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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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阳想对王处存进行“斩首”,却不敢擅自行动。根据齐军的规定,作战时不听主帅旗鼓号令者,杀无赦。 赵东阳加入齐军没多久,已经屡次犯禁。最后时刻放过李孝昌自不必说,后来他又超额带兵押送百姓,又擅自释放百姓。虽然朱温很赏识他,他也知道自己该收敛了。于是这一次,他决定先去请示,获准了再行动。 没想到朱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朱帅可是信不过在下?”赵东阳很不服气。 “当然信得过。子晨的神勇,我是见识过的。”朱温面对赵东阳时,总是和颜悦色。 “那是为何……” “时机不对。”朱温打断说:“不是任何时候都要出奇制胜,现在我们兵力占优,为何要冒险呢?” 赵东阳悻悻而去,他还是认为自己的策略,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结束战斗。朱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此人勇则勇矣,却一味逞勇,怕早晚要吃大亏!切不可付之重任! 僵持的战局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的主帅,尚让和王处存心里都清楚,这场角力的胜负,不在他们亲自压阵的中路,而是在于两翼。就看拓跋思恭先击溃孟楷,还是朱温先击败李孝昌。只要其中一方获胜,就会包抄中路,改变胜利的天平。 果然,变化最先在左路发生了。一心只想为三弟报仇的拓跋思恭,竟然孤注一掷,将三千党项骑兵全部投入了战斗,一丁点儿的预备队都没留。这种搏命式的打法,让大齐尚书孟楷始料不及。当他发现先头部队难以顶住党项人,决定派上预备队时,已为时晚矣。 眼看左路就要崩盘,孟楷只好向主帅求救。尚让虽然大骂孟楷无能,却不能不救,立即从中路调了1000骑兵过去。这股生力军的加入,稍稍阻挡住了党项人的攻势。左路的局势又陷入僵持。 凡是优秀的统帅,必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几乎在齐军调动的同时,王处存终于又出招了。他派出了第二波重骑兵,猛攻尚让军的左翼。这个位置,刚刚被抽调了1000骑兵。兵力非常薄弱。 尚让无奈,只好派上了1000预备队。此时他的手中,可打的牌已经不多了。孟楷的挫败,让他在与王处存的“对弈”中,渐渐落了下风。 此时,翻盘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右路朱温的身上了。 其实尚让一直在关注着右路的战况,因为朱温早一刻击败李孝昌,就能早一刻结束战斗。但是显然,那边迟迟没有打开局面。 朱温的指挥没有问题。先上重步兵,消耗鄜延军的体力和斗志,再在合适的时机,派上骑兵,一举而定。尚让自己也是按照这个思路打的。 但是此刻,尚让就觉得朱温的指挥有点问题了。作为突击部队,整个战役的胜负手,朱温需要速战速决。直接派骑兵突阵,似乎是一个更佳的选择。 尚让又耐着性子等了有一刻钟,仍然不见朱温派上骑兵。中路的局势愈加危急,他终于忍不住了。 对于左路和中路发生的事情,赵东阳并不十分清楚。他在焦急的关注着右路的战况。 鄜延军驻扎在东渭桥时,总数约为5000人。后来在撤往高陵的途中,虽有大约3000人曾让赵东阳击溃,但由于当时赵东阳并未追剿溃兵,使得鄜延军的实际损失并没有多大。当李孝昌九死一生逃回高陵时,没多久就重新收拢了4000人,其中骑步各半。 但是,鄜延军的士气还是受到了影响。因而此战,李孝昌只是坚守而已。并且力求稳妥。面对1000步兵的攻击,他竟然以2000人迎战。所以打到现在,朱珍也没能取胜。 就在这时,赵东阳忽然听见一阵鼓声从背后传来。他循声望去,发现尚让所在的那座小丘上,几面熟悉的旗帜忽然举起,并向前倾斜。其中一面正是他的军旗! 没想到,尚让竟然忍不住越过朱温,直接指挥右路军了。通过旗语,尚让要求赵东阳和丁会的左右两厢骑兵同时出击。 赵东阳没有多想,只为自己终于能上阵而感到兴奋。当然他出击之前,也没忘了让旗手将军旗举起挥动。这叫做“应旗”,表明分队收到了主帅的命令,并将依命令行事。 伴随着隆隆鼓声,1600铁骑分成左右两队,向鄜延军发起了进攻。李孝昌不敢怠慢,也将自己最后的2000骑兵,派上了战场。 朱温气得够呛。倒不是因为尚让直接指挥他的手下,在同一片战场上,主帅有权调动任何军队。朱温是在气,他的战略部署都被打乱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此役难取全功了。王处存怕是要全身而退啊!”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勇和怯之间,有时并不是那么的明显。需要从细处去看。比如这赵东阳的骑兵与鄜延军的骑兵一对阵,鄜延军就露怯了。因为他们竟然在迎战的过程中,选择了进行骑射攻击。 骑射,就是骑手在马上射箭。这其实对骑手的要求是很高的。因为放箭的时候,只能用双腿夹住战马,两手都要放开缰绳。没有极强的膂力,即使能够射出箭,也不会有什么准头。但无论如何,骑射都将影响骑兵的前进速度,这是毋庸置疑的。 鄜延军进行骑射,并不是为了炫技,从内心来说,还是有惧怕短兵相接的因素在里面。他们想的是,能多射死几个敌兵,就能少面对几个敌兵。岂不知,骑射对于高速移动中,且全身披挂的骑兵来说,杀伤实在是有限。 赵东阳没有下令骑射。实际上,他本人虽然现在骑术已经非常精湛,马上格斗技巧也高人一筹,但这骑射,他还真不怎么熟练。所以他的命令是,全速突击,以最快速度,接近鄜延军。 就这样,鄜延骑兵才进行了三轮骑射攻击,大齐铁骑就杀到了跟前。这个时候,由于速度更快,齐军骑兵的动能,已经倍于鄜延军。齐军只需稳住手中的长枪,瞄准敌人,一戳一个准,鄜延骑兵几乎是成排的被捅落马下。 赵东阳这一波冲下来,已经接连捅落了五六个敌骑,这时他的冲劲儿也已经到头了,他打算拨马回转,拉出一段距离之后再发动一次冲击。可是就在这时,前方一个鄜延骑将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个骑将黑甲黑马,像一座黑铁塔,手使一支黑色镔铁大板斧,左冲右突,接连将齐军砍落马下。一队鄜延骑兵跟在他的身后,就仿佛在坦克的掩护下一样,可以从容放箭,左右开弓,给齐军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赵东阳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手下,他紧盯着那座“黑铁塔”,骂了句,cao蛋了!这不是褚良吗? 赵东阳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战场上遇到老相识。他很疑惑,褚良不是渡过渭河,南下去找张寻了吗?怎么跑这来了? 战场上容不得多想,他必须要阻止褚良的杀戮,于是催马上前,直奔褚良。 那队鄜延骑兵见有敌将奔他们过来,立即放箭。赵东阳用长枪将箭拨开,越来越近,鄜延骑兵竟然不射了,因为其中好几个人都认出了,来人正是他们的老上司,骑军都虞候赵东阳。
赵东阳从侧面赶上,大喊一声:“褚良!” 褚良没有回头,斧子先抡了过来,同时喊道:“谁叫老子?!” 赵东阳躲闪不及,只能用盾硬抗这一板斧,盾牌瞬间被砸了个粉碎,震得赵东阳虎口发麻,战马都晃了三晃。 “褚良!是我!” 褚良这才看清是赵东阳,他竟然嘿嘿乐了,说道:“竟然是你?!” “你怎么在鄜延军中?没去邓州?” “别提了!我们刚一过河,就被黄巢军截住了,说我们是逃兵,要抓回去问罪。危难之际,是李将军的鄜延军救了我们。因此就留在了他的军中。” “原来如此。褚将军不要与我厮杀了,这一仗唐军输定了。” “是吗?我看未必。赵将军不要拦我,看我去杀了朱温,与马有养兄弟报仇!” “褚良!” “如何?!” “你真要厮杀?” “各为其主,当然要厮杀!”说着话褚良一板斧就已送到赵东阳的面前。赵东阳急忙拨马闪过。再晚一秒,他就会被拍成rou泥。 赵东阳感到非常纠结。显然,褚良这样简单直接的人,是不会顾念旧情的,真能一斧子拍死自己。但是,他该怎么办?真要杀了褚良,以后还如何与张寻相见?张寻一定不会原谅他。但要是不杀褚良,如何向朱温交代?日后如何在朱温军中立足? 他们从前也比试过,褚良有蛮力,赵东阳有巧劲,二人互有胜负,不相上下。但这一次交手,赵东阳才发现,真刀真-枪不留余地的对阵,他竟不是褚良的对手。十几个回合过后,他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这时,副将郭言适时的加入了战阵,然而褚良仍然游刃有余。 赵东阳终于动了杀机。如此猛将,不能为己所用,终将成为绊脚石。他趁郭言与褚良缠斗一处之际,摘下了背后角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褚良,对不起了! 实际上赵东阳的动作非常快,摘弓搭箭只几秒钟的时间,发现了褚良的一个破绽,就要放箭,却忽然被身旁一人拦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另一个副将裴继祖。 赵东阳怒视裴五,裴继祖却说:“将军快看,鄜延军败了!” 赵东阳抬头一看,果然,鄜延军全线溃败了。 原来,朱温的王牌庞师古终于加入了战阵。鄜延军中央战线苦战多时,已经无力再战,立即显现出溃败之势。李孝昌终于鸣金收兵。 褚良听到收兵的信号,收起斧子,退出战阵。朝赵东阳做了一个后会有期的手势,拨马而去。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赵东阳的小动作。 鄜延军一败,王处存知道大势已去。几乎同时,三线唐军全部退兵。齐军追杀了一程,但由于已经没有了预备骑兵,所以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大部分唐军,都成功撤出了战场。义武、鄜延、夏绥三个藩镇的唐军,在王处存的带领下,全部撤往了高陵东北五十里处的富平县。 齐军虽然在尚让的指挥下,取得了胜利。他的两个副手,朱温和孟楷,却因为这一战,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