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火灾案件
经过几天的练习，梅子绿居然真的成了一个老司机。 秀一郎也开始有点儿相信这个老头子其实是教练界的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于是，他开心地开始撩妹子了。 不过在这个驾校还真没什么特别美丽的妹子，准确来说这一期除了梅子绿只剩下一个叫鹿松蝉的妹子了。 这几日，鹿松蝉姑娘愁眉不展，秀一郎忙上前询问，妹子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事情的开端还挺美好，鹿松蝉的导师尚珊若推荐鹿松蝉去给一家大型公司的分公司做宣传片。大概是看在鹿松蝉导师的面子上，鹿松蝉的策划通过了审核，得到了这次的机会。 鹿松蝉做这个案子大概一个周吧，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方案，也做了一个概念片送过去导师看。导师正在准备大四的几个师兄的毕业考察，顾不上鹿松蝉，就给那家分公司打电话帮鹿松蝉联系，但放下电话，导师一脸狐疑，措辞了很久才对鹿松蝉说：“松蝉啊，你说那家公司是不是欺负咱们孤男寡女啊不孤儿寡母啊？居然和鹿松蝉说他们公司着火了……” …… …… …… 鹿松蝉感觉得到导师的工作室里除了二师兄所有人都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鹿松蝉们——因为二师兄正在吃饭，所以听到这句话后他是端着碗抬起头从碗上面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鹿松蝉们的。 鹿松蝉感觉导师的小宇宙要爆发了，赶紧打圆场：“没准人家真出什么意外了……哎呀哎呀，反正我又不指望这个策划吃饭……” 幸好导师要准备大师兄二师兄的毕业考察，下午就飞去上海，不然鹿松蝉不知道她会不会上淘宝买一把火柴把那家分公司点了。 下午鹿松蝉洗了澡，美美地吃了饭，趴在向阳的窗边舔毛，脑洞忽然一炸，莫名其妙地很想去看看那家公司到底烧到什么样子了——好吧鹿松蝉承认她就是想看看她“满脸哀伤”地带着尚教授的“问候”，“关切”地询问火灾情况时，那些人尴尬的，看不惯鹿松蝉还打不死自己的样子。 然后鹿松蝉就打车直奔那座写字楼。 下了车……鹿松蝉后悔了——还真是烧得……挺干净哈…… 鹿松蝉看着这满眼的断壁残垣，忽然感觉自己很可耻，居然在人家这么悲伤的时候来幸灾乐祸。 鹿松蝉沿着墙根走了几步，听周围群众七嘴八舌地讨论，说起火时写字楼里的楼梯停运了，这间分公司的总经理夫人被困在电梯里，死了。那位夫人的父亲是政府地位很高的人，所以这件事要尽快处理好什么什么的。 鹿松蝉抬头往上看这座只剩下框架的大楼，大约有二十四五层，算是大型企业了，怎么会没有防火设备呢？就算是没能预防，起火原因是什么呢？最常见的电路老化酿成火灾不该是在夜深人静无人监控时发生吗？发生火灾时明明是晴天白日人来人往的时候。这里也不是什么需要高温的作业设备，吸烟也是禁止的，鹿松蝉在做宣传片时经理特别强调了一下。现在也不是用蚊香的时候，最最重要的是除了这座房子本身，这里没有其他可燃物。 如果排除人为纵火，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引起火灾的原因就是鱼缸，玻璃球之类的——这座写字楼的对面是一座百货大楼，正对着这座写字楼的向阳面有50以上的面积是玻璃墙体，很可能当天阳光被玻璃墙体反射到写字楼上，恰好某些玻璃窗掀开的，另外一些是被拉进去的，于是这些镜子把阳光聚集在大楼上的某一点，热量集中，形成火灾——前提是这座大厦的玻璃窗确实恰好有的往外推有的往里拉。 这位小姐是鹿松蝉，旁边那个巴拉巴拉不停打电话的是鹿松蝉二哥鹿蕨貅，再那边那个噼里啪啦摆弄电脑的是鹿松蝉大哥鹿苡鸠。 鹿蕨貅终于放下了电话，鹿松蝉凑上去问：“哥，你们注意到写字楼对面的百货大楼了吗？” 鹿蕨貅咦了声，但还是示意鹿松蝉继续，鹿松蝉就把她的“恰好论”给他解释了一番。鹿蕨貅听了，想了一会儿说：“你的推理逻辑是没问题的，但是实际情况没有考虑在内啊。大厦的窗户怎么可能有的往里有的往外呢？” “可以啊。”旁边的鹿苡鸠开口说：“就比如说这座百货大楼建到一半资金紧张，于是把上面的楼层玻璃换成了成本低的牌子。我记得那座百货大楼一开始建起来是为了做学校的，当时那里还是郊区。结果建到一半资金链断开了就暂停了一年多，等再想起它来郊区已经变成购物中心了，建学校会吵死的，就建成写字楼租给外企了。” 鹿苡鸠孜孜不倦地奋斗着超级玛丽，但鹿松蝉还是听到了gameover的声音，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游戏机扔在一边，说：“而且两次采购的玻璃窗的确不是一个厂商，所以你们如果现在过去看就可以看到上面的玻璃窗比下面的小一圈。” 鹿松蝉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那这种情况对面的是不是要负责任？”鹿蕨貅不甘心地问。 鹿苡鸠给了他毁灭性的打击：“没有这么一说，而且就算是对面的有赔偿责任，那里的经营者也买了保险，而且是你们公司的保险——到最后不照样是你们出钱。” 鹿蕨貅，扑街。没错，鹿蕨貅是保险调查员，正在调查关于那个去世的夫人的理赔申请。那位夫人生前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她的丈夫，保额很大。 鹿松蝉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总在当天的日记后面留下一段空白，以便以后补充。 鹿松蝉翻开发生火灾那天，思考用什么样的词委婉地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好奇心——对过去的自己的好奇心，比如无意中翻到自己中学时写的作文会饶有兴致地“拜读”一番。鹿松蝉这方面好奇心很重，她又往前翻了几篇，看了看那几天的日记，记得都是些无聊的事。 但是，一个细节吸引了鹿松蝉——发生火灾那天，鹿松蝉的日记第一行写的是“4月6日阴转小雨”。 鹿松蝉自己不会骗自己——那天没有太阳，也不会有所谓的反射阳光引发火灾之类的事。 她拽着日记从卧室窜出去敲鹿蕨貅的房门，鹿蕨貅裹着被从房间里出来，一副“打扰老子安眠的人死神之翼将降临在他头上”的表情听完了鹿松蝉说的话，鹿松蝉感觉他仿佛忽然通电了似的pa一声醒了，把身上的被子一扔，立刻掏手机打电话。末了，面露得意之色，“我找了个专业人士，哼，想从老子这里骗保……” 专业人士是鹿蕨貅在日本上学时的同学，叫今出川雅彦，曾经是个很有前途的检察官，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停职了，现在经营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今出川在被烧得写字楼外面转了一圈，点了根烟抬头望楼上看，仰着头嘴里念念有词：“いち、に、さ……よい，咱们上去看看。死者的尸体找到了吗？” “找到了，已经……为了晚饭还是别看了。”鹿蕨貅劝告他。 “有办法证明那具尸体真的是买保险的那位太太吗？”今出川保持怀疑的态度，食指和中指间夹得烟一直在燃着，他不吸烟只是点着烟卷让它冒气？ 鹿松蝉们沿着灰尘弥漫的楼梯往上走——等等，鹿松蝉们要这么爬整座楼吗？ “よい，火是从这层开始烧的。”今出川停在六楼，十分肯定地说：“从这层以上烧毁的程度比下面严重，因为火不会往下烧。” 这个是物理常识，火的燃烧需要氧气燃烧，周围空气温度升高，温度高的空气是往上升的。持续的燃烧那么旁边温度高的空气往上升，新的空气过来受热也上升，不断的循环让火焰有向上的力。 “哦？！”鹿蕨貅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死者的尸体就是在这层找到的。” 电梯被烧得很惨，可以想象死者的死状有多骇人。今出川走进电梯，查看了电梯里的设备，门口的键盘上的开门键和紧急呼叫键上有一层奇怪的物质，黑乎乎的，粘在按键上，鹿松蝉好奇地凑过去想分析该物质主要成分，今出川拉了鹿松蝉一下，说：“别靠近，是死者身上的皮肤。电梯忽然失灵，有烟雾之类的进入电梯，死者一直在按这两个键，但是没有奏效，一直到死者被烧死她还没放弃，于是就这样被烧死了，手指上的皮肤因为高温粘在了这上面。” 鹿松蝉听得都快吐了，他还是一副“朕都ok的”样子，蹲下在地上一寸一寸搜索线索。 但是，鹿松蝉又有问题：“桥豆麻袋，桥豆麻袋！”鹿松蝉很不礼貌地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分析：“如果电梯门打不开，那么火为什么会烧进电梯呢？如果电梯门开了，死者又怎么会死在电梯里呢？即使是火势太大，一般人按了这么久门终于开了，怎么着也会立刻从电梯里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