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朱温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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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阳提着带血的刀,走出了大帐。 两千汴军顿时鸦雀无声。世界好像突然变成了一部默片。 一个杨彦洪的亲将率先反应了过来,带着数十个甲士向中军帐冲了过来。 赵东阳用刀指着那个亲将,高声质问:“反贼杨彦洪欲谋害我,已被我手刃,你可是他的同党?!” 亲将闻言,愣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属下对此事全然不知!请将军明察!” 赵东阳收起了刀。高声说道:“如今大战在即,我不与尔等计较,首恶既然已经伏诛,从者概不追究,汝等好自为之!” “喏!”原本心中打鼓的亲将,立即俯首叩拜。 紧接着,尚在懵逼状态的两千汴军,纷纷跪地,齐声唱喏。这一跪让他们心里都踏实了很多,今天可能不会再死人了。 “李思安上前听令!”赵东阳又道。 鼓台上的赤膊壮汉翻身下来,扔了鼓槌,小跑来到中军帐前,俯身听令。 “钦命陈州东南面招讨副使、宋州刺史赵东阳,任命汴州牙校李思安为繁台行营指挥使。即刻履职,不得有误!” “喏!”李思安心中一阵狂喜。如果说杨彦洪是今天最倒霉的人,那么他李思安就是今天最走运的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赵东阳转头对正不知如何自处的寇彦卿说道:“寇通赞,咱们一起去见大帅吧。你去复命,我去说明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恰好也是当事人,大帅如果有什么疑问,希望您能秉公直言。” 寇彦卿心说,我叫哪门子当事人啊,当时只有你们两个在帐中,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跟他都没有关系。成者为王败者贼,他现在只能为胜利一方说话,没有人会蠢到替死者发声。 宣武军节度府。 朱温看着跪在面前的赵东阳,皱着眉头,半天没说一句话。 赵东阳忍耐不住,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朱温忽然拔出了摆在桌上的横刀,朝着赵东阳就是一刀! 赵东阳吓得一哆嗦,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夺刀砍了朱温。只因身上并未感觉到疼痛,才没有马上动手。 他低头一看,朱温这一刀竟然只是划开了自己左臂上的绷带。 绷带虽然开了,但仍缠绕在赵东阳的胳膊上。赵东阳显得很愤怒,一把扯下绷带,狠狠的掷在了地上,亮出了尚未愈合的伤口。 朱温咬着牙,贴近赵东阳,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他掌兵这么多年,对军中的很多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不允许手下人擅自行使生杀之权。这个权力,只能是他朱温的。赵东阳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但是,让朱温感到纠结的是,赵东阳不是以任何罪名杀的杨彦洪,只称是自卫。这就不存在先斩后奏的问题。你总不能不让人自卫吧? “寇彦卿,你说你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呃……臣是说,有人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事发时,恰好有个营妓在杨彦洪的帐中。” 朱温闻言,登时目露凶光。 “大胆赵东阳!竟敢蒙骗我!他杨彦洪若当真想要杀你,会让一个妓/女留在帐中做证人?!” 朱温这一句话没把赵东阳吓到,却让寇彦卿的双腿抖个不停。寇彦卿心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杨彦洪怎么可能那么蠢,要行凶还留外人在场?完了完了,赵东阳死不死无所谓,我恐怕要受牵连,被大帅治个包庇之罪了。 一旁的宣武副使朱珍听了,面露得意之色。他一听到赵东阳杀了杨彦洪,就第一时间跑到朱温这里,想看看朱温到底要如何惩治赵东阳。 没想到,赵东阳听了朱温的话,却面不改色,从容说道:“如果杨彦洪是预谋杀我,帐内恐怕就不是一个妓/女,而是一群刀斧手了。他是因为与我发生了口角,激愤杀人。” “纯属诡辩!杨彦洪素来老成持重,怎么可能因为一时激愤,就怒杀上官?简直无稽之谈!大帅!……”朱珍还要说什么,却被朱温止住了。 “呵呵,好一个激愤杀人。那你说说,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口角。” “我说三日之后出征,杨彦洪说军粮未备。我说你自己去和大帅说。他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他说你再说一句。我说你给我滚。他拔出刀说你敢再说一遍,我就杀了你。我说你他妈的有种就杀我,没种就他妈赶紧给我滚出汴州。然后,他就动手了。” 朱温听了,没说什么。只拍了拍手。从门外进来两个甲士,架着一个女子,正是王析。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王析,叩见使家。” “起来吧。今日繁台帐中发生的事,你可在场?” “民女在场。” “你为何在场?” “当日正在杨将军帐中侍寝。” “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杨将军出去了一会,随后领进来一个白脸的年轻将军。”“可是旁边这位?”王析朝赵东阳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正是。”“接着说。”“他们两人没说了几句,就发生了口角。杨将军拔刀砍向这位将军,将军一躲,砍在了手臂上。然后这位将军拔刀还击,一刀刺中了杨将军。杨将军倒在了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他们发生口角的内容,你可还记得?” “这……民女有些记不清了。” “大胆娼妓!竟然撒谎欺骗本帅!”朱温忽然勃然作色,好似随时就要杀人似的。“这些话,可是旁边那人教你说的?!” “民女冤枉!” “还敢说冤枉!刚刚发生的事,你怎么就记不清了?” “着实冤枉!民女因当时未穿衣服,怕被外人看见,故而钻到了被子里,将被子蒙在了头上,所以才未听十分真切。不过,也是听到了一句半句的。” “还不快说来!” “我只隐约听见,这位将军说三日后要干什么,然后杨将军仿佛不肯。两人就争执了起来。后来就一直说什么滚不滚的,还说什么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然后就越吵越凶了。”
赵东阳此时虽然面不改色。但已默默为王析点了一个赞!此女能在朱温这个魔头的威逼之下,将整件事情演绎得如此逼真,绝非常人! 朱温没了言语。虽然这个女人和赵东阳之间还是存在串供的可能。虽然这件事情还是有死无对证之嫌,透着诸多疑点。但是,至少现在他没有什么证据可以驳倒赵东阳了。 但是,就这么饶过赵东阳吗?他又心有不甘。杨彦洪也是一个将才,而且又是资深坐地户,本来还打算靠他来摆平汴军呢。没想到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让赵东阳给杀了。赵东阳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此例一开,遗患无穷啊! 朱珍看出了朱温的纠结,在旁吹风道:“大帅,不论此事真相如何,杨彦洪的确是死了。如今军中传言,说大帅要尽诛汴将。此事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汴军会人人自危啊!” 朱珍此言正合朱温的心意,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严惩赵东阳。 “赵东阳,此事已是死无对证,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常言道,一命抵一命……” “咳咳。” 朱温话说了一半,忽然屏风后面传来咳嗽声。朱温听出来了,是他的发妻张惠。张惠的贴身小丫鬟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小声道:“阿郎,娘子有话想对您说。” 朱温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张惠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有话要说,显然是要为赵东阳求情。他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赵东阳啊赵东阳!你不仅胆子大,竟然还学会了吹枕边风,把我朱温当成什么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温本来还有一丝犹豫要不要杀赵东阳,此时却是真的动了杀心。但他不能不给张惠面子,心中思忖,张惠无非是要说什么赵东阳是个人才之类的话,或者将晋王寺的旧事重提,要我顾惜赵东阳曾经立过的功劳。对于这些,他都打好了腹稿,想好了如何作答,才哼了一声,起身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张惠早已候在那里,面露焦急之色。没等朱温说话,她抢先问道:“三郎,你可是想让奴家再次无家可归吗?” 朱温听张惠这么说,有些意外。他想不出杀不杀赵东阳,和张惠无家可归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娘子为何如此说?” “三郎初到汴州,人心未附,此时正是您树立威仪的时候。如果新旧军之间稍有冲突,曲直尚在两可之间,你就要斩旧将,抚新军,就不怕汴州人以为您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吗?一旦心怀不轨之人以为有机可乘,犯上作乱,奴家恐怕又要过上四处飘泊的日子了。” 朱温听了张惠的话,恍然大悟。心中暗叫了一声,这个贼头朱珍,险些误我!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阴沉沉的问道:“这些话,可是有人教你说的?” 张惠闻言,也变了脸色,恨恨的说道:“在三郎心里,奴家就是这种人吗?”说完掩面拂袖而去。 见张惠真的动了气,朱温赶忙追了进去。边走边对小丫鬟喊道:“告诉外面的人,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