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高冕让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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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寻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唐州刺史高冕竟然忽然连称了几声好。惹得张寻狐疑不已,以为会有伏兵尽出。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冕却继续说道:“张刺史果然是当世豪杰,胸怀坦荡,光明磊落,我高某人自愧不如,甘愿向您请罪!”说话间竟向张寻深鞠一躬。 “高刺史何罪之有?” “实不相瞒,自从邓州军到了这里,我身边就不断有人提起昔日刘璋、刘备故事,说您有吞并唐州之意,劝我小心提防。” 张寻听了微微一笑:“这也是人臣的本分,人之常情。” “然而我是不信的。张刺史的仁厚,高某早有耳闻。‘鲁山释犀,仁及禽兽’,在唐州也是家喻户晓。等见了面,更是百闻不如一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的就是您这样的人。” “高刺史谬赞了,大家同为朝廷效力,理应相互扶持。” “可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仍然没有完全信任您,就在今天的宴会上,我还三次试探。虽然也有堵住悠悠众口之意,但终究还是不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故而诚心诚意向张刺史请罪!” “哦?这倒是有趣,高刺史说说,你是如何三次试探了我?” “第一次,就是我特意邀请邓州队正以上全体军官赴宴。我想的是,如果您真的想要对唐州不利,以己度人,断然不敢答应全体军官赴宴。事实证明,我就是小人之心了。您不仅将邓州所有的将领都带来赴宴,还让他们与我们唐州将士一样,不佩戴任何兵器。如此坦荡,如此以诚相待,实在让高某佩服!” 听到高冕的话,黑齿暖男和裴仲下意识的将藏在腰间的短刀往里按了按。张寻也自觉有些受不起如此恭维,连连向高冕摆手。 高冕却说得兴起,继续道:“第二次试探,就是这黑白酒瓮之别。我故意将邓唐二州将士的酒瓮用不同的颜色区别,就是为了试探张刺史的反应。在我看来,如果您真对我唐州有歹意,那么当您发现酒瓮颜色不同的疑点时,定然会提前发难,至少也会强烈要求换酒。但事实证明,不仅您心里没鬼,对我高冕的人品,您也是极为信任。当我说出陈酿新酿的托辞时,您就不疑有他,彻底相信了我。这种信任,这种情谊,真是千金难买!我高某人,知足了!” 张寻不住的摇头苦笑。心说怎么在你高冕口中,我就像一个大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疑有他”呢?宾主酒瓮颜色不同这样的疑点,我也能置之不理,那我心该有多大?若不是已让施惊墨悄悄检验了两种酒都是无毒的,我又如何敢让手下冒这个险? “这第三个试探,就是连续向您祝酒。只要您有别的企图,或者对我高某人不信任,今晚都断然不肯喝醉。那么面对我明显故意的频频敬酒,您一定会点到为止,不可能每次都是喝尽。结果您再一次证明了我的小人之心,再一次展示了您的君子之腹。连续三杯一饮而尽,让我说什么好呢?唉!亲兄弟喝酒,都未必如您这般肝胆相照。从今往后,我高冕愿与张刺史以兄弟相称,永不相悖,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听到最后一条,张寻差点乐喷了。这试探也太奇葩了吧?你不知道唐朝的酒对我来说就像饮料一样吗?别说连干三杯,就是三十杯,一泡尿也就解决了。唉,有机会真应该让唐朝人尝尝后世的蒸馏酒。 不过高冕此人也确实有趣。显然,他的亲信没有举错例子。高冕就如三国时候的刘璋一样,是一个有些“天真”,还有些“小情怀”的人。这样的人,是无法爬到食物链的顶端的。然而张寻恰恰就喜欢这样的人。或许,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 “哈哈哈!那我就叫您一声高兄了!” 高冕比张寻大了不止十岁,但当他听见对方喊他高兄,还是喜出望外。 双方的将士听见主帅之间经过如此“推心置腹”的交流,也颇欢喜。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以和为贵,不希望看到盟友变对手。听见两个刺史约为兄弟,诸将也纷纷举起酒杯,共同祝贺双方的关系更近一步。宴会的气氛更加热烈,几个善舞的武将竟然跑到中间,跳起了胡舞,以助酒兴。 这时原本分宾主对坐的高冕和张寻二人,已经并排坐在了一起,以方便二人私下交谈。看着两州将士其乐融融的情景,高冕一时热血上涌,说出了一件在他心中已经酝酿良久的事。 “贤弟知道,为兄是个书生。在这乱世根本难以自保。今日是他秦宗权要取我性命,明日就可能是周岌、刘巨容、诸葛爽、甚至是高骈、王绪。这唐州,早晚都要易手。为此我几乎彻夜难眠。如今好了,老天爷让我遇到了贤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二人分治唐州。民政归我,军务归你。我只管种田,你负责防务。如缺军需粮饷,就来朝哥哥讨要。你看如何?” 高冕这个建议,着实让张寻吃惊不小。显然,高冕的意思是他将放弃唐州的军权,交予张寻。并且愿意为张寻军提供税赋。虽然名义上是军政分开,共治唐州。但实际上已是彻底的投靠了张寻。甘愿做张寻的属下了。 这究竟是肺腑之言?还是又一次试探呢?张寻摸不准。 “高兄说笑了。刺史有守土之责,岂能轻易委于他人?” “绝非说笑!”高冕紧握张寻的手,直视着张寻的眼睛说:“为兄就是要投靠你。就是要把这条老命交给你。我替你在唐州种田,你替哥哥保命。就这么简单。请贤弟万勿推辞!” “高兄你醉了。”张寻仍旧不应。 高冕忽然站起来说:“高颖、高慈、李进忠、翟亮听令!” “有!”被点到名字的四个武将应声而起。这四个人分别是唐州军的都虞候、马军指挥使和步军左、右营指挥使。几乎就是唐州的全部上层军官。 “从今天起,你们四人就听张刺史的调遣。张刺史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让你们打谁,你们就打谁。都听明白了吗?” “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惊讶,不知高冕何意。 “还支吾什么?从今往后,这唐州的防务就交与张刺史了。你们就是张刺史的手下。军务上的事,我就不管了。这回你们听明白了吗?有异议的,可以卸甲归田,老高不会阻拦!” 这下这几个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唐邓二军合军了。这是刺史层面决定的事,自家刺史都发话了,这几个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于是齐声道:“末将遵命!” 高冕转头对张寻说:“这四个人都有将才,不畏死。我今天就把他们托付给贤弟了。请你不要亏待了他们。”
张寻见到这一番表示,才彻底相信高冕是真的想要投靠自己。“请高兄放心,唐州将士到了我的麾下,我张寻敢保证,以后在我军中,绝对不会有黑白酒瓮之别!” 诸将听了,齐声大笑。高冕也放心的笑了。 张寻像做梦一样,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唐州。还白捡了一千多唐州军。他不学刘备取西川,却遇到了“陶谦让徐州”。 他并没有将唐州军“一锅端”,只将马步军编入自己麾下。都虞候高颖统领的三百虞候军,则留给了高冕。唐州刺史虽然不理军务了,但也不能光杆司令吧。这三百虞候军就相当于高冕的侍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由于邓州军原已有步军左右营,故将李进忠和翟亮的部队命名为左、右奇兵营。高慈依然统领他的三百马军。 唐州将士接受了改编,纷纷领取了与邓州军相同样式的战袍、军裤等物资,并且提前收到了下半年的军俸。待遇一切与邓州军相同。此外,他们还听说将来每人都能分到二十亩永业田,且税赋很低。更是人人欢喜。 与这些唐州军欣喜之情截然相反的,是参军奚康的一脸愁容。张寻见了,问他有何心事。奚康说:“今后这些唐州军,可成了烫手的山芋喽!” 张寻听了十分不解,问为何这么说。 “日后作战,让他们打先锋吧,他们会认为是被当作了炮灰。不让他们打先锋吧,他们会认为故意不给他们立功的机会。用还是不用,都会遭怨,这不是烫手的山芋是什么?” 张寻听了竟然笑了,说道:“这事好解决。召施惊墨来,让他暗中了解一下高慈、李进忠、翟亮三人的行事作风。打仗爱冲在前面的,以后用做先锋。打仗谨慎的,就做后援。这样不就结了?”奚康听了,遂不再言语。 高冕虽然有言在先,说军队缺什么尽管向他讨要。但张寻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双方讲明,唐州税收的一半,要上缴邓州,这是定额。 如果唐州民政缺钱,比如需要赈灾,需要建设,还可以向邓州申请,减免一定的输送。但如若是张寻的军队方面缺钱,却不可向唐州多要。 张寻为什么要“严于律己”呢?并不是他想要照顾高冕。而是因为有“后车之鉴”。 张寻与高冕这样的关系,特别像后来的河阳节度使李罕之与河南尹张全义之间的关系。当时李张二人“刻臂为盟”,亲如兄弟。李罕之作战有胆有谋,但短于治理。张全义不擅兵事,却勤于耕作、善理民政。于是二人配合,李罕之负责对外作战。张全义就负责后方囤积军备。起初二人合作愉快,但随着时间推移,李罕之征战不休,索要不停。张全义很是吃力,难以供应,终至二人决裂。 张寻不想最后与高冕闹得不欢而散。所以故意约束自己,不给高冕过大的压力。愿望虽是好的,却不知这件美事到底能否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