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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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子李儇要登菀窳阁,可吓坏了肖虎。他知道菀窳阁主的真实身份正是大唐安化公主李婵。万一皇上当面撞见已经“离世”多时的meimei,惊着龙体不说,张寻拐带公主的欺君大罪可就要败露了。到时候天子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肖虎挠了挠rou球一样的大脑袋,脑筋急转了三千六百转,也没想出能阻止皇上去菀窳阁的办法。无奈只得立即传下令去,派人通知菀窳阁主准备迎驾。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公主身上了。肖虎心想。公主是个聪慧的人,相信一定有办法帮南阳侯渡过此难。 李儇在余县走了一遭,龙颜大悦。又见菀窳阁临水高企,景致非凡,遂突发雅兴,要在菀窳阁摆一场宴席,犒赏这一路护送他的神策军将领。 李儇为什么只犒赏神策将领,不去管朝堂百官呢?别看李儇不过二十几岁,平日醉心玩乐,其实并不是个糊涂蛋。先前身居深宫之中,或许还不闻窗外事,如今在蜀道上走了一遭,所见所闻,深知自己的朝廷已经是危机四伏。首要一个,就是六万神策军的军心似有不稳之迹象。 虽然上到都将,下到士卒,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抱怨什么。但李儇不是瞎子,很容易就察觉了军中的不满情绪。他问田令孜其中缘由,得到的答案是,朝廷缺钱,以至于屡屡无法兑现给神策军的赏赐。李儇听了,除了着急上火,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如今的大唐江山是个什么情况,李儇心里大概有数。 李昌符据凤翔,王重荣据河中、陕、虢,诸葛爽据河洛,孟方立据邢洺,李克用据河东、云、蔚,朱温据汴、宋,秦宗权据蔡、陈,时溥据徐、泗,朱瑄据郓、齐、曹、濮,王敬武据淄、青,高骈据淮南八州,秦彦据宣、歙,刘汉宏据浙东,河北的魏博、成德、卢龙三镇更不必提,这些藩镇全都自擅兵赋,不听朝廷的号令。江淮转运路绝,两河、江淮等户口稠密之地全都断绝了给朝廷的供奉,只是每年象征性的献奉几车财货而已。大唐朝廷还能收上钱来的地方,唯有河西、山南、剑南、岭南四道数十州而已。用这么几块贫瘠的土地,供养六万神策军和一个人数冗繁的朝廷,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李儇这一路闷闷不乐,其实忧虑的正是这件事。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期望通过一些小恩小惠,略施君恩,来拉拢军心。于是才有了菀窳阁大宴禁军的想法。 皇上的命令传达下去,六十多个都将召集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趁这个时候,李儇决定先登上菀窳阁看看。 圣驾到了阁子前,院门早已大开。阁主带领一干家眷已分列两侧跪在门外迎驾。李儇下了御马,仔细一看,发现阁中竟然清一色的女眷,唯独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年纪大约不到三十岁,眉宇清秀,气度不凡。似有军伍之气。看上去颇有家主之风,却并未跪在当先。 “哪位是菀窳阁主啊?” 见皇上发问,一个跪在当先,颤颤巍巍的老妇向前膝行两步道:“老身叩见圣上。不知圣上,可还记得老身否?” 李儇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老妇,发现老妇的眼睛似乎已经瞎了。但面容竟然十分熟悉亲切。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大声说道:“可是伍大娘?” 两行热泪唰地一下从老妇的盲眼中流淌了出来,老妇哽咽道:“没想到圣上还能记得老身。” 原来伍娘虽然只是安化公主的乳母,并未抚养过李儇,但因当年常年住在大内,也是李儇儿时所熟悉之人,故而才认了出来。 李儇连忙亲自搀起武娘,与众人一齐迈步进入庭中。 菀窳阁上,江风习习。君臣依尊卑分别落座,李儇坐于上首,却非要伍娘坐在他的身边,二人执手叙旧。 伍娘详细讲述了一家人如何逃离长安,避难山中,又如何被忠义军所救,才迁到了这余县的整个经过。李儇听了不住的点头。 “那陪在末座的,可就是伍娘口中的白将军?” 伍娘虽然看不见,也知道皇上问的就是她的宝贝女婿。笑着答道:“正是。” 白有庆见皇上提到他,立即起身施礼道:“臣忠义军牙将白有庆,叩见皇上!” “好啊!不仅一表人才,还有仁心义气,实在是难得!难得啊!不知你现在忠义军中所任何职?官阶几品?” “臣暂为忠义军左虞侯军马军都将,官阶从五品上,游骑将军。” “小了,小了。以你的功劳,早该上四品了。回去告诉张寻,必须给你连提三级,委以重任!” “谢圣上厚恩!”白有庆纳头便拜。 这时,坐在皇上左手边的田令孜忽然咳嗽了两声。向皇上递了一个眼色。李儇见了,立即心领神会。笑道:“白将军,不知你可否愿意为朝廷效力啊?” 白有庆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说道:“恕臣愚钝,不知陛下此问是何意?臣在忠义军中,亦是为朝廷效力啊。” 李儇听了,只是微笑。田令孜却在一旁插话道:“皇上是问你,愿不愿意入我神策军中,直接为天子效力。” 白有庆听了,连忙再次跪倒,大声说道:“臣盼此刻久矣!” “好!好!”李儇见此,龙颜大悦,抚掌大笑。包括伍娘在内,堂上众人全是一片喜悦,纷纷祝贺白有庆。唯有躲在屏风后面的伍彩珠向他丈夫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伍彩珠轻咬朱唇,小声嘀咕道:“未想也是攀附之辈。” 这话让正端坐在她身后的安化公主李婵听见了,李婵嗤笑一声,细语道:“这可是你错怪白郎了。” “阁主为何这么说?” “呵呵。平日里meimei也挺聪明的,可是近日情人相见,被冲晕了头了?白郎向来在军中繁忙,这次突然回家省亲,难道meimei猜不出个中缘由吗?” “阁主是说……” “恩。定是受了那个负心人的指使。” 李儇得了白有庆这样一个人才,可谓春风得意。坐在他身边的伍娘却忽然叹了一口气。李儇听了,连忙问道:“大娘为何要叹气?可是不愿姑爷调职?”
伍娘道:“当然不是。老身只是忽然有些思念公主了。” 李儇听伍娘提到公主,神情为之一抑。自从认出了伍娘,虽然叙了很多的话,他却一直小心避免提起安化公主。虽然安化公主离世的消息伍娘不可能没有听说,但他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伤心事。 伍娘忽然提起公主,不仅让李儇惆怅。更吓坏了坐在下面的肖虎和白有庆。就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彩珠彩梦姐妹俩,也是大吃一惊。白有庆当时就预感到不妙。肖虎也在心中思忖,按说伍娘不应该老糊涂,这个时候故意提起公主,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这一回,看来南阳侯是要难逃一劫了。 “唉!”李儇也长叹一声。“朕那苦命的meimei。如果她在天有灵,应该也会为朕能重返长安感到高兴吧!” 虽然明知皇上感伤,伍娘却仍然没有点到为止。反而开始回忆一些关于安化公主小时候的事情。特别是一些和李儇共同经历的事情。说着说着,在座的君臣无不抹泪。 屏风后面,彩梦焦急的说道:“唉!娘亲怎么老糊涂了!” 彩珠却道:“莫要错怪了娘亲。”她回头看着公主,皱着眉头道:“可是阁主有意的?” 安化公主避开了彩珠的目光,淡淡地说:“与其独守空阁,还不如犯个欺君之罪,死了算了。” “公主!”伍彩珠立即跪在了安化的脚下,抱着公主的大腿哀求道:“公主殿下,您这样做,南阳侯可就必死无疑了呀!”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公主怎能如此说话?当初……。公主如此,岂不是恩将仇报?” “说恩也是恩。说仇也是仇。到底是恩还是仇,又有谁能分得清楚?”李婵像是心意已决,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若死。本宫也不会独活。” 彩珠怕外面人听见动静,也不敢再苦劝。只是默默流泪。 李儇听伍娘忆起安化的往事,也不禁动情流泪。田令孜在旁看了,担忧天子的形象,出言提醒一会还要大宴禁军,要转移话题,终止这次会面。伍娘见再不说出实情,就将错过机会。遂忽然起身,蹒跚着走到李儇的面前,双膝跪地,大声说道:“求圣上恕老身欺君之罪!” 白有庆见此,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立即盘算该如何将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给张寻。肖虎则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在他的心里,不管张寻会受到什么样的牵连,他都是罪魁祸首。 李儇听了,却颇为不解:“伍娘快快请起,您老究竟有何欺君之罪?” “有一件事,老身一直没有跟圣上说实话。但是事到如今,老身已不得不说。” “何事?” “安化公主,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