还没走，那就证明有留下来的理由。也许是歌手太红，机会难能可贵。也许是为了梦想，坚持下去、取得成功，才会有成就感。而且你这么漂亮，我猜机会一定比别人大。”开心看着她，比记忆中更加年轻，身材好，笑容甜美，也许这娃娃音要稍微受阻，但一双长腿要是换上高跟鞋，走上红毯要瞬秒一大片女明星。 靓女摇着头：“竞争太激烈，压力太大了。当全世界所有怀揣着梦想的俊男靓女都挤到这一个地方的时候，再好的优势也会变得平凡，总会有人比你好，比你优秀，每一个人几乎都有成名的条件，但就是缺少机会。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歌手真的很红。在某些人眼力，也许整个香港的歌手都没有比他更红的。” “哇喔，那太好猜了，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开心笑了笑，却适时打住话题，道：“你只是兼职，以后还有更多选择，有没有想过过换一种生活方式？” 她还以为真的很好猜，可惜开心没有说出他的猜测，闻言摇头道：“我没想那么多诶。小时候的愿望是当一名歌手，可是后来我长这么大了，声音却还是这个样子，就放弃了。上学时候，有人介绍我当模特，我就试试看。发现这个职业不太适合我，我觉得毕业后还是从事美术相关的工作会比较好。” “你是学美术的？”开心微微诧异，“很巧，我的专业也跟美术很搭边。” 她问道：“你是学美术哪个方面的，我学的是服装设计分支。” ”那有点偏了。”开心喝了一口，“我学的是动画电影。” “动画？”她很诧异，“是动画片吗，这倒是很少见。我也挺喜欢看漫画书，不过日本的居多。最近台湾流行一本动漫叫《棋魂》，听说是内地人画的，很厉害。”她的呼机响了，抱歉道：“我得走了，很感谢你的啤酒。” 开心有些意犹未尽，站起来相送，递上一张名片道：“很荣幸请你喝一杯。如果你毕业后找不到与美术相关的工作，并且还愿意从事美术工作的话，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内地。” “好的，谢谢。”她随手收起名片，看也没看。似乎真的挺急，能不失礼貌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见。” “再见，请见到莱斯利，代为告诉一声，他还欠我一张纪念碟。” “什么？”她瞬间站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失笑道：“好吧，你猜对了，就是莱斯利。再见。” 美女离开了，那帮家伙又全回来了，看着美女离去的方向一脸叵测。孙轰雷手搭在他肩膀上，啧啧连声道：“真是世风日下，我长这么帅，竟然没有美女愿意聊天。你长成这样，怎么还有美女主动搭讪呢。” “臭不要脸的。”开心鄙视他一脸，“玩够了吗哥儿几个，回吧，明天还得搭飞机。” 次日又是新的一天！ 剧组登机，从内地过来的集体登机返回。临走时，开心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一回头，毅然踏上回途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