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镇国公大谈治国之道
再说那镇国公高廷赞日夜兼程,那日到了京都汴梁,总管傅成把高廷赞等人接进镇国府,置酒洗尘,不必细表。高国公高廷赞更了朝服,入朝谢恩。正遇天子在养心殿观书,侍郎吕椿在旁边侍读,(吕春,字国才)伴驾太监奏道:“如今有镇国公高廷赞服满回朝面圣谢恩,现在端门候旨。”天子一听大悦,于是就命吕国材暂时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宣高廷赞见驾。 内臣领旨,不多时将高国公宣上宝殿。拜舞山呼,谢恩已毕。天子命平身赐坐,道:“自卿丁忧葬母,(随而暌隔的意思就是:于是就跟你分离了),荏苒光阴,不觉三载,朕甚念卿,想必卿亦必念朕。卿今既然尽了作为儿子的孝道,复尽臣职,甚和朕意。此次来朝,又深慰朕怀,卿可谓忠孝兼有之矣。” 高国公高廷赞连忙俯伏奏道:“念臣庸材菲质,承蒙天子的眷顾,才使得我为老母得养老送终,就是我私下对人有施舍的那些东西,皆陛下之所赐。臣虽粉身碎骨,不足报圣德之万一!圣谕垂褒,(垂褒:如此夸奖)使臣不胜惶恐惭愧。” 天子复命平身,赐龙团茶一盏,问了一些渔阳民风优劣、官吏是否为民清廉和贪赃枉法,高公俱一一如实的奏明。天子复又问道:“为君治国者,当以何道为先?” 高廷赞起身拜倒,说:“臣闻圣主明王,首先注重宽仁与纳谏,亲贤远佞喜欢直言的人。赏功罚罪没有偏向,勤劳节俭不惮烦。紧慎选择廷臣远美色,(廷臣:亲近的大臣)宦阉外戚勿要干权。时常考仓廒与府库,清除污吏并贪官。 在朝廷里面有这样的一些人:有一等粉饰是非能舌辩,有一等伺察圣意窥天颜,有一等险邪包蓄人难测,有一等谄媚迎合暗行jian:似乎这些jian佞臣子不管在哪个朝廷从来没有杜绝过,全凭着天子的聪慧洞鉴辨愚贤之人。圣上垂恩问及此,这就是苍生社稷福绵绵。微臣敢不倾赤胆,竭诚复奏在爷前。”高公奏毕将头叩,神宗爷龙面金腮带笑颜。 天子道:“卿且平身,朕尚有话问。” 高廷赞叩头平身,天子问道:“侍郎吕椿,朕欲着其参知政事,卿以为可否?” 高廷赞奏道:“吕椿为人谦和机变,臣虽不深知,已见其大概。前岁蒙恩谕合朝文武送臣母归葬,至城外,臣叩谢辞行,翰林柳德元与他并立还礼,起时误踏其衣,泥污后衿,他不好直说柳德元,回头怒视家丁,家丁吓的面如土色。只此一小事,其为人鄙弃,(鄙弃:因厌恶而嫌弃的意思),又临下不宽可想而知矣。由此度之,岂鼎鼐之器哉?”天子闻奏,点头不语。 当下君臣又谈了一回治国安邦之道。天子道:“卿一路鞍马劳乏,给假一月,回府安歇。俟朕有召,再来朝见。”高廷赞遵旨,谢恩出朝,回至府中。次日与夫人同至杨府看望隆太君,母女相逢,顺天侯郎舅见面,这一番欢喜非常,谈心叙旧,设宴接风,不必细表。 过了两三个月,朝中忽然有事:因高丽王造反,越过海欺犯边境,天子钦命镇国公高廷赞为帅,带着战将三十员,精兵十万,征讨高丽。高国公受命,告别妻子等诸人,带军奔赴边疆,一去五年,一路血战成功,最终班师回国。 天子大喜,立马封高廷赞为镇国王爵,赏彩缎三百端,黄金五万两,给假三月歇息。那镇国公自封王之后,思量官高可惧,比从前更谨慎,兢兢业业,勤劳王事。 时当春日.正与夫人上房闲坐,只见仆妇向前回话:“今有杨舅奶奶昨夜又添了一位公子,老太太甚喜,说杨门四世,今见双孙,特着人来与千岁、夫人送信报喜。” 那仆妇刚把回话说完就在一傍站着,这便就引起高公心事来。默默无言多一会,口中长叹一声唉。暗思量:“杨门有幸生双子,我又何曾有女孩。年已二十有八岁,就是中年光景来。成婚已经十数载,夫人何故不怀胎?想因那点阴功损,细味我此心端的不曾乖。不孝有三无后大,细思此事好伤怀。 虽然自己眼下官至极品,老来死后需要靠谁埋葬?一脉同宗无二个,连一个承继之人找不来。断绝香烟与祖宗,我的这不孝之名躲不开。果真人生世上十全少,保不齐子禄与妻才。莫不是造定命中该晚立,不必着急费疑猜。”这老爷思来想去心不定,紧皱双眉口不开。 夫人猜透镇国公其中的意思,说道是:“千岁何须闷在怀。”夫人接着说道:“老爷莫非因听见家兄得子,又引起老爷虑后之心么?这个何必忧愁?妾身上年也曾言过,劝纳几房姬妾,千岁不肯,只说且待夫人不生再纳不迟。今妾身已二十八岁,窃料不能生育,再若迟延,恐误大事。明日就差人访买姬妾便了。” 高公道:“何用许多?命中若有,夫人早已见喜了。买妾不过尽人事以听天命,合该庶出,自然生育。果然命中无有,何必耽误多人的终身,反是罪孽。承夫人美意,买一房足矣。” 夫人点头说道:“这件事交与妾身,管保寻觅到一位好女子来服侍老爷就是了。”夫人忽又想起一事,要与老爷言谈。不知说些什么,下回分解。
过了两三个月,朝中忽然有事:因高丽王造反,越过海欺犯边境,天子钦命镇国公为帅,带着战将三十员,精兵十万,征讨高丽。高公受命,一去五年,血战成功,班师回国。 天子大喜,立马封高廷赞为镇国王爵,赏彩缎三百端,黄金五万两,给假三月歇息。那镇国公自封王之后,思量官高可惧,比从前更谨慎,兢兢业业,勤劳王事。 时当春日.正与夫人上房闲坐,只见仆妇向前回话:“今有杨舅奶奶昨夜又添了一位公子,老太太甚喜,说杨门四世,今见双孙,特着人来与千岁、夫人送信报喜。” 那仆妇刚把回话说完就在一傍站着,这便就引起高公心事来。默默无言多一会,口中长叹一声唉。暗思量:“杨门有幸生双子,我又何曾有女孩。年已二十有八岁,就是中年光景来。成婚已经十数载,夫人何故不怀胎?想因那点阴功损,细味我此心端的不曾乖。不孝有三无后大,细思此事好伤怀。 虽然自己眼下官至极品,老来死后需要靠谁埋葬?一脉同宗无二个,连一个承继之人找不来。断绝香烟与祖宗,我的这不孝之名躲不开。果真人生世上十全少,保不齐子禄与妻才。莫不是造定命中该晚立,不必着急费疑猜。”这老爷思来想去心不定,紧皱双眉口不开。 夫人猜透镇国公其中的意思,说道是:“千岁何须闷在怀。”夫人接着说道:“老爷莫非因听见家兄得子,又引起老爷虑后之心么?这个何必忧愁?妾身上年也曾言过,劝纳几房姬妾,千岁不肯,只说且待夫人不生再纳不迟。今妾身已二十八岁,窃料不能生育,再若迟延,恐误大事。明日就差人访买姬妾便了。” 高公道:“何用许多?命中若有,夫人早已见喜了。买妾不过尽人事以听天命,合该庶出,自然生育。果然命中无有,何必耽误多人的终身,反是罪孽。承夫人美意,买一房足矣。” 夫人点头说道:“这件事交与妾身,管保寻觅到一位好女子来服侍老爷就是了。”夫人忽又想起一事,要与老爷言谈。不知说些什么,下回分解。