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纯爷们
聂家后山，练功房。 一位少年手持一根黑铁管在那摆弄着，忽然抬起手来对准远处一个端着茶壶的年轻侍女射去。 砰 铁管中喷出一团火焰，一颗铁丸飞射而出，将那紫砂茶壶击了个粉碎。 那侍女待在原地，五官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仔细分辨下，才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形傀儡，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哎哟，你这短命鬼！这可是我刚重金买来的极品茶壶，你要气死老祖我啊，哎哟，真是不肖子孙。” 旁边一个胡须洁白的老头子，仙风道骨，一副得道老仙的样子。此时却毫无仙气的呼天抢地的在那嚎着。 “算了吧，老头子你的年俸我又不是知道，您这是从哪掏出来的重金啊？”少年不为所动的说道。 只见他年方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俊秀，眼睛略为细长，白白净净，清清秀秀，正是一个标准的狐族美男子的样子。 只是他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学那番僧一样披开半边身子，露出身上发达的肌rou，加上头上没有发髻，只留着一个近似于光头的板寸，看上去颇为违和。 他就是聂家小公子，聂子语。 而另外一位老者就是他的祖父，欧之远。 这位老头子是聂家老祖的夫婿，正儿八经的人族血统，据说当年游历时与家中老祖相识，拜倒在老祖的裙下后就毅然而然的跟随老祖回到狐界成婚，一直生活到现在。 他的年岁已无人搞的清楚，连他自己也是也稀里糊涂，与他同辈的人要么得道晋升，要么寿尽已逝。 修炼之人，生命力原本就比凡人悠久，能活的久的人，道行本事一般不会太差。 只有他虽然活的久，然而道行也没见什么长进，琴棋书画、杂家工艺样样精通，大道本领却是样样稀松。 用老爷子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他是寿修，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生命的美好，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很好了，他又不学人家打打杀杀。也正因为他如此的热爱生命，所以他的寿命才如此悠长。 他的这番理论被其他人嗤之以鼻，世间险恶、大道无情。 没有本事，就算是寿比玄武又怎样，别人一刀下来你还不一样得死。 不过这番理论也不是完全没有市场，至少在聂家的狐族男子内部他就获得了一半人的拥护。 那就是聂子语的父亲，他的女婿南宫多情对此持有高度肯定。 没错，全家的狐男纯爷们就他们两个！ 南宫老爷身为作为生于人界的正统狐族男子，拥有标准的俊美外观和标准的滥情作风，成家后也一直坚持不动摇，然而屡遭家中悍妇打压，在狐界过的万分不自在。 老头子的宣言万分合他胃口，诱发了他内心中的不屈斗志，并最终付出实践。 人生在世，当快意哉！ 在五年前的某个白天，他留下这么一张字条就消失了，这些年只是偶尔托往来商旅传来口信，表示有了奇遇，若是成功将神功大成，如何如何。 私下里家仆都说南宫老爷在外面浪着呢，乐不思蜀。 最近一次的家信他声称自己找到了一座上古遗址，里面有无数珍宝正待自己挖掘。所以他虽然无比思念家中妻儿老小，但实在是脱不开身，望娇妻好好照顾儿女，望儿女好好孝顺母亲祖父，不要牵挂他云云.。 说起来，聂子语与这浪货父亲已有五年未见了。 虽然自己作为穿越者，前世的经历是刻骨铭心的，对这浪牌父亲没有太多依恋。 不过刚穿越时，成年人的灵魂融在一个幼儿脑里，本体意识一直浑浑噩噩，幼儿的思想还是占据主导，在这段懵懵懂懂的时光里，新的家庭还是让他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感受了许多温暖。 虽然随着身体的逐渐成熟，前世记忆开始全面苏醒，自己开始更多的以前世那个名叫聂力的地球人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但幼时的经历也无疑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不可磨灭。 还是怪想他的 幸好，这里还有自己的母亲，姐妹，以及眼前这位老没正型的祖父。 说起来，这位老头也是蛮厉害的，虽然道行不行，但是眼光毒辣，涉猎甚广。 自己身为极阴生阳的绝世废体，只要修行本族功法凝练灵力，大部分都会转换成阳气，而且中间的损耗折扣更是堪比贪官漂没赈灾钱粮的比例。 熬到成年，除了化形这道槛度过的还算顺利外，其他法术自己都掌握的异常艰难，更不用说天赋神通什么的了。 想转修其他功法嘛，又被这血脉之力压制，也是困难重重。 自己在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广阔奇妙后，又不安心就此平凡度过一生。 像那些本族其他男子一样，天生就比女子修行艰难，大部分庸人只能寄情于琴棋书画、山水****，落了个女尊男卑的场面。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老子辛辛苦苦的穿越过来，就算不广开后宫，称霸万界，做一个爽爽爽的龙傲天。 好歹也要比前世过的更精彩才不枉费这一生吧？ 幸好这老头想出了极阴生阳、阳极生阴的法子，用炼体士的方法教自己打熬rou身，期待炼体到了一定境界后，可以用其他法门转换成阴气，迂回解决问题。 阴性灵气让狐族之人是天生的术士，也让他们的rou体相对要孱弱，自己深具精纯元阳，虽然比那些rou体强横的种族不如，但也让自己能更好的打熬rou身。 多年的修行下来，比起地球原身，如今自己也是个能手撕牛虎的猛人了。 缺点就是让自己有变成肌rou猛男的倾向，跟狐族阴柔俊秀的画风格格不入，让自己很是惹来了族人诧异的眼光。 优点就是自己化形远比其他族人顺利，除了皮肤太过白皙细嫩、嘴中小狐牙明显外，其他狐族特征例如兽耳、长尾这些初阶化形难以完全隐去的特征全部没有出现。 一头银白毛发也被他以剃光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搞定了。 这其实更让乡亲们诧异，但谁让自己前世是个黑丝淑女控呢，兽耳萌妹自己都不爱，萌弟什么更是给老子死一边去，完全超出自己的审美忍受。 为了让自己有个出路，这些年来，老头子先是用据说“珍藏多年、如果卖、盏盏茶功夫就能卖十万灵石”的草药将自己放在一个药缸里煮了三年，将体内的杂质排出体外。 南宫老爷还在时曾看过这些草药，表示里面某些草药依稀仿佛在附近就能采到。老头子当时就乐开了花，说聂家身处宝地，这是要发啊！ 于是大家都很开心 这些名贵草药的最明显的作用就是让增强了聂子语的体质，让他对狐界幽寒森冷的气候不在那么难以忍受。 熬完三年后，老头子又申请公费将后山一座山谷用火焰石在地下造了一座练功场，遮住了无处不在的太阴月华照耀，场内炎阳暴虐，气温极高，以此界幽寒森冷的气候截然不同。 老头子让聂子语每到太阴升起时就躲在练功场里，修炼“古宗门秘传、绝不外泄”的淬体术，据说这样能躲避阴气影响，很好的抑制住住元阳的流散。 聂子语当时已觉醒了不少前世记忆，于是就用前世程序员的思维提出了一个逻辑性的问题 假设----此功法是正品并且绝不会外泄 那么----我肯定不是那宗门弟子，是学不到的。 否则----你是那宗门子弟，你传授给了我，那么我们就都是那宗门弟子。 老头子当时正懒洋洋的泡在练功场内的一个大池子里，因为空间够大，为了不浪费公款，他老人家就因地制宜的做了一个温泉池子，这样就能方便的监督孙儿修炼了。 听了聂子语的提问，老人家什么风浪没见过，当即神秘莫测的说了句：”你懂得“ 然后就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不见了。 虽然功法来路不是很让人放心，但这个淬体术还是有用的，原本辛辛苦苦打坐、吸食月华得到来的灵力只能保留二成，一运行本族功法还会被抵消大半灵气。 现在直接能将月华转换成纯阳灵力，损耗虽大但已足以让人欣喜流泪。 再用这纯阳灵力洗髓伐体，原本孱弱的身体健壮许多，力气也大了起来。 等到聂子语身体基础打好之后，老头子开始训练他的打斗本领。 他造了些据说是“只有超级宗门真传弟子才能享用，不是真传看都没看过的练功傀儡”让它们与聂子语喂招。 因为这傀儡的报价与它们那明显的弱者气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搭配，所以掌握了公中财库的聂母当时还强忍着对环境的不适，亲自来到练功场表示了一丝质疑。 ”虽然这些傀儡女儿确实没看过，但这也得花三千中品灵石，未免也太贵了吧。”聂母如是说 “说了这不是真传无法享用，你没看过那就对了嘛。”老头子又是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女儿可把丑化说前面了，这三千中灵，公中可是不会出的。” “为父年老了，记性不太好，这些是一千中灵啦。”老头子冒出一个头说道 “咳咳”聂母咳嗽了几声，这里的气候让她很不舒服 “三百中灵，就说这么说定了”她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哗啦”一声，老头子又一头扎入水中 于是聂子语就和这些傀儡搏斗起来 里面有个飞蜂傀儡，拥有八条手臂，唯一会的动作就是持剑急刺，聂子语要做的就是避开它的攻击，不能还手。 初始聂子语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反应，经常会下意识的还手反击。 那傀儡质地极差，聂子语失手亦能将它打坏，这时老头子就会哼哼唧唧的骂道：“哎哟你个败家子，这是木剑又刺不死你，你这么用力干嘛！这可是花了我十个灵石做的，你轻点哟。“ 好像哪里不对.. 在聂子语能游刃有余的对付飞蜂进攻后，老头子又将飞蜂的剑换成七真一假。 七把真正的铁剑，被刺中了就是以他的rou体强度也要捅出个小窟窿，不死也得疼半天。 另外一把是幻化成铁剑的木剑，看上去与铁剑一般无二，刺中无事。 老头子让聂子语避开七把真剑的攻击，同时面对假剑的攻击时必须硬抗，他的说法是 这世上善于神魂意识攻击的功法太多了，初级的是虚构的险境让人迷失，厉害的直接以假化真，拥有真真切切的威力。 聂子语首先要考虑的是前面那种 面对这种虚构出来的险境，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出来。 只是有的人能看出来，却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种训练能有效的教会聂子语怎么分辨真假虚实，在危机时刻选择正确的方式面对。 开始那段时间，聂子语会下意识的避开所有攻击，无论真假。 被骂了后，开始尝试在疾风暴雨的攻击中找出那把假剑，按照老头子教授的办法，灵台清明，沟通天地、从声音、气息、灵力波动等途径来寻找。做出决定后，面对白森森的剑刃勇敢的迎上去。 前期很惨，要么判断错误，被捅出血。 要么反应不及，被捅出血。 或者反应过激，失手造成高达十灵石的财物损失后被老爷子亲手捅出血。 最后聂子语已能在三台飞蜂傀儡的包夹下，仍能轻松的做出正确反应，并以谈笑风生的方式挑衅老头。 直到一天老爷子偷偷将八把剑全换成真的 那一夜，血流满地，少年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