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欢乐地
老仆笑道：“呵呵，主人，确实许多人会这样想，但人是由物质的身体与意识之灵体构成，身体为‘六识之体’，即眼耳鼻舌身意；你装入一个人的神魂，这是灵体，灵体又由魂体与识体构成，魂体称为第七识，又叫末那识，识体是第八识，又叫阿赖耶识，它记录一个人一生的善恶之业，它是无法被消灭的，没有魂体，识体会继续转世轮回。” …… 不断地出入酒肆、茶坊，沈空凡对时局了解得越来越多，在他的心中有了计较。 庞国、郑国、吴国、周国、徐国等五国互相制衡，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发生战争。 可以说，还没满十六岁，可沈空凡很聪明。 要让这些国家互相开战，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加入郑国军营，然后在军营中混个将军，自己亲自率领一支奇兵，消灭这个反叛的庞国。 庞国被消灭后，他的盟国吴国定会恐慌，五国兵力分布就会改变，时局必然发生变化，平衡被打破，大规模的战争就有可能爆发。 在指环内，繁星满天，在白玉造就的圆桌上，摆着一张战略地图，许多个城镇被依次标上了消灭的顺序、估计要花的时间。 突然，沈空凡大拍一下桌案，哈哈大笑，旁边闭目静坐的白衣老人吓得睁开双眼，望着这疯狂的小子。 沈空凡看也不看白衣老人，仰天大笑：“就用这一百万人，为我哥哥祭旗。” 大笑声中，沈空凡离开这片星空之下，白衣老人走到圆桌旁边，望着战略地图中的标记，许久之后，在他的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 要去郑国参军，必须要经过东北方向的城门。 无须准备，沈空凡直接在某个清晨离开客栈，当然在离开的前夜，沈空凡又悄悄去余氏锻造，放下千余两银子，沈空凡永远也不会忘记余铁匠的恩情。 庞国永县是兵家必争之地。 永县东北与郑国的会县接壤，永县城楼坚固，从城门去往会县方向三十余丈为斜坡，道宽五丈，两旁是崇山峻岭，山壁光滑无树，难以攀援，易守难攻。 《南列国志》中记载：“时郑国君郑策，军十万，然永县三千，三年无破”。 一百多年前，郑国君王郑策，率军队十万攻打永县叛乱王弟郑玉，郑玉只用三千士兵，就坚守此地三年，可见永县的防御相当强悍，后来郑策用反间计才使郑玉军中内乱，有勇猛之士献郑玉头颅，并开城投降。 没想到现在又有庞伊借此作乱。 永县城楼的守军正是庞国最强的铁甲军，铁甲军共有一万人，分为十个队，每队一千人。 铁甲军最强的是铁七队，铁七队队长名叫庞楚，同时是铁甲军统帅，也正是国君庞伊的弟弟，生性异常残暴嗜杀。 永县城楼内部，此刻已变成庞楚的杀人乐园，连日来想要出城的百姓、入城的百姓，强壮者直接抓住当兵，体弱者无论男女老少全被送入“欢乐地”，庞楚封锁消息，城中百姓并不知晓，外来百姓更无法得知，往来想进城、出城的人还是有许多。 城楼之下，通往城门的通道两侧修建起高高的围栏，又用白布遮挡，从通道走过，并不能看到围栏内部的情况，但不断的惨叫让人心头发怵，据说是惩治jian细，想出城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向地狱迈进。 两边的围栏内，这就是庞楚的“欢乐地”，这里是铁甲军的欢乐之地，但对进入这里的普通百姓来说，这里是真正的“屠宰场”。 许多刑具摆放在开阔之地，许多处刑架上吊着普通老百姓，有活着的、有死去的、有快死的，有些人身体只有一半，有些身人体上没有手或没有脚、没有小腿或没有大腿，也有些人手脚俱无。 活着的人面前还有恐怖的景象，在他们前方，有数十个处刑架，上面吊着的人没有皮肤，血也没有流淌，肠子挂在架台的铁钩上，内脏器官清晰可见，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没有死，他们的眼神也在恐惧地望着这个残忍的世界…… 地面到处是断手、断脚、人头、人的内脏器官，有些泡在血水池内，有些泡在马槽内，更有些被完整剥下来的人皮在旗杆上迎风飞舞…… 处刑的铁甲军士兵眼神早已麻木，看到这些，已经没有泪水，没有思维，每当有新的老百姓进来，也是木然地笑着接收，木然地挂在处刑架、处刑刑具上，木然地进行处刑。 城楼中央，在狭窄的过道上，庞楚坐在一个高高的座位上，一直在笑，有时微笑、有时大笑、有时狂笑，每当看到处刑的是年轻女子时，眼中发出无耻的神采，更拍着大腿，荡笑不止。 “统帅，铁十队副队长云雷有军情回禀。”有一名士兵跑上来，跪下禀报。 庞楚笑道：“让他上来说话。” 云雷走上来，先看一眼欢乐地，眼神中充满快感，看来这家伙也是个疯子，他跪下说道：“统帅，铁七队三位副队长并未找到，永县城内的本地卒长回禀说，昨天清晨三位副队长在余氏铁匠铺前殴打一个少年后，又去城中张家欺凌女子，现已失踪。” “什么，那卒长真是如此说的？” “正是。” “云雷，立刻将那卒长及他统管的百人全部带到此地，还有那余氏铁匠铺所在小巷的所有人，张氏一家及此家人所在小巷的所有人，全部带到这里，待我亲自审问后，让他们在城楼下的‘欢乐地’走一圈，竟敢说我铁甲军‘欺凌’老百姓。” “是，统帅英明。”云雷站起身来。 “到时候，由你来执行刑罚。” 云雷激动不已，跪下说道：“多谢统帅。” 庞楚大笑：“快去吧，你小子一个月前才在欢乐地内执行刑罚，现在又想进来了。” “是”，云雷起身快速离开，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士兵跑上来，跪下禀报。 “统帅，抓到第十个要出城的未满十六岁少年，现已在城墙下面。” 庞楚眼中发出精光，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快带上来，再去把所有队长、副队长全叫来，拿好酒来，好几天了，终于凑足十人，可以吃个痛快了。” 十名少年被两名笑容可掬的士兵带了上来，五男五女，听说庞将军会有赏赐，每个少年都兴高采烈的。 其中有几个在军营中呆了几天，天天都有好吃的、好喝的，还可观赏士兵演武，生活得很舒服。 城楼一旁宽敞的城墙通道摆着十余张桌案，居中的正是统帅庞楚，旁边的应该是赶过来的铁甲军所有队长与副队长。 在两名笑容可掬的士兵的带领下，十名少年笑着向庞楚行礼，又向其他队长、副队长行礼。 庞楚笑道：“少年们，看看城楼下的欢乐地。” 十名少年兴高采烈地转头向城墙下方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突然间一名少年大声哭叫出声：“爹……娘……”，其他少年在细看下方恐怖景象后也大哭大叫，喊着自己的亲人。 他们的亲人有些已经死去，有些正在处刑，那些活着的，看到城墙上的少年，也大声哭泣，城墙上下哭声震天。 却有一名少年站着看向那“欢乐地”，动也未动，没有任何哭泣。 庞楚心中奇怪，转头看向两名一直“笑容可掬”的士兵：“这小子没有亲人？” 其中一名士兵“笑容可掬”地恭身说道：“统帅，这少年是一个人要出城，并未与亲人一起。” 庞楚面带笑容，大声说道：“兀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沈空凡。”那少年回头，面容清秀，表情平静，面带微笑。 “沈空凡？”轻轻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庞楚笑道：“下方的欢乐地，你觉得怎样，一点也不恐怖？” “这就怪了，庞将军，既然是欢乐地，怎么会恐怖？” 庞楚心下不爽，笑容却依然不改，说道：“你出城做什么，不会是去投降郑国吧？” “杀人！”沈空凡面容不改，异常平静。 在场人一凛，旁边有几位少年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由得止住哭声。 “哈哈哈哈”，庞楚及那些队长、副队长大笑。 庞楚大笑，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少年，你要杀什么人？” “杀天下可杀之人。”沈空凡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旁边所有少年全部止住哭声，庞楚心下一凛，笑容消失，其他队长与副队长也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