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墙头草的命运
不到三日，边子明就安排好了顾容与龚如意的私下见面。 一碰面，顾容就先奉上了一封家信给龚如意。 看完后，龚如意满意的点了点：“没错，这确实是我儿的字迹。顾世子果然言出必行，龚某佩服。” 顾容轻笑道：“龚大人这下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现如今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把龚大少爷送到了江南，龚大人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了？” 龚如意嘿嘿干笑了两声，忙谄媚的笑道：“应当的，应当的，我这就有一则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世子！”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顾容，顾容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嗤笑出声：“若龚大人只是想用这个消息跟我交换贵公子的命，甚至是龚大人的前途，那龚大人未免想得太美好了一些！” 龚如意正欲辩解，顾容一扬手，冲站在门口的锦书道：“把昨天接到的家书拿给龚大人瞧瞧！” 龚如意一头雾水，但瞧顾容一幅不愿多谈的模样，只好接过锦书递来到家书打开一瞧。刚扫了两排，他的眼神蓦地变了，过了好几息功夫，他才放下家书，讪讪地笑了笑：“世子，这，龚某实在不知道左长志那老匹夫行事如此迅速！” 心下却想，这左长志都出动手下精英了，还奈何不了两个妇道人家，要斗过这顾家人，只怕是难上加难，幸亏自己提前站了队，表了态，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容没理会他的辩驳，直言道：“龚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的是你手中的暗账！别说你没有，我不信！你也该明白，自从你踏入这个房间开始，你就没了回头的余地，该怎么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别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被顾容拆穿了自己的打算，龚如意尴尬地摸了摸头：“这个，顾世子放心，我回去准备准备，一定给世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顾容懒得跟他磨嘴皮，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他赶了出去。 他一走，锦书就不满的嘟囔起嘴道：“这根墙头草，边大人怎么就相信他了？” 顾容轻笑：“他若不是墙头草也不会找上咱们了，行了，别抱怨的，待会你去交代顾青，让他把龚如意今天见了我的事传出去。” 当天这事就传入了左长志等人的耳中。 蒋武生气得双眉倒竖，怒斥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自己身上都没抖落干净还敢往刀口上撞，找死也别拖上别人！” 张学科和曾红明也都是一脸气愤之色，只有陆成里犹豫片刻后，为龚如意说起了情：“这些事真摊开了，龚大人也落不了好，他应不至于如此糊涂，做出这自毁长城的事吧！” 左长志嗤笑：“也许以前不会，但现如今不知那边子明和顾容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他似乎对那两人极是信任，就这短短几日功夫，他已私底下跟边子明偷偷见了好多回！” 这样的铁证面前，就是陆成里也不好继续为龚如意说话了。 见所有人都不吭声，主人翁的左长志只好出头道：“今天叫你们来也是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商量出一个好办法，解决了此事，不然你我只怕都要小命不保！” 武将出身的曾红明当即道：“这还不简单，咱们盐场里几百上千号兄弟，叫他们带上武器，咱们直接把顾容那几个家伙灭了就是！” 这方法真是简单又粗暴，听得左长志几人皱眉不止：“你当顾容是身无背景的盐商走卒？别忘了，顾容可是皇帝特派的钦差，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他！” 见大家都不支持他，曾红明轰地一下坐到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你们觉得我老曾的办法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 蒋武生抬头，两眼闪着精光：“既然龚如意不仁，咱们也不义！顾容那小子不是来找贪官吗？咱们送他一个就是，这两淮是咱们的地盘，咱要说谁是贪官，那人还能跑得了吗？” 这主意真是阴损，明摆着是要抓龚如意做替罪羊，考虑到龚如意跟左长志的姻亲关系，其余几人皆做沉思状，不言不语。 蒋武生也不急，左长志这人表面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比谁都更自私狠毒。为了他头顶的乌纱着想，他也迟早会放弃龚如意，这会儿不表态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 果然，没过多久，左长志就冲几人道：“大家觉得这两个方案哪个更可行？” 这是要让大伙儿表态的意思。 张学科看了蒋武生一眼，又瞧瞧左长志，一副头大的样子：“非要选，我还是觉得蒋大人的办法更好，弄死顾容，后面的麻烦更多！” “这……下官听诸位大人的！”陆成里更加乖觉。 大家都没意见，左长志下了决定：“府衙里就要陆大人多留心了，盐场这边蒋大人准备好，等证据一齐，咱们直接呈交给顾容即是！” 龚如意的命运就被这几人三言两语决定了。 几位大人离开后，左管家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左长志瞧他那样子就知道没好事，直接道：“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说吧？” 左管家垂着头，闭上眼，尽量用平板的声音说道：“大人，属下查到，龚家寻到了当年为夫人接生的稳婆，并带着这个稳婆去见了边子明。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事后，边子明安排稳婆一家离开了青州，现已不知去向！” 寂静，整间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左管家直叹自己倒霉，怎么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呢？当年夫人嫁进门，不足九月便产下一女是人尽皆知的事，当时那稳婆说夫人是动了胎气，早产了，可现如今看来这里面若无猫腻，谁信呢？ “出去！”左长志突然厉声喝道。 左管家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然后还贴心地替左长志关上了门。 一室无人，左长志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怒火，一拂袖，把书案上的茶具、书册、笔墨纸砚全扫到了地上，犹不解恨，旋即抓起书架上的古籍全砸到了地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屋内传来一道充满恨意的声音。 “果然如此，龚如欢、边子明，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