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攻守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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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知悫说接下来这道圣旨,恐怕不能算是好消息。张寻只是微微一笑,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枢使尽管宣旨吧。” 曹知悫便把第二道圣旨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原来,朝廷驳回了张寻以同州刺史黑齿暖男为陕虢节度使的请求。至于会让什么人来填补这个空缺,圣旨中没有说。只说将会另择合适的人选。 这多少还是让张寻有一点意外。他料到朝廷可能会不同意让黑齿暖男当节度使。但却没有料到,朝廷竟然没有让张寻继续推荐别的人选,而是只说会“另择重臣”。也即是说,李晔竟然把陕虢节度使的任命权,收归到自己手中了。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李晔虽然认可了张寻的功绩,却不想让“赢家通吃”。他这个大唐天子,也要来分一杯羹。此举,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破坏了晚唐这个时代的“通行规则”,即不论是哪个州县,谁能实际控制,谁就会得到朝廷的认可。 张寻的心头有了一些火气。不过,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件事,究竟是李晔自己的意思呢?还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呢? 事关重大,张寻不想瞎猜。他决定从老相识曹知悫这里探听探听口风。顺便,他也想知道面前这位老相识,如今究竟是站哪一条队的。当晚,张寻单独宴请曹知悫,酒过三巡之后,他屏退了身边众人。屋中只剩了他和曹知悫。 张寻一举杯,曹知悫就一饮而尽了。这位圣差因为刚刚收到了张寻馈赠的大量金玉宝器,所以兴致显得格外的好,虽然已经喝大了,舌头都不太利落,可还是频频举杯,来者不拒,看起来显然是想一醉方休。 张寻对曹知悫的表现非常满意。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物件儿,轻轻摆在了凭几之上。 “枢使可还记得此物?” 曹知悫强睁着醉眼,往凭几上一看,乐了:“这不是当年在嵯峨山上,你我初次相见时,老奴送给大王的那半块雕龙佩吗?没想到大王竟然还戴在身上!心意难得!实在是心意难得啊!”曹知悫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张寻心想,呸呸呸,我和你之间哪有什么心意,这还是刚从宋蛮那里讨要回来的。 “正所谓睹物思人。想当年你我二人并肩作战,戮力同心讨伐巢贼,报效朝廷。这半块雕龙佩就是那段峥嵘岁月的见证,我又怎会轻易忘记。” “唉!”曹知悫长叹一声。“一晃八年过去了,如今大王仍在为朝廷不断立下新功,老奴却早已脱去戎装,长居深宫了!” “呵呵,枢使又何叹之有?你我虽然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却俱是报效朝廷。内枢密使掌中机要,这运筹帷幄的功劳,甚至还大过本王呢!” 曹知悫一声苦笑:“呵呵呵,枢密使,枢密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如今在这朝中,又哪有老奴说话的份儿!” 张寻一听,眼前一亮,心说有门儿啊!他立即趁热打铁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朝中遇有大事,天子肯定还是会征询枢密使的意见吧?比如这次陕虢节帅的人选。” 曹知悫也是个聪明人,听张寻提起陕虢节帅的人选,立即明白了张寻的题中之义。他竟突然收起了笑容,扳起了脸。“大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寻见曹知悫作色,连忙说道:“嗨!你瞧我这张嘴,多喝了几杯就没把门儿的了!请枢使恕孤酒后失言之罪!”外臣跟中使打听朝中的机要,这是犯忌讳的事儿,张寻自称酒后失言,想把这个尴尬拉回来。 没想到曹知悫却捡起桌上的玉佩,一手扯过张寻的手,将玉佩按在了张寻的手心。 “老奴是怨大王不拿咱家当自己人啊!”说着曹知悫竟然开始抹泪。这人一喝多,情绪就不咋稳定。“大王想打探朝中是如何议这陕虢节帅的事情,直接问老奴就好,又何须兜圈子呢?老奴方才是恼您把咱家当外人了!” 张寻闻言哈哈大笑,立即端起酒杯:“孤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曹知悫这才转悲为喜,说道:“这陕虢节帅一事的经过,老奴虽然没有从头到尾参与其中,但也略有耳闻。据说一开始,圣上原本是想答应让黑齿同州来做节帅的。” “哦?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还不是因为杨军容嘛。” “杨复恭?” 曹知悫点了点头。“据说杨军容为了这件事,曾三次面圣,力陈‘治藩之道’,他说……”曹知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略有犹豫。 “他说了什么?” “他原话说的是,守宗既得河中,又制河阳,若再得陕虢,是虎势成群,必将尾大不掉,势大难制耳!” “哼!”张寻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这个便宜伯父,真是为朝廷cao碎了心。” “老奴听说这件事后也觉得奇怪,你们不是一家人吗,杨军容为何要在这件事情上从中作梗呢?” “这不奇怪。因为本王手中,抓住了他的把柄。” “哦?”这回轮到曹知悫吃惊了,“杨军容会有什么把柄?” 张寻从袖中取出了一摞信件,显然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从信纸的发黄程度上看,有的已经有些年头了。他把信全都递给了曹知悫,说:“这些,都是在蒲州河中节度府中搜出来的。全都是杨军容这些年来与河中王氏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不少还是王重荣在世时的往来。”说着张寻从中挑出了近期的几封:“而这几封书信可以证明,王重盈背叛朝廷一事,杨复恭难脱干系!” 曹知悫随便拆开一封信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在信中,杨复恭竟然给王重盈提供了关于唐军粮草数量的信息。又通过言语暗示,让王重盈在粮草转运过程中不要太着急,尽量“斟酌处之”,显然是希望让前线的军粮吃紧。而且在信中,杨复恭一直称李克用为“太尉”,尽管当时李克用的一切官职都已经被朝廷剥夺了。 显然,这样的证据,足以定杨复恭一个大逆之罪了。
“大王为何不把这些信上交朝廷?”曹知悫这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张寻当然有足够的理由。毕竟他也算是“杨氏一党”。扳倒杨复恭,对张寻来说不能算是好事。曹知悫这么问,似乎有追究张寻包庇之罪的意味了。 不过张寻显然并不在意。他一脸严肃地解释道:“如今河东未平,又有重镇动摇,若同时在朝中掀起大的波澜,恐会动摇根本,于大唐社稷不利啊!所以孤才小心收了这些信件,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昭示天下。” 曹知悫点了点头。他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称孤道寡之人,是真心为大唐社稷着想,顾全大局的大忠臣了。 “可恨杨复恭,不仅阻碍朝廷讨伐河东的大业,战后反而打击功臣,重用私人。他建议由他的干儿子,玉山军使杨守信为陕虢节度使,据说皇上口头上已经答应了。应该很快就会颁旨了。” “这绝对不行。”张寻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杨复恭。” 这一晚,楚王张寻算是与内枢密使曹知悫订立了一个攻守同盟。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左神策中尉,十二军观军容使杨复恭。两人虽然没有立下任何的字据,但是皆已心照不宣。他们联手扳倒杨复恭。然后张寻支持曹知悫登上左神策中尉的高位。而曹知悫,则在朝中为张寻保驾护航。尽可能的为张寻争取利益。这是利益同盟,也是权利交换。 曹知悫返回长安不久,张寻就亲率大军离开了蒲州。此时已是大顺元年二月,耶律苏察和他的穷奇都被留在了阴地关。只有侍卫亲军、白虎军、鸱鸮都、奔雷军等不足一万两千人跟随张寻返回邓州。望着麾下那些百战余生的将士们,张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离开邓州时,明明是两万三千人,如今竟然只有半数得以生还。 张寻清楚,经此一役,至少一年内,忠义军难以有足够的力量再来一场同等规模的大战了,人员和粮草的消耗都太大了。所以接下来的一年,必将是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的一年。他要尽力避免树敌,避免与其他藩镇、甚至是朝廷之间发生冲突。与杨复恭之间的斗争,也必须局限在庙堂之上。 也不知道曹知悫那边的事究竟办得如何了。张寻满怀心事的渡过了黄河,到了同州境内。早有镇国军节度使韩建在此迎候。因张寻已晋位楚王,韩建遂以臣属之礼拜见。 韩建邀张寻入同州城内歇息,张寻没有同意,而是将大军驻扎在了同州城外。自己也住在军营中。当天晚宴上,韩建询问接下来大军的行进路线,张寻答道:“自然是从东渭桥渡河,走蓝田道入商州了。” 没想到韩建听了,却大呼万万不可。 “楚王千万不能南渡渭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