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往事
事到如今，顾容也意识到芙蓉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没道理好好的日子不过，这样穷折腾。 他站起来走过去扶起她，又递了张帕子给她：“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芙蓉接过手帕，捂在鼻端，双眼红通通的，抬头无措的看着顾容。 顾容也不催她，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眸子看着她。 芙蓉绞紧手中的帕子，半晌长叹一声，认命地苦笑出声：“世子心中应该清楚，奴家不是自由身，原以为到了这北夷能跟过往划清界限，开始新生活，谁料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到了北夷的第二个月他们就找上了我。没办法，我只能把这事跟黑狐讲了，他很好，没有扔下我。但是我再也不想被他们利用做出伤害世子的事了，所以我便与黑狐在黎川开了家小店，以此为生www.shukeba.com。” “先前一直都还好好的，谁知道，半个月前，他们突然找上门，带走了黑狐，事后黑狐只给我带了个口信，说是去北夷了，具体做什么，奴家完全不知道！” “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吗？”顾容悠悠的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三分鼓励。 芙蓉不自觉地捏紧裙摆，咬住下唇，须臾，她终于抬头，神色坚毅地看着顾容：“世子，黑狐是个好人，他都是被我连累的，求你救救他。”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飞快地说：“是平王，他说能帮我找到失散的姐妹！” 芙蓉家里的男丁大都处死了，女子倒是留下了一条性命，但也没什么好下场，好一点的为奴为婢，再差一点的就像芙蓉一样沦落风尘了，更倒霉的早已沦为了一堆黄土。 从小家破人亡，亲人离散的芙蓉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找回曾经的亲人，平王这个诱惑，她拒绝不了。 “是奴家太贪心了，以至于连累到了黑狐！”芙蓉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纸片一样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黑狐杳无音信，她提心吊胆，孩子又生病，家徒四壁，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她愁得整日整日的睡不着觉。 “原来是他！”顾容有些意外，平王看起来风光霁月，不曾想私底下也有这么多的小动作，连个弱女子也不放过。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道：“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黑狐与我相识一场，我尽力而为吧，只是北夷地广人稀，我们又是外来者，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芙蓉相信顾容的人品，她复又给顾容磕了三个响头：“世子大恩，奴家感激不尽！” 顾容抬手扶起她：“先说说，黑狐是被何人带走，他们常出没的地方在哪里吧！” 芙蓉仔细回忆了一遍，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来找黑狐的是两个大汉，他们对这附近似乎很熟悉，直接找上了门，带黑狐离开时，也没四处张望。最令奴家印象深刻的是，他们走路的步伐……” 提起这一点，芙蓉似乎有些忌讳，偷偷看了顾容一眼，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他们走路的姿势非常一致，而且很有气势，跟军营里的将士们很像！” 黎川最不缺的就是将士，不训练的日子，大街上经常看到有将士出来买东西，这些人身上的气势与街上的贩夫走卒大不相同。 芙蓉作为曾经的京城名、妓，有这个眼见力并不稀奇。 顾容颔首：“我明白了，你提的这个信息很有用，若是让你再见到这二人，你可否认得出来？” 芙蓉狠狠地点头：“当然认得！” 这些人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若不是世子路过，她们母子连同沉旭这辈子都毁了。 “好，若有需要，我会让你去认人！”顾容起身，皱眉为难地看着她，顿了片刻，“那伙人可能还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你可有安全的去处？” 芙蓉怔了怔，她抬头看着顾容身上跟市井中行商毫无区别的打扮，隐隐有些明白顾容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 她垂下眼睑，平静地说：“有的，世子不用担心，奴家会照顾好自己！” 她虽装得很像，不过顾容也算了解她的性子，再一想，她连孩子的诊金都拿不出来，何谈其他。 “边子明在哪里任职？”顾容突然出声问道，芙蓉话里分明透露出她是见过边子明的，想必他在职的地方离这并不远。 芙蓉有些疑惑，但还是实话实说：“她就在黎川做知县！” 顾容的眉不自觉地皱了皱，很是不解：“他一个堂堂吏部侍郎怎会到在这里做七品芝麻官？” 边子明原是正三品，而且他当初火烧吏部的事并没有暴露出来，就是自请去地方，怎么也该给做个一州之长才对。 芙蓉虽知道边子明到黎川做县令是屈才了，但这其中的猫腻，哪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能知道的，她迷惘的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边大人是去年调来的！” 知道人在哪儿就方便了，顾容含笑看了她一眼道：“我把你们三人安排到他那儿吧！” 只要黎川不破，她一个弱女子边子明还是护得住的。 顾容觉得这安排很合理，谁料芙蓉却突然变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世子，这不好吧，奴家呆在自己家就好了……” 顾容瞟了她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芙蓉绞着手指，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在顾容的逼人的视线下，她不得不吐出实情：“左婉姑娘对奴家有些误解，她不会想看到奴家的！” “左婉？你们俩有什么过节？”顾容狐疑地看着她。 芙蓉好看的脸蛋扭曲成一团，苦笑道：“世子说的什么话，奴家怎么会跟左婉姑娘有过节！” 也是，芙蓉胆小怕事，怎么会去招惹左婉。顾容再问，芙蓉却怎么都不肯说。 顾容没弄明白，只当两个漂亮的女子互相看不顺眼，也没把这当回事，但当他晚上去见边子明就知道是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