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惠生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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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州老城,发生了一桩命案。 在老城东南角,署南二路和紫气东道交汇处的路边草丛中,清晨散值的打更人发现了一具男尸。 命案发生的地点,距离军器监新样试做署只隔了两条街。这一带虽然府衙密集,商铺林立,但是是一片典型的商业办公区。白天人流密集,晚上却成为空城。所以虽然邓州刑狱司的不良人确认,命案大约发生于昨天傍晚酉时到戌时之间,但是过了整整一晚,直到清晨才被人发现。 受害者大约二十出头,看装束,像是个读书人。身上有被人翻过的痕迹,但钱袋却散落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全身只有一处致命伤,看上去是由利器从背后刺入,直接刺破了心脏,受害人当场毙命。 是谋杀。而且还是老手所为。汪十三竟然有一种不厚道的兴奋之感。他是负责周边治安的首席不良帅。他的辖区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命案了。 虽然受害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汪十三还是迅速对死者的身份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年轻人,又是读书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到军器监试做署“帮闲”的麒麟山书院学生。 “帮闲”,对邓州人来说,是一个被赋予了新含义的旧词儿。“帮闲”原本是指专门陪着达官贵人们消遣玩乐的文人。但新样试做署的“帮闲”,可是一份正经职业。麒麟山书院的学生可以一边在书院读书,一边到军器监领一份差事。只要协助军器监完成某些特定的研究项目,就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相当于勤工助学。 很多时候,学生只需要提出一个足以打动军器监的想法,就能获得一笔助学资金。并且可以免费使用军器监的场地和设备进行研究。军器监会长期关注项目的进展,却不会因为项目失败就索回资金。顶多,下一次不会再给这个异想天开的学生拨钱了。 这些帮闲的学生虽然会被分到一间宿舍。但由于还要在麒麟山书院上课,所以会频繁往来于试做署和书院之间。汪十三判断,死者应该是刚刚完成了试做署的工作,在回书院的途中遇害的。 汪十三很快找到了试做署帮闲司的负责人裴智。裴智一眼就认出了死者,正是在试做署帮闲的学生,绵州人惠耿思。 “他是书院明算科的学生,聪明绝伦,却待人宽厚有礼。又是外地来的,按理说不应该招惹到什么仇家。唉!真是可惜了。”裴智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他在试做署具体做些什么?” “这……”裴智面露难色:“学生们的研究项目,按规定都是机密。如果汪捕头认为查案需要,可以向节度府申请查阅。” 要向节度府提申请?日他娘。汪十三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死者可有什么相熟的人?” 裴智想了想,仿佛在抉择要不要说。 “裴司头可是有什么顾虑?”汪十三脸色阴沉的问道,一双毒辣的眼睛仿佛已经将裴智列为了嫌疑人之一。 “没,没什么顾虑。惠生确有一个好友,就是他的明算科同窗,汝州人仇殷。此人也在试做署帮闲。两人常常形影不离,应该十分要好。” “仇殷人在何处?” “就在署中宿舍。” “快带我去!” 明算科的学生,在汪十三的心里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大伯家的堂侄,就因为想学算学,被家里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迫于压力改学了明经科。在汪十三看来,算学学生全都是些痴儿,整日埋头苦算,不问世事。 汪十三跟着裴智,在宽敞明亮的试做署办公区穿行了很久,终于到了一道朱漆大门前。裴智一把推开侧面的小门,门后的景象,使汪十三感到震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阔的人工湖。湖上建有水榭楼台,弯曲回环,直通彼岸。湖的对岸,是一片密林。密林之中,隐约可见雕梁画柱,似有楼阁。 “你要带我去哪?”汪十三戒备的问道。这试做署的深处,他还从来没来过。没想到竟然别有洞天。 “带你去帮闲生的宿舍啊。”裴智向湖对岸遥指,“那片楼阁,就是了。” “裴司头莫要唬我,我虽然没进过王府,但也见过些世面。一帮穷学生,能住这样的人间仙境?” 裴智听了,不禁失笑。他摇了摇头道:“汪捕头若不信,可以不跟着我。”说罢就迈上了湖上的回廊。 汪十三戒备的跟在裴智身后,一路过湖穿林,终于到了楼阁前面。原来是一座回字形的三层建筑,每一层都有十八面雕花的槛窗,四面三层,粗略估算就有屋舍近百间。 汪十三注意到,楼阁的正门旁,竖着挂了一块小匾,上面写着“洪字舍”三个字。在军中服役时,汪十三也跟着伙中学委学过《千字文》,所以他大概猜出了这三个字的含义。看来试做署的宿舍是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顺序排列的。也就是说,像这样可容纳百人的宿舍,试做署里至少还有七座。 “日他娘,这条件可比我们刑狱司好多了。”汪十三嘀咕道。 裴智装作没听见,将其引上了楼。在宿舍门房的陪同下,几个人来到了位于三楼北侧拐角处的一间房间。 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披头散发,仅着亵衣的青年人打开了门。这青年红着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像是刚睡醒,更像是一宿没睡。 一番介绍之后,汪十三说明了来意。从青年震惊又悲痛的表情来看,他可能真是刚刚知情。汪捕头让裴智和门房暂时回避,就开始了问询。 问题由浅入深,层层推进,仇殷对答如流,毫无隐瞒。在搜集了大量惠耿思的个人资料之后,汪十三终于抛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惠耿思在军器监具体做什么工作?” “他和我一样,都在为军器监研究……” “梆!梆!梆!”三下用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仇殷的话。汪十三不耐烦的喊道:“什么人?!” 门外无人应答,只是又敲了三声,比刚才还要用力。 汪十三愤怒的起身,一把拉开了门。 “敲什么敲?不知道差人在办案吗?!”汪十三掏出刑狱司的腰牌,亮了出去。 门外站了三个人,都是一身短褐,看不出什么身份。为首的一人,就是刚才敲门的那个,看都没看汪十三手里的腰牌,也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举了过来,距离汪十三的脸只有一尺远。 汪十三向后退了一步,看清了那块牌子。牌子介于长方形与椭圆之间,由纯铜打造,上面雕有一个图案,看起来像是两个蛇身人面的怪物缠绕在一起,其中一个手中持着一支圆规,另一个手中持着一支矩尺。整幅画面又恰似一张龙面,看起来十分的威严。牌子的最下面,有两个篆书小字。
汪十三倒吸了一口气,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腰牌。来人的腰牌他认得,是忠义军踏白司的羲皇龙纹牌。见此牌,如见南阳侯。 “我是踏白司刘虎贲。这件案子,由我司接手了。” …… 忠义节度府。 张寻没等看完,就将“惠生案”的卷宗用力的甩在了桌上。 “施惊墨!是谁让你去打帮闲生的主意的?你不知道麒麟山书院的每一个儒生,都十分的宝贵吗?发展他们去做踏白司的线人,亏你想的出来!” 施惊墨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夏侯云说道:“将军,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是我直接与惠生联络的。这么做都是为了……” “为了什么?!到底什么任务要让一介书生去冒险?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惠生的任务,是监视田匡荣。” “什么?”张寻吃了一惊。忠义军监军田匡荣,是田令孜的干儿子。踏白司严密监视田匡荣,是张寻派下去的任务。虽然田匡荣的府邸就在军器监试做署的旁边,军器监的人的确可以方便监视,但他没想到夏侯云竟然会让一介书生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没等张寻发问,夏侯云就主动解释道:“田匡荣的府上,我们没能成功安插进去线人。就连洒扫的老翁,做饭的婆子,都是田匡荣自己从成都带来的人。且在田府之中,他们只用蜀语交谈,我们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惠生是我批准的。”施惊墨接过夏侯云的话说道:“一是惠生老家是西川的,他能听懂蜀语。二是他身为儒生,与一般的贩夫走卒相比,更不容易引起田氏的怀疑。三是,他帮闲生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频繁出入军器监,这样就能随时将情报送出城来。比起用军器监的人,也更稳妥些。” “结果却丢了性命!”张寻怒吼道。 “惠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除了推测,有证据是田匡荣手下人干的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 “那就快去查!” “喏!”施惊墨带着夏侯云,出了张寻的书房。 施惊墨走后,张寻又重新拾起惠生案的卷宗。他大略翻了一下,忽然被卷宗的附录吸引住了。这是惠耿思的研究资料,里面有惠耿思做帮闲生三个月来的所有研究进展。 在一页草图的下面,工整的写着一段话: 升力,与风的厚度、前进的速度和鸟翼的角度密切相关,只要升力大于飞车的自重,飞车即能御风而行。可见《山海经》中关于奇肱国人“能为飞车从风远行”的记载,并非无稽之谈。 张寻又仔细的看了看惠耿思的草图,发现画的分明是一架滑翔机。只不过,样子很像一只正在展翅翱翔的大鸟,颇有“扶摇而上九万里”之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