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气动霄云史称武!
我为长生仙赴红尘第114章气动霄云史称武!冰冷幽深的大殿,鎏金的巨柱支撑着这恢弘且庄严的建筑,这大殿的穹顶之上镶嵌着三百六十五颗拳头大小的明珠,仿佛群星万象为斗拱,坐在这位置上的最高处,往下面看去的时候,就仿佛任何人都比自己低了一头,匍匐在下如蝼蚁一般。 穿着文士模样衣衫,衣衫朴素,只腰间一枚碧玉的李晖一步一步,走上了这阶梯之上,质地朴素的袖袍垂落下来,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御座之上,手指一点一点从这御座上拂过,触感冰冷,最后他双手按着这御座的两侧冰冷扶手,缓缓坐下来。 如同被冰冷的感觉笼罩了,俯瞰前方,九州大地和万物生灵都在脚下。 回忆当初在这个位置之下,毕恭毕敬地拜见,浑身都仿佛僵硬住似的下拜。 再和而今坐在这里的赶出相对比,倒是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这就是皇位。 这就是,权柄! 李晖呼出一口气来,曾经作为愿意庇护玄甲军,号召文人汇聚舆论声势,勉勉强强和父亲权威制衡的他,此刻却忽而开始可以和父亲共情了。 有这样的一个位置。 至高无上。 无与伦比。 你所见到的一切,这天下九州,这万物苍生,都该在你的脚下匍匐。 他们尊称你为圣人! 他们尊崇伱为皇者! 这等权位的滋味,实在是比起一切都要来得美妙,文人口中,爱江山更爱美人,不过只是不曾走上这等权位之人的妄想罢了,等到了他们明白这等权位的美妙之处,任何的美人,也不过只是过眼烟云,如同万物一般,如何能入得了眼? “恭喜圣人皇,贺喜圣人皇。” “得以隆登大宝,尊为圣人,自此人道气运,尽数在陛下执掌之中,一念风雨,一念雷霆……” 温和的声音将李晖自这恍惚如梦一般的感觉当中唤醒过来,他双手搭着冰冷的御座,垂眸看着自阴影之中走出的僧人,看到他的神色慈和,眸子悲苦,双手合十,便如同立足于清净圣地,身周自有无数的莲花此地开放升起。 这是搀扶他登上了皇位的诸佛之一。 所谓搀扶,并非是以神通法力而为之,若只如此,天下性烈如火的大才,无不会暴起,那些个文臣武将必然反噬,事实上,是诸佛塑造了各类祥瑞,又借助李晖手底下的势力推动舆论,一方面将前代皇帝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一方面则是一步步契合祥瑞。 旋即又颁布诸多如轻徭薄赋等各类有利民生的法条,得到人望。 三者合一,才登上了这个位置。 其中镇压不服气之臣子世家,则是佛门出力。 注视着这位从龙之臣。 李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皇位他要坐,但是僧人的话,他不打算听。 淡淡道:“原来是大师,今此我所成就之功业,有诸位的功劳,吾可允许汝在这京城修筑寺庙,广开香火,以招信众,不过,人间神武,是讲究法条规矩的地方,大师一举一动,也需要符合我人间的律令,请自去便是。” 僧人惊愕,旋即意识到了,眼前这个新的年轻皇帝,比起上一代人皇的胃口更大,手段更谨慎,而行为也越发毒辣,佛门在其手中,不过只是一把用起来顺手又快的刀子,太快的刀子虽然锋利,却也容易伤手,事情解决了,也该尘封了。 好皇帝! 僧人心中都有一丝丝的忿火出现。 但是他知道如何说服这个年轻,却也野心勃勃,雄心万里的年轻帝王,双手合十,旋即叹息道:“可惜,可惜——”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摇头晃脑,步步离去,皇帝刚刚上位,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听不得这等叹息,旋即皱眉,道: “汝说什么?” 僧人脚步微顿,淡淡道:“贫僧只说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什么?可惜,上一代圣人皇,亦雄才大略,不满足于人间之主,欲求大品,长生不死,连纵万灵,制衡道佛,又与天庭合纵,最终却在最后一步之时,功败垂成,为一山野道人持剑闯入,斩杀于诸人之前。” “及其盛也,合纵天下,相交万灵之主,而和东华帝君有约,雄霸九州,虽有群修真仙,莫能与之争锋,万物苍生,生死皆是在一念之间;而其终也,身死于他人之手,而为天下笑,就连身后诸事,都要成为后人登上大宝的阶梯,声明毁于一旦,不亦悲乎?” 李晖缓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僧人回转,道:“先皇从制衡域内无可匹敌,到最后竟然为身死于他人手中,陛下不曾想其中的缘由吗?” “缘由?!” “是,不过只是一点而已。” 僧人缓缓伸出手指,言简意赅,声音平淡落在了李晖的耳中,却是轰然震响如雷鸣,道:“曰——伟力不归于己身。” 这个回答毫无疑问击中了李晖的内心,他握着自己的剑,却未曾将这一柄利剑拔出来,眸子微垂,嗓音低沉道:“伟力不归于己身。” 僧人温和道:“是,正是因为他的伟力不归于自身,而是来自于人间,也会被人世一反向影响,这才导致了他一开始就不得不和东华帝君,和万灵之主联手,可是这样的联手,本身自己就处于下位,为旁人所干涉,之后人心渐背离,则更是气运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却被区区一道人斩杀。” “但是,陛下可曾经想过,八千年前之古人皇,可是伟力归于自我一身,而能够和妖族的龙皇匹敌,甚至于足以登临天阙,和玉皇论道的强者,那可是传说之中的大品境界,长生不老,不过只是小事。” “其在道门,被称之为天尊;在天界被称之为帝君,哪怕是在我佛门,亦是要端坐莲台,称为诸佛;之所以后世人皇不再有这样的伟力,不过只是因为一个原因罢了。” 李晖的右手握着剑。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僧人,心中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僧人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相信,那是陷阱,是牵引着野兽进入深坑之中的诱饵,但是,正因为他的皇位得来的理由,正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掌握权柄之时威严冷漠,如同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皇,被斩杀的时候却也是虚弱无力。 他自此而得益。 却是最为恐惧,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僧人所说的话,却是正好触碰到了他心中的软弱处,下意识开口道:“为何?” 僧人道:“正是因为,人皇慈悲,将诸伟力重新送还给了苍生啊。” 李晖下意识反驳,道:“不,人道之气运,本就是来自于苍生!” “什么叫做还给他们!” “汝在蛊惑朕!” “陛下认为这就是在蛊惑吗?啊,皇帝必须要将一切还给民众,皇帝必须遵循上古之教导,当为苍生表率,陛下啊,您也被这些所谓的道德所【驯化】了啊。” 僧人一步步走向他,手掌按住了李晖的剑,慈和道: “您不知道吗?您本就是高高在上,您之所以高高在上是因为,在前世,前前世,乃至于往前溯回了十世,您都是一个为了苍生而牺牲的仁慈果敢善良之人,正是因为您前世的牺牲,才有今生投胎皇者之家的宿命,这是轮回之道对于您的补偿啊。” “而那些卑劣在下的百姓,都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或者贪婪,或者犯罪,或者偷盗抢劫,才会在这一生转世恕罪啊,您知道吗?” 僧人神色温和而慈悲。 他道出了在佛的理念之上被修饰扭曲之后,变得对于一切上位者都具备有极大诱惑的理念—— “他们受苦,是活该的。” “您在尊位,是前世注定,是前世牺牲为今生带来的果报啊。” “您在上,他们在下,这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啊……” 慈和的声音,看似完美的轮回理念,却在这个时候彰显出来某种致命的诱惑力,金黄色柱子上面的灯火燃烧晃动,倒影出的灯光将僧人和皇帝的身影投影在了墙壁上,仿佛是有巨大异兽要吞噬人的头颅。 李晖知道对面僧人言辞之中的错漏,却也无法抵御这错漏带来的极大的诱惑。 正如人知饮酒不好,却常嗜酒;知沉迷于女色不对,却总难戒色。 这些错误,总是带着巨大的诱惑。 李晖挣扎反驳道:“不,这些气运,正是民脂民膏,百姓之血,朕,朕怎么可以将这所有都占据为己有?” 僧人温和道:“不不不,因果轮回,前生注定啊,陛下。” 他眼底幽深无光,道出了那句最大的恶: “您今生踩在所有人的头上,都是因为——” “他们欠您的。” …………………… 圣人皇登基。 颁布了一条条法令,大赦天下,其中多有对于百姓利好之处,但是也更有许多条文,初看没有什么,但是当这个条文和其余的律令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个漏洞,而这些漏洞却是为一些特殊的人准备的。 僧人。 这些僧人修佛者,可以免除徭役赋税,这一点就已经具备了极端恐怖的力量,既有百姓为了避税而自己投入佛门之下的,也有大世家为了得诸多好处,将自家的住处别院改为了【兰若】,即私人设立的僧所,一时间来,天下纷纷而动,自先皇时代便埋下的种子一夜之间彻底爆发。 短短时间之内,寺庙拔地而起数千所。 各大僧院亦然是迅速扩张,有大批想要规避徭役赋税的适龄男子,皆投入僧院之中。 家国税收大幅锐减,反倒是逐渐有需要花钱供养诸僧的趋势,更是传出来了,【皈依佛,皈依法】之外的第三个皈依。 【皈依僧】。 参修佛法,竟然还需要皈依同样参拜佛的僧人? 甚至于言说,每时每节,供养僧人,可得无量功德。 一时间天下风起涌动,自有无数精明之人,精明之僧,追逐利益而动,却亦是有僧人茫然不知所措。 一条船只在这河边,一老僧将包裹塞入了自己那个目不识丁的少年弟子怀里,然后道:“汝速速离开,而今天下之大乱也,佛门有灾劫。” 那少年弟子疑惑不已:“谁有灾劫?” 老者窥探:“佛。” 少年沙弥指了指自己,笑问道:“老师你好奇怪啊,弟子是佛吗?” “你又是佛吗?” “既不是佛,何必要避开;既然是佛,何须要避开?” 老僧叹息,这个少年是个父母双亡的放牛娃,却能参悟佛门真谛,才将他收入门下,而今天下大变,再度留存于此,自己将衣钵传给他,恐怕会死于那些为了利益而死死盯着这衣钵传承的僧众,当即却不答,只是用力一推,风起,将那抱着衣钵的弟子送远了。 双手合十,呢喃道:“吾弟子啊,你继承吾衣钵,却要小心追杀者。” “需得要隐姓埋名,一十五年后,天下大定,方可以出世。” 正自回转,却听得了阵阵喊声音,却是僧众已来,询问老师衣钵何在,这老迈僧人看着那些熟悉,却又似乎不熟悉的僧人,看着他们穿着僧衣,坐在僧台,住着寺庙,念诵佛经,却是行如此利益诸事,不由地悲怆,眼泪流下。 眼前刀光一闪,却已被杀害了。 此番情况非但不是少数,更是在九州各处而涌动,在前代人皇下令就开始准备着的各方势力,虽然因为人皇之死而变得谨慎,却未曾将之前自己的准备撤去了,而今机会一到,各大之变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出现了。 就在此刻,却又有传闻—— 兵家魁首李翟,率军出镇四方,横扫周边三国,破敌十数万。 军威锋芒睥睨,令诸国震怖。 只是就当众人是在想着,这位兵家魁首是在表示自己对于兄长无条件的支持之时。 这位天下不世出的名将却忽而,调转兵锋,直接冲向京城,沿途拆寺破佛,焚毁寺庙,强行令诸男还俗,各自归家,一时间在全国崇佛的风起之中,如同一道惊雷一般,震慑了四方。 “汝等,汝等竟然如此不尊佛法!” “怎么敢!” “怎么敢的?!不尊佛,不尊法,不尊僧,该下十八层地狱,享受无间炼狱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一名僧众被压下,愤怒不已地看着拆了寺庙的士兵,一阵阵喝骂声音,诅咒的话语从这文雅的僧人口中喷出,那似乎不像是一个僧人该说出来的话,旋即当这百姓发现,有几个年轻女子自僧阁的暗房里面被带出来的时候,这僧众便面色微白。 “污蔑,汝等是在污蔑!” “汝等是在污蔑佛法!污蔑啊!” 老僧悲怆念诵,朝着如来塑像行礼,膝行跪拜,长嚎哭而泣道:“我佛啊,我佛如来,彰显佛法,庇护弟子信众,令此邪徒,当受报应,汝等,当受报应!!!” 他凄厉的声音回荡于四方,竟然无人敢于呵斥。 轰!!! 一道惨烈疾风,那巨大的佛像竟然自中间碎裂成齑粉,一根箭矢洞穿入深处。 兀自震颤不已。 老僧的瞳孔骤然收缩,粉碎的碎石在脸上撕扯出了一个个伤口,鲜血流下。 死寂! 一阵死寂! 在无边死寂之中,众人缓缓回头,一铁骑缓缓出现,高大的战马披着铠甲,持弓的男子穿着战甲和战袍坐在战马上,战马一步一步,踏在地面上,似乎也踏在了众人心底,让他们心底泛起一丝丝惊恐。 而后战马停住,他微微拉了下战马的缰绳,战马抬起步伐,竟然踩踏在那些躺在地上,以此来逼迫士兵不可入寺的僧人背上,伴随着惨叫,鲜血,那些自恃家国崇佛,这些士兵不敢乱动的僧人便是慢慢不动了。 一步一步,血色长道。 混乱的局势变得死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如同噩梦一般踏着血色长道而来的名将,兵家魁首李翟淡淡道:“佛我灭了,报应何在?” 他骑乘巍峨的战马,冰冷俯瞰着那些僧人。 老僧如同呆滞一般,身躯忽而颤抖,道:“你,你,恶魔,波旬,魔王波旬!” 李翟漠然前行,背后的士兵躬身行礼,道:“将军,寺内有僧众三万余,该如何?” 兵家魁首淡淡道: “不事生产,免除赋税,众生供养。” “是蠹虫,以家国百姓为血食。” “寺庙焚毁,诸僧还俗,令其归家以事父母,不还俗者,杀。” “你!!!魔王波旬,魔王!”在这一阵阵惨烈的喝骂声音之中,巍峨的寺庙被一把火点燃了,兵家魁首李翟的甲胄之上映照着赤红的天穹,他的神色漠然,开始了这个在后世眼中,无比酷烈无比霸道,却也无比决绝的行为。 【清君侧】。 他看着那遥远的天穹,想着过去的故人。 秦王李威凤,曾联手的兄长李晖,还有琼玉,以及那个道长。 “哼,天下大变,家国有难,若真有报应的话,就冲着我来吧!” “道长,你我京城再聚!” “驾!” 李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骑乘战马,踏上了此生无比冰冷霸道的传说。 …………………… 王少有勇力,性傲而自大,常与人争斗,每伤人,民有怨。 年十五,未弱冠而入边关………… 乃整军容,肃律法,年十七,而能率十万军阵拒敌于三百里外。 年二十二。 持刀入禁中。 年二十三,讨伐四夷,调转兵峰,焚寺灭佛。 与帝针锋相对,威震动于天下。 时民间称二帝同天。 史称【威武王】,号—— 【武宗】。 ————《天下名将·人族·勇烈威武王》 今日就第二更了,没有三更,诸位早早休息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